王丽华站在厨房里,锅里的粥已经煮糊,焦味弥漫整个屋子。
她盯着手机屏幕,手指颤抖。那是她刚拍下的视频——丈夫阿辉搂着一个年轻女人,从夜总会走出来,笑声放浪,钻进一辆崭新的保时捷。
画面中,那女人穿着露背短裙,高跟鞋踩在石板路上发出清脆的响声。阿辉一手揽着她的腰,一手举着手机自拍,脸上是久违的得意笑容。镜头晃动,拍到了车尾的车牌:粤d。八个八,潮汕人说这是“发”的象征。
可对王丽华来说,这数字像八把刀,插进她的心脏。
手机相册里,这样的照片已有上百张。她每晚翻看,像在咀嚼自己的痛苦。
她曾是985大学的高材生,会计事务所的明日之星。
毕业那年,她以全国前十的成绩通过注册会计师考试,被业内称为“女版巴菲特”。她穿职业套装,踩细高跟,在会议室里唇枪舌剑,客户对她又敬又怕。
可结婚后,阿辉一句“女人就该相夫教子”,她便辞了职,成了全职主妇。
阿辉是潮汕人,传统、大男子主义。他要求王丽华必须生儿子,可她连生四胎,全是女儿。
“你子宫有问题!”阿辉骂她,“生不出儿子,就是废物!”
她哭,他打。
她求,他冷笑。
每月只给三千块家用,家里的水电、孩子的奶粉、老人的药费,全靠她省吃俭用。
更难的是,公公婆婆瘫痪在床,吃喝拉撒全要她伺候。
她曾是白领,如今却要日日清理屎尿,换洗尿布,手上常年一股腥臭。
她开始怨。
怨阿辉的无情,怨命运的不公,怨自己当初瞎了眼。
起初,她还试图沟通。
一次饭桌上,她轻声说:“阿辉,我想回去工作,哪怕做个兼职也好。”
阿辉筷子一摔:“你想抛头露面?想跟别的男人勾搭?我告诉你,这个家没外人说话的份!”
她低头吃饭,眼泪滴进碗里。
那晚,她梦见自己穿着西装走进办公室,同事们鼓掌欢迎。醒来时,枕边湿了一片。
她不再做梦。
而是开始收集证据。
她跟踪他,偷拍他,录下他和别的女人的对话。
她把这些照片和视频存在手机里,反复观看,仿佛这样就能“掌控”他。
她开始报复。
趁阿辉醉酒,她偷偷登录他的银行账户,将一笔三百万的货款转到自己名下,再转给收破烂的小舅子藏匿起来。
这笔钱,是阿辉公司接下一个大项目的定金。
钱一丢,订单黄了,客户跑了,公司资金链断裂。
阿辉暴怒,查出是她所为,当着四个女儿的面,将她拖出家门,一脚踹倒:
“滚!你这个毒妇!我阿辉发誓,从此与你恩断义绝!
孩子,一个都不给你!你永远别想再踏进这个家!”
王丽华跪在地上,看着女儿们惊恐的眼神,心如刀割。
大女儿七岁,抱着妹妹缩在墙角,嘴唇发抖;
小女儿才三个月,躺在摇篮里哇哇大哭。
她没有哭。
她站起身,拍了拍裙子上的灰,冷笑:“阿辉,你等着,我会让你后悔的。”
她走了,带着那笔钱,开始了“新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