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三关初破
天还没亮,哨塔的油灯就被沈清辞吹得只剩豆大的火苗。她趴在窗台上,小胖手扒着木框往外瞅,眼睛瞪得溜圆——远处矿场的黑雾里,突然亮起几点绿光,像野兽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
“小团子怎么醒了?”三哥沈清尧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他一骨碌爬起来,工兵铲往地上顿了顿,蓝光立刻在窗边织出层光膜,“快回被窝里去,外面有寒气。”他说着把自己的披风解下来,裹在清辞身上,毛茸茸的边缘蹭得她脖子痒痒的。
“看绿光。”沈清辞指着远处,血脉簪突然“咻”地射出红光,在半空凝成个小小的望远镜。透过红光,能看清那些绿光是挂在矿场栅栏上的灯笼,灯笼面画着狰狞的鬼面,正随着风左右摇晃。
“是毒瘴的引子。”四哥沈清越端着碗热粥走进来,药箱里的回魂草突然探出头,银雾缠上清辞的小脸,“闻闻这个,能提神。”他往粥里撒了把雪莲粉,“喝了暖暖身子,等会儿闯第一关才有劲儿。”
沈清辞捧着小碗小口喝着,突然被二哥沈清珩捏了捏脸蛋:“我们的小团子今天要当小勇士啦。”他手里把玩着三枚石子,指尖的青光在灯笼上扫过,“二哥已经找到破阵的法子了,保证让你顺顺利利过去。”
五哥沈清河举着星图木牌凑到窗边,木牌的金线突然缠住最亮的那盏鬼面灯,在半空画出个破解图:“按星象,寅时三刻的风最适合破毒瘴,到时候我们用阵法把瘴气引向反方向。”他指着图上的节点,“清辞只要站在阵眼,用血脉簪的红光照着这里就行。”
谢云背着个鼓鼓囊囊的包袱从楼梯上来,里面是龙族特制的防毒面具:“给每个人都备了一个,以防万一。”他把最小的那只递给清辞,面具上还特意刻了个小小的龙纹,“等谢景行来了,让他给你刻成海棠花的。”
“谢景行哥哥什么时候到?”沈清辞把面具往脸上比划,小胖手不小心碰到了寻矿鼠的尾巴,小家伙“吱吱”叫着往她怀里钻,爪子还攥着块昨晚没吃完的奶酥。
“快了。”大哥沈清晏把卷宗折成个小本子,塞进清辞的口袋里,“这是‘三关破阵’章的详解,看不懂的地方问哥哥们。”他往窗外望了望,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准备出发。”
下楼时,月牙已经被三哥洗刷得干干净净,马鬃上还别着朵银雾做的小花,和清辞发间的那朵是一对。沈清辞骑在马背上,怀里揣着龙鳞,手里攥着避水珠,脖子上挂着玉佩和血脉簪,活像个挂满宝贝的小粽子。
“我们的小团子装备真全。”沈清尧牵着马缰,工兵铲的蓝光在矿场栅栏前扫过,照出地上隐约可见的阵纹,“这毒瘴阵是用尸油和魔草做的,闻着香,其实能让人产生幻觉。”
二哥沈清珩的石子突然飞出去,在阵纹的几个节点上轻轻一点,地上立刻冒出淡淡的青烟。“先让阵力弱一点。”他拍了拍清辞的小靴子,“等会儿听我口令,你就用血脉簪照中间的石碑。”
寅时三刻一到,山谷里突然刮起阵东风。沈清河的星图木牌立刻射出金线,与二哥的石子阵连成一片,谢云的龙纹在阵外画了个圈,形成道坚固的屏障。“就是现在!”沈清晏大喊一声,佩刀的红光劈开迎面扑来的瘴气,露出中间那块刻着鬼面的石碑。
沈清辞的血脉簪“咻”地射出红光,正照在石碑的鬼眼上。原本扭曲的鬼面突然变得温顺,像被驯服的小猫,瘴气在红光中渐渐消散,露出后面的通道。寻矿鼠“吱吱”叫着带头冲过去,在通道尽头的石壁上扒拉着——那里藏着第二关的入口。
“第一关破了!”沈清尧把清辞从马背上抱下来,往她嘴里塞了颗糖丸,“我们的小团子真棒。”
第二关的傀儡阵比第一关复杂些,通道两侧的岩壁上嵌着密密麻麻的木甲人,手里都拿着生锈的刀剑,眼睛是用魔铜做的,闪着绿光。沈清晏的卷宗在此时自动翻开,某页画着木甲人的拆解图:“它们的关节是弱点,用灵力打上去就行。”
“看二哥的。”沈清珩的石子像长了眼睛似的,精准地打中每个木甲人的关节,绿光闪烁的眼睛一个个熄灭。但倒下的木甲人很快又重新站起来,关节处还渗出黑色的粘液。
