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天罡生在湘南山村,家贫如洗。
村子名叫“雾溪坳”,藏在南岭山脉深处,四面环山,常年云雾缭绕。一条青石小路蜿蜒而下,通向十里外的镇子。村里百来户人家,靠种地为生,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没有自来水,没有网络,夜晚只有煤油灯和手电筒的光亮。
他父亲早逝,一场山洪卷走了进山砍柴的男人,尸骨无存。母亲靠着一亩三分菜地、几头土猪和腊肉熏制的手艺,艰难养活他和妹妹万小梅。
万天罡自幼体弱,脸色苍白,常病,咳嗽不止,夜里咳得整栋木屋都听得见。村医把脉后摇头:“肺气不足,阳虚体寒,怕是要缠上一辈子。”
母亲信中医,常说:“人活一口气,这气,来自天地。你吃啥,就变成啥。”
她种菜从不用化肥,坚持用牛粪堆肥;浇水只用山泉水;除虫靠手工捉,绝不打农药。腊肉更是她的命根子——每年冬至前后,她都要亲手宰杀一头年猪,将肉条挂在灶房上方,用松枝、柏叶、橘皮慢火熏制四十天。烟熏火燎中,肉香弥漫全村。
邻村的人都笑她傻:“现在谁还这么费劲?塑料布一盖,加点化学香精,三天就能出货,卖得快,赚得多!”可母亲却固执地摇头:“毒东西,吃进嘴,迟早要还。 我宁可少赚点,也不能害人害己。”
三年前,母亲被查出患有肺癌晚期,这个消息犹如晴天霹雳,让万天罡的世界瞬间崩塌。医生沉重地告诉他:“肿瘤已经扩散得非常严重,最多只能再活三个月了。”
那时的万天罡,刚刚从广州中医药大学毕业,怀揣着对未来的憧憬和对母亲的牵挂,马不停蹄地赶回老家。他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用自己所学的专业知识,想尽一切办法挽救母亲的生命。
然而,现实却给了他沉重的一击。尽管他四处求医问药,尝试了各种治疗方法,但现代医学在面对如此晚期的癌症时,也显得无能为力。母亲的身体每况愈下,只能依靠止痛药来缓解病痛。
在母亲生命的最后时光里,她的身体已经极度虚弱,瘦得皮包骨头,仿佛一阵风就能把她吹倒。她静静地躺在那张吱呀作响的木床上,呼吸微弱得几乎难以察觉。
窗外,是一片浩瀚的星空,繁星闪烁,如梦如幻。而屋内,只有一盏昏黄的油灯,散发着微弱的光芒,勉强照亮了这个小小的房间。
母亲那枯瘦的手紧紧地抓住万天罡,她的眼神虽然浑浊,但却透露出一种执拗和不舍。她的指甲因为长期缺氧而变得发紫,声音也断断续续,仿佛每说一句话都要耗尽全身的力气。
“儿啊……记住娘的话……
吃当季的菜,吃本地的土菜,别碰大棚反季的……
腊肉别用塑料熏,那玩意儿……是催命符……
娘……就是吃了自己熏的毒腊肉……才……才……”
原来,去年冬天,她贪图便宜,买了一块别人送的“高效塑料膜”,用来密封熏肉,说是能锁住香味。可那塑料含氯,高温下释放二恶英,剧毒致癌。
话未说完,她头一歪,咽了气。
万天罡跪地痛哭,额头磕在青石板上,血流不止。
他刚从医科大学毕业,还未来得及行医救母,母亲却因“口腹之祸”离世。
他发誓:此生只吃“天地之气”。
他搬进城市,租了间三十平米的小屋,第一件事就是去农贸市场,找本地菜农,买当季蔬菜。
春天吃菠菜、荠菜、春笋;夏天啃西瓜、黄瓜、苦瓜;秋天炖梨汤、蒸南瓜、煮莲藕;冬天萝卜煲排骨、白菜炖粉条、腊味炒芥蓝。
他吃饭时,每口必嚼二十下,细细品味菜叶的清香、萝卜的甘甜、米饭的糯香。他甚至能尝出不同土壤的味道——沙地的萝卜脆,黏土的红薯甜。
他觉得,食物真有“能量”——吃完后,身体暖融融的,像被阳光照透,四肢百骸舒畅无比。
他还照母亲说的,不再用塑料盒装食物,改用陶罐、玻璃瓶、竹篮;腊肉只买农家柴火熏的,绝不沾化学香精;连喝水,也只喝过滤后的山泉水,拒绝瓶装水。
三个月后,奇迹发生。
他多年的咳嗽好了,脸色红润,体重增加十斤,连体检报告都显示“免疫力提升30%”,白细胞计数恢复正常,肺部阴影消失。
公司老板惊奇:“小万,你以前病怏怏的,走路都喘,现在怎么像换了个人?精神头足,走路带风!”
万天罡笑而不语。
他知道——是“饮食顺时”,让他的身体与自然共振。
《阴符经》说:“食其食,百骸理。”他信了。
他开始在公司推行“健康餐”计划,建议同事吃当季菜,减少外卖,提倡细嚼慢咽。
老板大为欣赏,认为这是企业文化建设的新方向,提拔他为营养健康部副总,年薪百万。
三十岁,他已是集团最年轻的高管,出入高档写字楼,西装革履,意气风发。
命运,似乎开始眷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