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熟悉的地方，秦念刚将装着危险品的小提琴盒放桌面上，齐岁便从身后黏了上来。
他细细啄吻着秦念的唇瓣，得到回应后，变本加厉地加深这个吻。
秦念被齐岁压下来的力道推得向后仰去，后背轻轻抵住桌沿，整个人逐渐陷在桌面上。
齐岁牙齿轻轻磨蹭着秦念的下唇，另一只手毫不客气地拉开了秦念外套的拉链。
“我身上还有硝烟味……”秦念轻声嘟囔，却丝毫没有推开对方的意思。
齐岁眼神深沉，嗓音低哑：“我都喜欢。”
嘟嘟嘟——
手机铃声不合时宜地响起。齐岁的手机在地下停车场时就调成了静音，此刻响的只能是秦念的手机。
秦念伸手要去拿，却被齐岁一把扣住手腕。
“别接，好吗？”
看着齐岁这副恳切的模样，秦念心中有千万个想要同意，但刚刚二狗紧急告诉他，这是秦栖的来电。
不是不能拒接，但秦念确实有要事需要与父亲商议。
很重要的事情。
他狠下了心，无奈道：“应该是我父亲打来的。”
齐岁顿时像被霜打过的茄子般蔫了下来，如果头上真的有狗耳朵的话，此刻一定耷拉着。他乖乖松开力道，从秦念口袋里取出手机，屏幕上赫然显示着“父亲”二字。
好吧，他确实还没胆量让秦念不接秦栖的电话。
秦念整理了下凌乱的衣领，调整好呼吸，随意往桌沿一坐，接通了电话。
“父亲。”
听筒里传来一声很冷很淡的“嗯”。比起秦映雪，秦栖的性子冷了不是一点半点，看起来没有什么人情味，实际上也没有什么人情味。
秦栖没有寒暄的习惯，他开门见山道：“你和江家那边有接触？”
一抹笑意浮上秦念的唇角，他愉悦地眯起眼睛：“嗯哼，消息真灵通。除了之前找他们购置武器，今天还顺手炸了他们一个据点。”
不知秦栖听到儿子这番话作何感想，反正齐岁只觉得头疼。这个人总是一个人出去浪，万一哪天阴沟里翻船，浪没了人都找不到，太不令人省心了！
他将琴盒拉到身边，轻轻打开。里面放着手枪，一套拆卸后的狙击枪部件，一把军用匕首，还有若干不知道用来干什么的刀片。
都不需要仔细去嗅，就能闻到一股明显的硝烟味，那把手枪显然不久前才被使用过。
他现在并不想离开秦念，既然对方没有赶他走，他便自觉地取出手枪，在一旁保养起来。
电话那头，秦栖也被儿子这番话搅得头疼。
从前这个孩子不是最厌恶沾染这些阴暗面吗？怎么如今竟变成了这副模样？难道帝都的环境已经恶劣到了这个地步，把一个白色的人直接染成五彩斑斓的炫彩高级黑了？
即便秦栖早有心理准备，还是沉默了半晌才消化完这些信息。
但他不准备对这件事情发表任何看法，还是根据预定的谈话内容，沉声道：“你对帝国最近的局势有什么看法？”
关键问题来了！
帝国大选在即，在各路党派中，现任执政党公义党与在野革新党的竞争最为激烈，而革新党目前优势最为明显。
该党资深议员陈维在最新民调中获得了41%的支持率，风头正劲。照这个趋势发展下去，公义党此次必败无疑。
于是他们选择遵循历史，发动暗杀。既然解决不了革新党支持率过高的问题，那就物理结束候选人的政治生涯。
公义党与帝国最大地下势力江家往来密切，在这方面有着天然优势。就在前几天，当秦念还在考虑怎么搞武器的时候，陈维车祸“意外”身亡的消息突然爆出，在社会上掀起轩然大波。
这件事原本与艾瑟斯坦集团并无太大关联。虽然集团确实是革新党的幕后金主之一，但由于业务重心不在帝国境内，基本上没有涉足这条政治路线。
但现在情况不同了。
秦念决定留在帝国发展，集团也将随之将势力延伸至此。此时扶持革新党赢得大选，才能最大化集团利益，为日后推行有利于集团的政策铺平道路。
这也正是秦念想要达成的目标。
