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清晨的厨房,山药与鸡肉的鲜香气漫过窗台。顾沉舟系着浅灰色围裙,正用小勺将炖得软烂的鸡肉撕成细丝,拌进熬好的小米粥里——这是营养师新调整的“孕15周抗吐食谱”,山药健脾养胃,鸡肉补充优质蛋白,撕成细丝既能减轻消化负担,又能避免苏晚因看到肉块而犯恶心。旁边的白瓷盘里,摆着一块蒸苹果,去皮去籽后切成小块,表面撒了极细的燕麦碎,是怕她早餐单调特意准备的。
“醒啦?”听到卧室门的轻响,顾沉舟回头,看到苏晚扶着腰慢慢走过来,脸色比昨天好了些,只是眼底还带着点晨起的倦意。他立刻关掉火,擦了擦手走过去,伸手托住她的腰:“今天胃还胀吗?我把鸡肉撕得特别细,粥也熬得稀,应该好消化。”
苏晚摇摇头,鼻尖萦绕着粥的鲜香,没有丝毫不适:“闻着很舒服,比昨天的胡萝卜粥还香。”她凑到灶台前,看着锅里米白的粥底、乳白的鸡肉丝和浅黄的山药块,眼底亮了亮,“没想到鸡肉粥能这么清爽。”
“营养师说孕期味觉敏感,太浓的味道容易引发恶心,所以我没放葱姜,只用了一片柠檬去腥。”顾沉舟帮她盛了碗粥,又把蒸苹果推到她面前,“先吃苹果垫垫,再喝粥,昨天你空腹喝了半碗粥说胃有点沉,今天调整了顺序。”
早餐时,顾沉舟拿出手机,翻出分享会工作人员发来的最终流程:“他们把分享会时间从40分钟缩短到30分钟,说怕我讲太久累着,其实是怕我多提私人话题。”他指着流程里的“互动环节”,语气笃定,“我跟他们说了,互动只聊行业工作经验,不聊私人生活,要是有人问起你,我就说‘家人需要静养,不便多提’,绝对不让你被打扰。”
苏晚握着勺子的手顿了顿,抬头看向顾沉舟:“会不会太生硬?毕竟是行业分享,太刻意反而不好。”
“不生硬,保护你和安安才是最重要的。”顾沉舟帮她夹了块山药,“昨天法务部还说,张总那边彻底没动静了,行业协会也把他的保证书存档了,以后没人敢随便造谣,我们不用再顾虑这些。”
苏晚听着,心里的顾虑慢慢消散。她想起这几周顾沉舟为分享会做的准备——熬夜改资料、删减隐私内容、跟协会反复沟通,每一步都在替她挡掉可能的麻烦,这份护着她的坚定,比任何解释都让她安心。
九点整,两人驱车前往行业协会的分享会场,进行最后一次彩排。车子刚停稳,顾沉舟就先下车,绕到另一侧打开车门,伸手扶着苏晚:“慢点下,台阶有点高,我牵着你。”他从后备箱拿出帆布包——里面装着苏晚的保温杯(灌了温水)、苏打饼干、柠檬片,还有一个折叠凳,“等会儿彩排你就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别站着,累了就跟我说。”
走进会场,工作人员立刻迎上来:“顾总、苏总,设备都调试好了,您先试试麦克风?”
顾沉舟接过麦克风,没先试音,反而先走到观众席,帮苏晚把折叠凳放好:“你坐这儿,视野好,也能听清我说话。”他又跟工作人员说:“麻烦把观众席第一排的灯调暗点,避免强光晃到我太太。”
彩排开始后,顾沉舟站在台上,语气温和又坚定:“孕期工作的关键,是‘平衡’——每天只处理核心工作,比如审核2小时方案,其余时间交给团队;也需要身边人的支持,比如我会帮她对接客户、整理资料,让她能安心养胎。”他没提苏晚的名字,也没展示她的照片,只在说到“团队支持”时,放了一张苏氏设计工作室的集体照,模糊了人脸。
提到之前的谣言,顾沉舟的语气很平静:“关于之前的不实消息,造谣者已经公开道歉并赔偿,我不想多提,只想说——行业需要的是互相尊重,不是恶意揣测,孕期工作者更应该被理解,而不是被质疑。”
台下的苏晚看着他挺拔的背影,眼眶微微发热。他明明可以只讲工作经验,却特意为孕期工作者发声,既维护了她,也帮了更多有类似经历的人。
彩排在30分钟内准时结束,顾沉舟没在会场多待,立刻走下台,扶着苏晚站起来:“累不累?我们去旁边的咖啡馆坐会儿,喝杯温水。”
刚走到门口,工作人员追上来,递过一张名片:“顾总,这是参会的李总,他想跟苏总聊聊合作,说看了彩排觉得苏总很专业。”
顾沉舟接过名片,笑着婉拒:“谢谢李总认可,不过我太太现在需要静养,不方便聊工作,要是有合作意向,可以联系苏氏设计的小林,她会对接所有事宜。”他没给对方留苏晚的联系方式,也没让两人见面,怕苏晚累着。
离开协会,顾沉舟驱车带苏晚去了附近的公园。他从后备箱拿出婴儿被——就是苏晚绣了鲸鱼图案的那条,早上刚晒过太阳,还带着阳光的味道。“我们把被子铺在长椅上,你坐着歇会儿,也让安安‘晒晒太阳’。”
苏晚坐在铺着婴儿被的长椅上,手里摸着柔软的棉布,鲸鱼图案在阳光下格外清晰。顾沉舟坐在她身边,从帆布包里拿出温水递给她:“刚才彩排的时候,我看到你在台下点头,是不是觉得我说得还行?”
