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悟净皈依玄奘,得赐法号,心中百感交集,既有脱离苦海的期盼,又有对前路的茫然。他拖着沉重的锁链,胸口飞剑之伤虽未愈,但在玄奘慈悲目光注视下,那蚀骨的剧痛似乎也减轻了几分。猪悟能凑上前,好奇地扯了扯他脖颈上那串九颗骷髅头项链,啧啧称奇:“沙师弟,你这串珠子倒是别致,莫非是前头几个不开眼的和尚留下的?”
沙悟净神色一黯,瓮声道:“二师兄莫要取笑。此乃……此乃俺在此河为妖时,吞食的几个取经人头骨所化。他们渡不得此河,沉尸河底,俺……俺罪孽深重。”言语间,满是悔恨与苦涩。
玄奘闻言,双手合十,连诵“阿弥陀佛”,道:“悟净,往日罪愆,既已悔过,便当放下。从今往后,谨守戒律,一心向善,方能洗清业障。”
孙悟空却盯着那骷髅项链,火眼金睛闪烁,忽道:“沙师弟,你久居此河,可知这八百里流沙,鹅毛不浮,弱水三千,寻常舟楫难渡,我等该如何过去?”
此言一出,众人皆看向沙悟净。眼下团队虽齐,但这天堑般的流沙河横亘在前,确是难题。
沙悟净沉吟片刻,道:“大师兄有所不知。此河乃天地生成的一股弱水,并非凡流。其性至阴至沉,非但鹅毛不浮,便是寻常仙家驾云,若高度不够,亦会被水中阴煞之气拉扯下来。俺在此数百年,见惯试图强渡者,无论人妖仙佛,皆沉尸河底。”他顿了顿,指了指自己脖子上的骷髅项链,“这九个取经人,亦是如此。不过……俺依稀记得,早年曾听一过路水神言道,欲渡此河,需满足两个条件之一。”
“哦?快说快说!”猪悟能催促道。
沙悟净道:“其一,需有大罗金仙以上的修为,以至阳至刚的护体神光强行辟开水路,且需一鼓作气,中途不得停歇。其二……据说需集齐九颗有道行的取经人头骨,以其生前向佛之愿力为引,炼制成一艘‘法愿骨舟’,或可承载生灵,渡过此河。”
众人闻言,面面相觑。大罗金仙修为,眼下团队中无人可达。而九颗取经人头骨……沙悟净项上虽有,却是他造下的杀孽,以此渡河,岂非亵渎佛法,更添罪业?玄奘当即摇头:“不可不可!岂能以他人骸骨,尤其还是遇难同道的遗骸为舟?此非慈悲之道,贫僧宁可不渡,亦不可行此恶法!”
孙悟空也皱眉道:“这法子邪性!俺老孙也不屑用!”
【万界时空聊天群】内,对渡河难题展开了讨论。
【群公告】:取经团队面临地理障碍“流沙河”(弱水特性)。当前可用方案均存在伦理或实力门槛。团队进入策略商讨阶段。
【洪武】朱元璋:“这河这么邪门?飞不过去,游不过去,连现成的‘材料’都用不得?这不是难为人吗?老大,咱们天庭有啥高科技……啊不,是高仙术能帮上忙不?”
【祖龙】嬴政:“…弱水天堑,非力可强渡。然,事在人为。沙悟净所言二法,一凭绝对实力,一借因果愿力。取经团队二者皆缺,然其背后,天庭、佛门岂会坐视?此乃彰显手段、施加影响之机。”
【真武】张三丰:“无量天尊…弱水虽险,亦是对心性之考验。以杀孽之骨渡河,确非正道。当思以柔克刚,或借自然之理,寻一线生机。”
【不摇碧莲】张楚岚:“副本卡关了!环境机制杀!需要特定道具或超高等级才能过!Gm(系统)呢?该发任务提示或者空投装备了吧?老大,咱们是走佛门‘剧情杀’路线,还是天庭‘科技流’路线?”
【妖姬】绾绾:“哎呦~这河水可真会挑时候为难人呢~刚收了个师弟,就要被堵在家门口~陛下,您说佛门那边,会不会早就准备好了‘渡船票’呀?”
