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6章 葬龙渊种萝卜与老东西们的回应
葬龙渊在秦岭深处，地图上没标，GpS到那儿就乱码。本地采药人有句老话：“葬龙渊，鬼见愁，十人进去九人丢，剩下一个疯着走。”
苏晴带着二十人的小队——雷震挑了最能打的，耿炎死活要跟，刀疤强也挤进来了——跟着木少年在深山老林里钻了整整一天一夜。
路不是人走的。是兽道，野猪拱出来的，窄得只能侧身过，两边是湿滑的苔藓和带刺的荆棘。空气里霉味混着腐叶的腥，吸一口像喝馊水。
“老大，”耿炎拄着根粗树枝当拐杖，喘得跟拉风箱似的，“咱非得……走这种路？飞过去不行吗？”
木少年走在最前面，背上的七根木条捆得像把大扫帚。他头也不回：“飞？审判庭在天上盯得跟鹰似的。走兽道，借‘野性规则’遮掩，他们探测仪扫不到——山里的老东西们教我的。”
“老东西们回话了？”苏晴问。
“回了一个。”木少年脚步不停，“苍梧雪山里那头‘冰魄蛛’，说可以考虑，但要先看看咱们的‘诚意’。”
“什么诚意？”
“葬龙渊里，有棵‘龙血树’，三千年了，快死了。”木少年说，“把它救活，冰魄蛛就信咱们真有生机规则的本事。到时候，它带整个雪山的‘冰灵’入伙。”
“救树？”刀疤强咧嘴，“咱是来打仗的还是来当兽医的？”
“都是。”木少年突然停步，抬手。
后面人全刹住。
前方十米，兽道断了。
不是断崖，是一片空白。
字面意思的空白——没有树，没有草，没有石头，连地面都没有。只有灰白色的、像浓雾又像果冻的玩意儿，缓缓蠕动，把整片山谷入口堵得严严实实。
“规则乱流，”影子从队伍最后飘上来，声音发紧，“葬龙渊的天然屏障。这东西能溶解一切规则结构，活物进去，三秒变白痴。”
“绕路？”雷震问。
“绕不了。”木少年摇头，“葬龙渊三面环绝壁，一面就是这个。要进去，只能穿过去。”
“怎么穿？”
木少年解下背上的木条捆，抽出一根。
木条表面的规则纹路亮起金绿色光。
他走到乱流前，蹲下，把木条插进土里。
不是乱流里的土——是乱流边缘，还算正常的地面。
“种地第一步，”他回头，咧嘴笑，“先松土。”
木条开始生长。
不是往上长，是往下钻。
粗壮的根须破开土壤，像无数条金绿色的蚯蚓，疯狂往地底深处扎。地面微微震动，碎石跳起半尺高。
三分钟后，木条已经长成一棵三米高的、半透明的规则树。树根蔓延的范围，正好覆盖住乱流边缘十米宽的区域。
“第二步，”木少年拍拍树干，“施肥。”
他咬破食指——木质手指居然也能流血，流出来的是金绿色的汁液。
他把血抹在树干上。
树干内部，突然炸开一团刺目的光！
光顺着树根往下涌，涌进土壤深处。
紧接着，被树根覆盖的那片地面，开始变色。
从灰褐的泥土，变成黝黑的、松软的、表面泛着油光的……
沃土。
沃土像活过来一样，开始扩张。
不是物理扩张，是规则层面的“侵蚀”——沃土所过之处，灰白色的乱流像遇到克星，迅速褪色、稀释、最后消失。
五分钟后，乱流被沃土“吃”出一个十米宽的通道。
通道内部，空气清澈，能看到对面的山谷入口——怪石嶙峋，雾气弥漫，隐约能听见水流声。
“第三步，”木少年拔起规则树——树离土就缩回木条，他随手插回背上，“走路。”
他第一个走进通道。
其他人面面相觑，咬牙跟上。