“何止是还行,你都替孕期工作者发声了,比我想得还周全。”苏晚靠在他肩上,“以后肯定会有更多人理解孕期工作的不易,也会有更多人支持像我这样的妈妈。”
“这就好,我就是想让你知道,你不是一个人在坚持,还有很多人在支持你。”顾沉舟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腹,轻声说,“安安,爸爸今天在台上替妈妈说话了,也替很多像妈妈一样的阿姨说话了,你听到了吗?”
中午,顾沉舟按照计划做了清蒸鲈鱼和清炒油麦菜。鲈鱼选的是中段,刺少肉嫩,他用柠檬片去腥,没放一点料酒;油麦菜则用开水焯过,去除草酸,再用橄榄油清炒,确保苏晚能吸收足够的维生素。
“下午你别绣被子了,歇会儿,我帮你把婴儿房的抽屉再整理一下,把你绣好的鲸鱼被子放进去。”顾沉舟帮苏晚挑掉鱼刺,把鱼肉夹到她碗里,“晚上我们再最后过一遍分享会的资料,没问题就可以安心等明天的分享会了。”
苏晚点点头,心里满是安稳。她知道,顾沉舟永远会把她的身体放在第一位,哪怕是分享会这样重要的事,也会帮她把所有麻烦都挡掉,只留下最简单的部分。
下午,两人一起走进次卧。顾沉舟先把婴儿被叠好,放在抽屉的最上层,旁边放着洗好的鲸鱼袜子和云朵帽子,又在抽屉里放了一小袋薰衣草干花——无香型,只用来防潮,怕苏晚对气味敏感。“这样安安的东西就都整理好了,等你生完安安,我们直接就能用。”
苏晚靠在旁边,看着他认真整理的模样,忽然说:“顾沉舟,你好像已经做好当爸爸的准备了。”
“当然,我要做安安最好的爸爸。”顾沉舟放下手里的东西,转身抱住她,“等安安出生,换尿布、冲奶粉、哄睡,我都包了,你只需要好好休息。”
晚上睡前,顾沉舟帮苏晚按摩小腿。他按照营养师教的方法,从脚踝往上轻轻揉捏,力度恰到好处,既能缓解水肿,又不会让她觉得疼。“明天分享会结束,我们去买你爱吃的无糖酸奶,再去公园散散步,放松一下。”他一边按摩,一边轻声说。
苏晚靠在枕头上,舒服地闭上眼:“好,都听你的。”
顾沉舟按摩完,拿起《孕期与育儿指南》,翻到“孕15周胎儿发育情况”那页,轻声念:“宝宝现在的体重约70克,已经能做出吞咽动作,还会在妈妈的肚子里踢腿……安安,你现在会踢妈妈的肚子吗?要是会的话,跟爸爸妈妈打个招呼好不好?”
苏晚睁开眼,看着他认真的侧脸,忽然觉得,怀孕这段日子,虽然有孕吐、有胃灼热,有谣言的纷扰,可因为有顾沉舟的守护,一切都变得不那么难熬了。他用细心的早餐、细致的分享会准备、果断的拒绝,为她和安安筑起了一道温暖的屏障,让他们能安心等待新生命的到来。
顾沉舟放下书,拿起手机,在日程表里添加了“周六参加行业分享会(保护苏晚隐私)”“分享会后买无糖酸奶”“周日陪晚晚公园散步(带婴儿被)”,又在备注栏里写下:“用每一份守护,换晚晚的安心,换安安的平安,我们的小家,会永远满是爱与温暖。”
他轻轻摸了摸苏晚的小腹,轻声说:“晚安,晚晚。晚安,安安。明天爸爸会好好完成分享会,回来再陪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