浩天(昊天上帝):“@全体成员,流沙河渡河问题,乃既定劫难一环。天庭与佛门均有预案。执行‘渡河方案’评估与选择程序。巡天司,测算弱水能量场薄弱点。异才司,分析沙悟净与弱水关联性,寻找潜在可利用规则。”
通明殿内,浩天面前光屏切换至流沙河的详细能量图谱。 弱水的能量场如同一个巨大的阴性力场,对上方空间产生持续向下拉扯的“引力”。大罗金仙的至阳神光确实可以强行中和或排斥这种力场,但团队中无人具备此实力。
“沙悟净能在此河生存数百年,其妖体已在一定程度上适应了弱水环境。”浩天沉吟,“或许……关键点在他身上?” 他下令“异才司”重点分析沙悟净的妖力特性与弱水之间的相互作用机制。
几乎同时,灵山方向也有了反应。
观音菩萨于莲台静坐,慧眼观照流沙河,对身旁的惠岸行者道:“金蝉子十世取经人,前九世皆陨落于流沙河,其头骨为沙悟净所得,此乃因果。今第十世功德将满,团队齐聚,合该借此因果,渡此天堑。你持我玉净瓶柳枝,去那流沙河畔,见机行事,助其渡河,亦全了这段因果。”
惠岸行者领命,驾云往流沙河而去。佛门的方案,显然是倾向于利用前九世取经人头骨中蕴含的“取经宏愿”之力,以因果缘法的方式,制造渡河之舟。此举既能解决问题,又能彰显佛法玄妙与因果不虚。
天庭这边,分析结果很快出来。
“异才司”报告:沙悟净因长期受弱水侵蚀与飞剑刑罚,其妖力中蕴含一种奇特的‘沉滞’与‘坚韧’特性,其本体对弱水有一定“亲和力”(非免疫,而是适应)。若以其为核心,辅以特定的避水法阵和能量引导,或可制造一个临时的小型‘安全区域’,助团队渡河。此方案更偏向于技术性破解,但需要沙悟净全力配合且消耗甚大。
浩天权衡利弊。佛门方案顺势而为,契合因果,但略显被动,且依赖于沙悟净的“罪证”。天庭方案更具主动性,体现技术优势,但存在风险且可能让沙悟净负担过重。
“两套方案并行。”浩天最终决定,“令值日功曹见机行事,优先引导团队尝试‘技术性’渡河,若遇困难或佛门介入,再顺势而为,凸显天庭‘辅助’之功,而非‘主导’之态。” 他要求方案实施必须自然,不能显得是天庭强行插手。
流沙河畔,师徒几人仍在商议。
玄奘坚持不用头骨之法,孙悟空尝试驾云低空飞行,果然离河面稍近,便觉一股巨力拉扯,云头不稳,只得升高作罢。猪悟能仗着天蓬元帅的水性,下水一试,立刻感到如陷泥潭,行动艰难,且阴寒之气直透骨髓,慌忙爬上岸,连连叫苦。
沙悟净见众人为难,犹豫道:“师父,师兄,若信得过俺……俺或可尝试以本体妖力,在河中撑开一片水域,暂抵弱水侵蚀。只是……俺伤势未愈,恐难持久,且需各位紧随俺身侧,不能远离。”
就在这时,天际一道祥云落下,正是惠岸行者。他手持玉净瓶,对玄奘行礼道:“圣僧,菩萨知你等渡河艰难,特命小僧前来相助。” 说罢,指向沙悟净项上骷髅,“此九颗头骨,乃圣僧前九世遗骸,内蕴向佛宏愿。菩萨法旨,可将其置于河面,以佛法催动,自有玄妙。”
玄奘闻言,面露难色。用自己前世遗骨,虽是为渡河,终究感觉怪异。
值日功曹(化身一云游道人)也“恰好”路过,插言道:“贫道观此河弱水,其性至阴,需以至阳或同源之力导引。这位沙壮士久居此河,气息与河水相融,若以其为引,布下‘同源避水阵’,再佐以纯阳宝物镇守阵眼,或可辟开一条水路。” 他说话间,目光似无意地扫过孙悟空的金箍棒(至阳)和白龙马(龙族属水,可调和)。
两套方案摆在面前:佛门的因果缘法之舟,和(天庭引导的)技术导引之径。
孙悟空眼珠一转,对玄奘道:“师父,佛门菩萨好意,自是感激。但用自家前世头骨,总觉得别扭。不若先按这老道所言,让沙师弟试试?若不成,再劳烦惠岸行者不迟。”
玄奘本就对用头骨之法心存芥蒂,见有他法,自然愿意尝试,便对惠岸行者合十道:“有劳尊者挂念。贫僧想先依此法一试,若力有不逮,再请尊者出手。”
惠岸行者微笑颔首,并不强求,道:“既然如此,小僧便在此为圣僧护法。” 他乐得静观其变,若天庭方案失败,正好彰显菩萨手段。
于是,众人依计而行。沙悟净凝神聚气,催动妖力,在河岸边形成一个直径约三丈的暗蓝色光罩,光罩边缘与弱水接触,发出滋滋声响,但确实暂时隔绝了河水的侵蚀。孙悟空将金箍棒插在光罩中心,至阳之气散发,稳定阵法。白龙马敖烈亦散发龙气,调和阴阳。玄奘、猪悟能居于光罩中央。
沙悟净大喝一声,率先踏入河中,那光罩随之移动,如同一个巨大的气泡,缓缓向对岸漂去。弱水之力不断挤压光罩,沙悟净额头青筋暴起,显然极为吃力。但阵法结合其本体特性,竟真的暂时抵御住了弱水的侵蚀!
一场别开生面的“潜水艇”式渡河,就此开始。而天际,佛道两家的目光,都聚焦在这缓缓移动的光罩之上,一场无声的较量,已然展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