通道不长，五十米左右。
但走在里面，感觉像穿过一条活着的肠道——两边沃土墙壁微微搏动，散发温热，还有股……萝卜味。
“老大，”耿炎抽了抽鼻子，“你这土……咋闻着像腌萝卜缸？”
“就是萝卜。”木少年头也不回，“林燊燊当年在这儿种过一茬‘活血萝卜’，后来被山洪冲了，但萝卜的生机印记渗进土里，一直没散。我刚用规则树激活了印记——现在这片土，等于泡了三百年的萝卜汤。”
刀疤强咽了口唾沫：“能喝不？”
“想死就喝。”木少年说，“这汤现在浓度够腌了你——规则层面的腌制。”
刀疤强闭嘴了。
走出通道，踏入葬龙渊。
眼前豁然开朗。
不是风景好——是大。
整个山谷像被巨斧劈出来的，纵深超过五公里，两侧绝壁高耸入云，谷底布满奇形怪状的黑色巨石，石缝里涌出乳白色的雾气。空气潮湿，温度比外面低了至少十度，吸一口肺管子发凉。
最显眼的，是谷底中央那棵树。
真·龙血树。
树干粗得二十人合抱，树皮是暗红色的，像干涸的血痂。树冠早就秃了，只剩几根光秃秃的枝桠指向天空，像垂死老人伸出的手。
树身表面布满裂痕，裂痕里不断渗出粘稠的、腥臭的黑血——真是血，滴在地上“滋啦”作响，腐蚀出一个个小坑。
“就是它了。”木少年走到树下，仰头看着，“被审判庭的‘蚀根咒’磨了三百年，树心快烂空了。再拖一个月……就得死透。”
“怎么救？”苏晴问。
“常规方法救不了。”木少年绕着树走了一圈，手指在树皮上敲了敲，发出“咚咚”的空响，“树心被蚀空了，光灌生机没用——得先‘清创’，把烂掉的部分挖掉，再填新的。”
“谁挖？”
“你。”木少年看向苏晴，“秩序之力最擅长‘切割规则’。你用秩序之刃，沿着树皮裂痕切进去，把烂掉的部分全剜出来。记住，只剜烂的，好的别碰——碰了树当场就死。”
苏晴点头，走到树前，抬手。
暗金色的秩序之力在掌心凝聚，拉伸，变成一柄半米长的、薄如蝉翼的光刃。
她深吸一口气，光刃对准树干上最大的一条裂痕，缓缓刺入。
“滋——”
树皮像活物一样颤抖，裂痕里涌出更多黑血，溅在她手上，瞬间腐蚀掉手套，皮肤传来灼痛。
她没停，手腕稳定，光刃继续深入。
三厘米，五厘米，十厘米……
光刃接触到树心。
触感像腐烂的肉，软塌塌，还带着粘稠的脓液。
她闭眼，全凭秩序之力的“感知”，操控光刃在树心内部游走、切割、剥离。
烂肉一块块掉出来，落在地上，迅速化作黑水，渗进土里。
过程缓慢得像外科手术。
十分钟，二十分钟，半小时……
苏晴额头冒汗，手臂开始发抖——秩序之力的消耗太大了。
“换人。”木少年说。
耿炎想上，被木少年拦住：“你不行，得规则契合的——雷震，你上。你的‘雷火规则’带净化效果，能烧掉残留的蚀根咒。”
雷震点头，接替苏晴。
他掌心炸开赤红色的雷火，凝聚成火焰刀，刺入树心。
“轰！”
烂肉遇火即燃，烧出刺鼻的黑烟，但树身颤抖明显减轻——雷火在净化。
就这样轮换。
苏晴，雷震，影子，甚至秦墨也用规则分析仪导出了“数据流手术刀”切了几刀。
足足两小时，树心烂肉才清干净。
现在树干内部，是个直径一米五的空洞，内壁焦黑，还在微微渗血。
“该我了。”木少年走到空洞前，把背上的七根木条全抽出来，插在树根周围。
木条同时生长，化作七棵规则树，树根扎进土里，树梢垂下无数金绿色的光丝，像输液管，插进树干空洞。
