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秘道奇遇
秘密通道的入口藏在片茂密的沙棘林后,藤蔓像绿色的帘子垂下来,上面还挂着几颗红彤彤的小果子。沈清辞骑在小白马“月牙”背上,小胖手够着最矮的那串果子,刚摘下来就被雪貂叼走了,惹得她咯咯直笑,缰绳都晃得歪歪扭扭。
“慢点拽,小团子。”三哥沈清尧牵着马缰,工兵铲往地上顿了顿,蓝光在沙棘林周围织出层薄薄的光膜,“这林子有瘴气,三哥给你挡着。”他刚说完,二哥沈清珩的石子已经飞出去,精准地打落几串熟得最透的果子,落在四哥沈清越撑开的药箱里。
“用盐水泡一泡才能吃。”沈清越往药箱的夹层里倒了点泉水,指尖划过箱沿的仙印,回魂草的银雾立刻缠上果子,把上面的细毛都卷了下来,“西域的沙棘果性子烈,我们的小团子吃了怕是要闹肚子。”他挑出颗最圆的,用手帕擦干净递过去,“尝尝就行。”
沈清辞咬了一小口,酸得眯起眼睛,小脸皱成个包子。五哥沈清河举着星图木牌凑过来,木牌的金线突然缠住她手里的果子,在半空映出幅小画:七个小人围着棵沙棘树,最小的那个正被大哥抱着摘果子,嘴角还沾着果汁。“星象说这果子能增强灵力,清辞多吃几个。”他说着往自己嘴里塞了颗,酸得直眨眼,逗得大家都笑了。
谢云走在队伍最后,胸口的龙纹时不时闪一下,警惕地留意着通道两侧的岩壁。他突然指着左前方的阴影:“那里有动静。”话音未落,就见只灰棕色的小兽窜了出来,嘴里叼着块闪着绿光的矿石,看见沈清辞就“吱吱”叫着往她脚边跑。
“是寻矿鼠!”大哥沈清晏的卷宗“唰”地翻开,某页的插图正是这种小兽,旁边写着“喜食魔矿,可引路”。他弯腰摸了摸小兽的脑袋,对方竟不怕生,把嘴里的矿石往清辞面前推了推——那石头泛着的绿光,和慕容瑾给的铜块一模一样。
“它要带我们去找铜矿?”沈清辞的小胖手刚碰到矿石,血脉簪突然射出红光,把石头裹成个小光球。寻矿鼠立刻“吱吱”叫着往通道深处跑,时不时回头看看,像是在催促。
“跟上它。”沈清晏收起卷宗,佩刀在掌心转了个圈,红光劈开通道里弥漫的薄雾,“按目录‘秘道寻踪’章,前面该有个废弃的驿站,正好歇歇脚。”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通道果然开阔起来,露出座塌了半边的石屋,屋顶还插着半截生锈的箭镞。寻矿鼠“嗖”地钻进石屋的地窖口,沈清尧的工兵铲立刻上前,蓝光顺着地窖的石阶往下淌,照亮里面堆得乱七八糟的木箱,上面印着“青云观”的标记。
“是李贵妃的人藏的。”沈清晏掀开最上面的箱子,里面装满了刻着魔纹的铜锭,和慕容瑾给的样品如出一辙。他刚要合上箱盖,就听见地窖深处传来“咔嗒”声,寻矿鼠正围着个带锁的铁箱打转,爪子不停地扒拉锁孔。
“让三哥来。”沈清尧的工兵铲突然变形成根细长的撬棍,蓝光在锁眼里转了圈,铁箱“啪”地弹开,里面滚出个巴掌大的铜制罗盘,指针正指着通道的尽头,盘面上刻着“京郊矿场”四个字。