秦念缓缓将帝国内部各方势力的现状向秦栖梳理清楚，坐直了身子，趁此机会将自己的打算说了出来：
“虽然候选人陈维意外死亡导致党内动荡，但革新党的优势依旧保持，他们恐怕不会轻易收手。接下来必须重点保护现在的候选人，以防再出现意外。”
秦栖几乎立刻听出了儿子的弦外之音，他很肯定道：“你想介入这件事，但这应该不是你真正的理由。”
秦念唇角微扬，对父亲看穿自己的心思毫不意外。因为他们这一家人都一个样，凡事以利益为先，从来不会真正有什么“保护候选人”这般冠冕堂皇的理由，这只是包装。
“当然，父亲。”秦念指尖轻敲桌面，“江家不可避免是我们来到帝国后首要对付的对象。他们横跨黑白两道，手伸得太长，管得太宽，又与公义党高层勾结过深。若是错过这次机会，下次再想对他们动手就难了。”
这番话与秦栖的计划不谋而合。他直截了当地问：“你想要什么身份？”
果然和聪明人打交道就是省心，都不用说得太清楚，就能够猜到对方的想法。
秦念轻笑：“当然是能够正大光明对江家动手的身份，至少在开枪后不用进去吧？”
“好，我知道了。”电话另一边没有任何有犹豫，果断地传回来了回应，又道，“以后不用去找江家购买武器，艾瑟斯坦集团的产业涉及军工——齐岁在吗？”
秦念的视线飘向那个刚刚将手枪保养完毕放回琴盒的人，正好对上齐岁投来的目光。
所以，父亲怎么会默认他和齐岁同居，难道说是克拉伦登老师告密了？
“他在。”
齐岁接过电话贴在耳边。面对秦栖时，他的心理压力远小于面对秦映雪。这位上司向来就事论事，很少掺杂个人情绪，反而沟通起来没有压力。
“齐岁，看好秦念，我会让伊莎减轻你的工作量。”
破案了！他这段时间工作繁重，果然是温特沃斯女士的报复！
齐岁：“这是我分内之事。”
秦栖又补充道：“要是他进去了，记得去捞人。”
齐岁：“……”
请不要一开始就预设这种状况会发生，尤其从秦栖口中说出来更显得诡异！齐岁突然明白了自己会被派到帝国来的真正价值，就是为了给他们集团大少爷善后。
“我会的。”
嘟——
该说的话说完，那边毫不拖泥带水地挂断电话，齐岁甚至还没反应过来。秦念从他手中取回手机，安慰他道：“父亲一直都这样。”
齐岁一时语塞：“我知道。但是……算了……”
他纠结了好半天，还是什么都没有说。事情已经再明显不过，秦念的言行与系统描述的判若两人，他万分确定眼前之人绝非原来的那个人。
双重人格？穿越？重生？总有一个是正确答案。既然连系统绑定这种超自然事件都能发生，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说到系统，他那个饭桶系统以“这个世界闹鬼了，我不干了”为由，早就溜去网上冲浪，美其名曰休假。听得工作堆积如山的齐岁心里极不平衡。
凭什么系统都能休假，他却没机会和秦念做些爱做的事？
秦念从桌子上下来，随手将身上那件还带着硝烟气息的黑色外套脱下，随意抛在沙发靠背上。他看也没看齐岁，径直走向浴室。
“我洗澡去了。”
话音随着浴室门“砰”地一声轻响被关在里面。
浴室中水声响起，齐岁站在原地，望着那扇紧闭的门，有些失落。然而，就在他以为今晚的亲密时刻已然落幕时。
“咔哒。”
浴室门被推开一道缝隙，温热潮湿的水汽率先氤氲而出。紧接着，一颗脑袋从门后探了出来，微湿的黑发贴在额角，这人的视线精准地捕捉到齐岁，声音都比平时软了几分，像是带着小钩子：
“你不一起来吗？”
几乎是话音落下的瞬间，椅子发出了一声闷响，齐岁噌地站起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