“种地第二步，”木少年咬破七根手指——十指连心，他这波下血本了，“填肥。”
七股金绿色的血泉，喷进空洞。
血泉接触内壁的瞬间，焦黑的内壁开始生长肉芽。
不是植物肉芽，是规则肉芽——半透明的，泛着金绿光，像新生的血管和神经。
肉芽疯狂蔓延，交织，填补空洞。
三分钟后，空洞被填满。
树身停止渗血。
树皮裂痕开始愈合——不是闭合，是长出新皮，嫩红色的，像婴儿皮肤。
最惊人的是树冠。
那几根光秃秃的枝桠，顶端突然鼓起芽苞。
芽苞炸开，抽出新枝。
新枝见风就长，抽出新叶。
新叶是血红色的，脉络金绿，在雾气中微微发光。
整棵龙血树，从垂死状态，直接跳到了第二春。
“活了……”影子喃喃。
“没全活。”木少年脸色苍白——一次放七股心头血，他有点虚，“还得养三个月。但命保住了。”
他话音刚落，树冠顶端，一片新叶突然脱落，飘下来，落在他掌心。
叶片表面浮现一行字：
【冰魄蛛说：够诚意。三日后，带三百冰灵到。】
字迹是冰蓝色的，带着寒意。
木少年咧嘴笑，把叶子递给苏晴：“第一个。”
苏晴接过，叶子冰凉刺骨。
“现在，”木少年转身，看向整个山谷，“该干正事了。”
“种萝卜。”
众人愣住。
“种……萝卜？”刀疤强掏了掏耳朵，“老大，咱是来打仗的！”
“对啊。”木少年点头，“打仗不得吃饭？饿了谁扛锄头？”
他顿了顿：
“而且，不是真萝卜。”
“是‘规则萝卜’。”
他走到山谷东面绝壁下，抬手按在石壁上。
掌心金绿光涌出，渗进岩石。
岩石表面开始软化，像泥巴一样，被他“捏”出一个坑。
坑的形状……像萝卜坑。
“葬龙渊的地脉，是‘龙尸腐化’形成的，规则结构偏‘死寂’。”他一边捏坑一边说，“审判庭的人来了，会利用这种死寂规则，增幅他们的‘净世之力’。所以，咱们得先改变地脉属性——把死寂，变成‘生机’。”
他捏完一个坑，后退两步，打量一下，不满意，又补了两下。
“怎么变？”苏晴问。
“种萝卜。”木少年说，“林燊燊当年种的‘活血萝卜’，生机印记最强。我现在用规则复刻那种印记，种进地脉节点——一个萝卜一个坑，坑连成线，线连成网。等网成了，整个葬龙渊的地脉，就会变成‘活血地脉’。”
他转头看苏晴：
“到时候，审判庭的人进来……”
“就像跳进了活血化瘀的汤锅里。”
“他们的规则会被‘活血’冲散，盔甲会被‘化瘀’腐蚀，连思维都会被‘生机’干扰——满脑子只想种地，不想打架。”
耿炎眼睛亮了：“这招毒啊！打架打着打着，突然想回家浇菜，这还打个屁！”
“但种萝卜需要时间。”秦墨调出分析仪数据，“按地脉节点分布，至少需要种三百六十个坑。每个坑的规则雕刻、印记灌注、节点连接……就算老大你全力施为，也得两天。”
“两天太慢。”木少年摇头，“审判庭不是傻子。净世小队全灭，判官受挫，他们肯定会加速行动。我猜……最多一天半，大审判长就会到。”
“那怎么办？”
木少年看向苏晴：“你带人，帮我挖坑。我负责雕刻和灌注。分工，能快一倍。”
他顿了顿：
“另外，得有人去‘迎客’。”
“迎客？”
“嗯。”木少年指向山谷入口，“审判庭不会等咱们种完萝卜再来。他们会派先遣队干扰。得有人守住入口，争取时间。”
雷震第一个站出来：“我带弟兄们去。”
“不够。”木少年说，“先遣队至少五十人，全是银甲精锐。你们二十个，守不住。”
他看向苏晴：
“你得去。”
“带着风铃去。”