“它们在自我修复!”沈清越往粘液上撒了把药粉,黑色液体立刻冒着白烟变成了水,“要用雪莲晶粉才行。”他把药箱递给清辞,“小团子来帮忙。”
沈清辞的小胖手抓起晶粉往木甲人身上撒,血脉簪的红光跟着扫过,那些原本要站起来的傀儡突然“咔嗒”散架,再也动不了了。守护兔从她发间跳下来,对着最大的一个木甲人撒了泡尿,惹得大家都笑了。
走到通道尽头时,沈清辞突然指着天花板:“有灯!”那里挂着盏琉璃灯,里面的烛火是绿色的,照着下方的石台上放着个小小的木偶,穿着和李贵妃一样的宫装。
“是傀儡阵的阵眼。”谢云的龙纹突然射出金光,打在木偶身上,“这是用活人头发做的,能远程操控整个阵法。”他从怀里掏出个小瓷瓶,往木偶上倒了点液体,“龙族的化形水,能让它变回原形。”
木偶在金光和液体的作用下渐渐融化,变成一缕黑色的头发,被回魂草的银雾卷着烧成了灰。通道两侧的木甲人“哗啦啦”全倒了,露出通往第三关的石门,门上刻着个巨大的熔炉图案。
“第二关也破了!”沈清辞拍着小胖手,突然听见身后传来马蹄声,寻矿鼠“吱吱”叫着往通道口跑,尾巴翘得老高。
“谢景行哥哥!”沈清辞的眼睛一下子亮了,只见个穿黑袍的少年骑着匹黑马冲进来,发间还沾着未干的露水,看见她就翻身下马,大步走过来。
“清辞。”谢景行的声音带着点喘,显然是赶了很久的路。他从怀里掏出个糖画,是用海棠花和龙纹缠在一起的,递到清辞手里,“路上做的,还热乎着。”
“糖画!”沈清辞立刻把糖画塞进嘴里,含糊地说,“我们闯了两关了。”她把怀里的寻矿鼠抱出来,“这是新朋友。”
谢景行摸了摸寻矿鼠的脑袋,又揉了揉清辞的头发,目光扫过她身上的各种宝贝,眼底漾起笑意:“我们的小团子把家当都带来了?”他的指尖碰到龙鳞时,金光突然暴涨,与石门上的熔炉图案产生共鸣。
“第三关是熔炉密室。”沈清晏把卷宗递给谢景行,“里面应该有他们铸钟的材料。”
石门在龙鳞和谢景行的仙印共同作用下缓缓打开,里面果然有座巨大的熔炉,炉口冒着黑色的浓烟,旁边堆着堆泛着绿光的魔铜,正好是八十一块。李贵妃的铜制罗盘挂在炉边,指针正指着“子时”的刻度。
“还差一块就能铸成蚀心钟了。”谢云的脸色沉了沉,“他们肯定留了后手。”
话音刚落,熔炉突然“轰隆”一声巨响,炉口喷出的黑烟凝成个巨大的鬼面,对着清辞就扑了过来。谢景行立刻把她抱进怀里,黑袍上的龙纹射出金光,与大哥的佩刀红光、三哥的工兵铲蓝光、二哥的石子青光、四哥的药雾银光、五哥的星图金线缠在一起,形成道五彩的屏障。
“用龙鳞和血脉簪!”谢景行的声音带着力量,沈清辞的小胖手同时举起龙鳞和血脉簪,两道金光和红光撞在一起,对着鬼面的眉心狠狠打过去。
鬼面发出声凄厉的惨叫,在光芒中渐渐消散,露出里面藏着的最后一块魔铜。寻矿鼠“吱吱”叫着冲过去,用牙咬着魔铜递到清辞面前——这块石头比之前的都大,绿光也最浓。
“最后一块也找到了!”沈清尧用工兵铲劈开魔铜,蓝光把里面的魔气净化干净,“这下他们铸不成钟了。”
谢景行抱着清辞,指尖划过她被烟熏黑的小脸:“我们的小团子立了大功。”他往熔炉里扔了块龙鳞碎片,金光瞬间把整个密室照得透亮,“龙族的净化之火,能把这里的魔气都烧掉。”
熔炉在金光中渐渐冷却,黑色的炉壁变成了银白色,上面的魔纹被烧成了海棠花纹。沈清辞趴在谢景行怀里,看着哥哥们收拾残局,嘴里的糖画慢慢融化,甜丝丝的味道从舌尖一直甜到心里。
“可以回家了吗?”她打了个哈欠,小胖手紧紧攥着谢景行的衣角。
“可以了。”谢景行把她抱得更紧些,黑马在此时发出声嘶鸣,与月牙的叫声应和着,“回家给你雕更大的糖画。”
离开矿场时,天已经大亮。沈清辞骑在谢景行的黑马上,怀里抱着寻矿鼠,雪貂和守护兔挤在她脚边,猎鹰在头顶盘旋,月牙跟在旁边,马鬃上的小花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哥哥们跟在后面,说说笑笑,谢云手里拿着那个铜制罗盘,正和大哥商量怎么处理剩下的魔铜。山谷里的风带着淡淡的花香,那是回魂草和雪莲晶粉混合的味道,清新又好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