苏晴一愣：“风铃不是在你那儿？”
“在古松精那儿。”木少年说，“我刚让他把风铃‘快递’过来了——顺着地脉，马上到。”
话音刚落，地面微微震动。
一道金绿色的光从土里钻出来，在空中凝结成风铃的虚影。
虚影晃了晃，凝实。
“叮。”
风铃落地，铃身表面木婴脸还在睡，但铃口朝雷震方向歪了歪，像在说：接住。
雷震下意识伸手。
风铃稳稳落在他掌心。
“风铃现在有七十二老树灵的‘憋屈’残留，还有虚无之刃的‘消化液’。”木少年说，“摇一下，能喷一次规则攻击——虽然威力不如兵豆，但吓唬人够了。你守入口，摇铃，别让他们进来。”
雷震握紧风铃，重重点头。
“苏晴，”木少年转向她，“你带剩下的人，跟我挖坑。秦墨，你负责测绘节点位置。影子，你警戒四周——山里不止有冰魄蛛，还有其他东西。有的……可能不友善。”
众人领命，散开。
雷震带着二十人冲向山谷入口布防。
苏晴带着耿炎、刀疤强等人开始挖坑——用秩序之力凝成铲子，一铲子一个，效率奇高。
木少年盘腿坐在龙血树下，闭眼，双手按地。
金绿色的规则波纹以他为中心扩散，覆盖整个山谷。
波纹所过之处，地面浮现出三百六十个光点——地脉节点的位置。
“第一个坑，”木少年睁眼，指向最近的光点，“东三，坎位，深两尺，宽一尺，坑壁要刻‘活血纹’——秦墨，纹路图发我。”
秦墨快速操作分析仪，投射出三维纹路图。
木少年看了一眼，记住，走到光点位置，蹲下。
手指在地面划过。
岩石像豆腐一样被切开，坑成形。
他指尖金绿光流淌，在坑壁雕刻复杂纹路——每一笔都带着生机规则的波动，刻完的瞬间，纹路亮起，坑里涌出淡淡的萝卜香。
“下一个。”他起身，走向第二个光点。
就这样，一个接一个。
苏晴带人挖坑，他雕刻灌注。
效率确实快。
一个小时后，已经种完三十个坑。
山谷入口方向，突然传来爆炸声。
不是火药爆炸，是规则碰撞的闷响。
“他们来了。”影子从雾气里钻出来，“五十银甲，带头的……是个‘哭面判官’。”
木少年手上没停，继续雕刻第四十一个坑：“雷震能撑多久？”
“风铃摇了三次，喷掉十五个。还剩三十五个在强攻。”影子说，“雷震那边……伤了八个。”
木少年沉默两秒。
“苏晴，”他说，“你去帮雷震。这里交给我。”
苏晴点头，拎起秩序之刃冲向入口。
木少年加快速度。
指尖已经磨出火星——木质手指和岩石摩擦，擦出金绿色的火花。
坑越种越快。
五十个，八十个，一百个……
两个小时后，种完两百个。
山谷入口的爆炸声越来越密集，还夹杂着惨叫——有银甲的，也有自己人的。
木少年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木质皮肤居然也能出汗，汗是金绿色的，滴在地上“滋啦”作响。
“老大，”耿炎挖坑挖得双手血淋淋——秩序之力耗光了，改用铁锹硬刨，“咱还剩多少？”
“一百六。”木少年声音发哑，“按现在速度……还得三小时。”
“入口那边……”刀疤强喘着粗气，“动静不太对了。”
确实不对。
爆炸声停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重的、有节奏的轰鸣。
像巨人的脚步声。
“哭面判官召唤了‘刑巨人’。”影子声音发颤，“规则造物，高十米，一拳能砸塌山壁。雷震的风铃……对它没用。”
木少年手上动作停了。
他抬头，看向山谷入口方向。
雾气被撕开，一个银白色的、由规则金属构成的巨人，正一步步走进山谷。
每走一步，地面就裂开一道缝。
巨人肩上，坐着哭面判官。
判官手里拿着那本法典，正在翻页。
“他们在找‘主节点’。”秦墨盯着分析仪，“刑巨人有规则探测功能，找到主节点，一拳砸碎……整个地脉网络就废了。”
木少年低头，看了眼自己刚种完的第两百零一个坑。
然后，他起身。
“耿炎，刀疤强，秦墨，”他说，“剩下的坑，你们种。”
三人愣住：“我们不会刻纹路——”
“不用刻了。”木少年打断他们，“挖坑就行，挖完把血滴进去——你们的血里有家网印记，够当‘种子’了。”
“那你呢？”
木少年没回答。
他转身，朝着刑巨人走去。
脚步很稳。
背上的七根木条，不知何时已经融进他身体。
他的皮肤开始木质化加剧，从手脚蔓延到躯干，最后连脸都变成完全的木质。
不是树皮，是规则木甲。
左眼混沌星璇炸开，右眼秩序符文燃烧。
他走到刑巨人面前十米处，停下。
抬头，看着那个十米高的金属怪物。
“大块头，”他开口，声音像老树摩擦，“你踩着我萝卜坑了。”
刑巨人低头，银白色的眼眶里亮起红光。
哭面判官坐在巨人肩上，法典翻到某一页，念道：
“规则污染体，抗拒审判，当处——”
“处你妈。”
木少年打断他。
然后，他抬手，对着刑巨人，竖起一根中指。
不是侮辱。
是技能。
中指指尖，突然裂开。
一根金绿色的、细长的、顶端带着嫩芽的……
萝卜苗，钻了出来。
苗见风就长，眨眼变成三米长的萝卜藤，像鞭子一样抽向刑巨人！
“啪！”
藤抽在巨人膝盖上。
没破防。
但藤尖的嫩芽，扎进了金属缝隙里。
然后，嫩芽开始生根。
根须顺着金属缝隙往里钻，疯狂蔓延。
三秒后，刑巨人整条左腿，被金绿色的根须裹成了粽子。
巨人动作一滞。
木少年咧嘴，木质嘴角裂到耳根：
“种地第三步——”
“除虫。”
他双手猛地合十！
根须收紧！
“咔嚓——！！！”
刑巨人的左腿，从膝盖位置，被硬生生勒断！
银白色的金属腿砸在地上，溅起一片尘土。
巨人失去平衡，轰然倒地。
哭面判官从巨人肩上跳下来，法典都摔飞了。
他抬头，看着木少年，面具下的眼神第一次出现恐惧。
木少年走到他面前，弯腰，捡起法典。
随手翻开一页。
上面写着：【凡污染体，皆当诛。】
他咧嘴。
“字写错了。”
他手指在“诛”字上一抹。
金绿光渗入，字迹扭曲，重组。
变成：
【凡种地的，都是你爹。】
他把法典扔回哭面判官怀里。
“回去告诉大审判长。”
“这儿，老子种了。”
“想裁……”
他转身，走回坑边，继续挖坑。
声音飘回来：
“先问过老子的萝卜。”
哭面判官盯着法典上那行字，手在抖。
三秒后，他抱起法典，转身就跑。
连刑巨人都不要了。
山谷恢复寂静。
苏晴带着人从入口撤回来，身上带伤，但眼神亮得吓人。
“种完了？”她问。
木少年蹲在最后一个坑边，把血滴进去。
“种完了。”
他起身，看着满山谷三百六十个发着金绿光的萝卜坑。
坑连成线，线连成网。
网在呼吸。
“现在，”他咧嘴笑，“等客人上门。”
远处，风铃轻轻响了一声。
叮。
像在说：
萝卜熟了。
该开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