沈清辞把罗盘捧在手心,突然发现背面刻着个小小的“李”字。血脉簪的红光往字上一照,竟映出段模糊的画面:李贵妃正和青云观主站在矿场的熔炉前,手里举着这只罗盘,说着“等集齐九九八十一块魔铜,就能铸成蚀心钟”。
“蚀心钟?”谢云皱起眉,“龙族的古籍记载,这是种能扰乱心智的魔器,敲响时能让方圆百里的人都变成傀儡。”他指着罗盘的指针,“看来他们快集齐材料了。”
沈清越往铁箱里撒了把雪莲晶粉,突然发现箱底刻着行小字:“六月初六,子时开炉”。他对照着星图木牌算了算,“还有七天,正好赶在中秋围猎前。”药箱里的瓷瓶突然“叮咚”作响,自动排出几瓶丹药,“这是清心丸,到时候给陛下和朝臣们备着。”
寻矿鼠在此时叼着块更大的魔铜跑回来,往沈清辞的马背上跳。月牙突然扬起前蹄,差点把小团子摔下去,好在三哥眼疾手快扶住了她。“这小马还认生呢。”沈清尧拍了拍月牙的脖子,工兵铲的蓝光往马鬃上蹭了蹭,“以后都是自己人,要好好保护清辞。”
月牙像是听懂了,温顺地低下头,用鼻子蹭了蹭清辞的小腿。寻矿鼠趁机跳到马背上,蜷在她脚边,把魔铜当枕头睡了起来。守护兔从沈清辞发间探出头,对着小兽的尾巴拍了拍,像是在宣布主权。
“前面有岔路。”沈清河的星图木牌突然分成两道金线,分别指向左右两个洞口,“左边通往矿场,右边……星象显示有宝贝。”他指着右侧的金线,上面缠绕着淡淡的龙纹金光,“好像和谢景行有关。”
沈清辞立刻拍着月牙往右边走,小胖手拽着缰绳:“找谢景行哥哥的宝贝!”血脉簪的红光在右侧洞口闪了闪,映出个模糊的龙形影子,和谢云胸口的纹章一模一样。
“我们的小团子就是向着他。”沈清晏笑着摇摇头,示意大家跟上,“正好看看是什么好东西,说不定能派上用场。”
右侧的通道比刚才狭窄些,岩壁上渗出细细的水珠,滴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走了没多久,前方突然出现片小小的水潭,潭中央的石台上放着个紫檀木盒,上面刻着繁复的龙纹,盒盖缝隙里透出的金光,与谢景行送的避水珠是一个颜色。
“是龙族的宝盒。”谢云上前几步,指尖按在盒盖的龙纹上,胸口的仙印与盒子产生共鸣,“需要清辞的血才能打开。”他从药箱里拿出枚干净的银针,刚要靠近,就被沈清尧拦住。
“我来。”三哥捏着清辞的小胖手,用银针轻轻扎了下指尖,挤出滴圆圆的血珠。谢云用指尖沾着血点在盒盖中央,紫檀木盒“咔嗒”一声弹开,里面躺着块巴掌大的龙鳞,上面刻着“景行赠清辞”五个小字。
沈清辞把龙鳞捧在手心,突然觉得暖暖的,和谢景行的玉佩贴在一起时,竟发出“嗡”的一声轻响,两道金光缠成个小小的漩涡。寻矿鼠在此时“吱吱”叫着往水潭里跳,叼起块沉在水底的魔铜,献宝似的递过来——这石头比之前的都大,绿光也更浓。
“看来这里是个魔矿的分支。”沈清晏的佩刀劈向水潭边的岩壁,红光炸开的地方露出片墨绿色的矿石层,上面的魔纹与罗盘上的图案完全吻合,“按目录‘分支矿脉’节,这里的矿石还没被开采,正好毁掉。”
沈清尧的工兵铲立刻插进矿石层,蓝光顺着纹路蔓延,把整块岩壁都冻成了冰。二哥沈清珩的石子在冰面上布下阵纹,五哥沈清河的星图木牌射出金线,与冰面的蓝光连成一片,谢云的龙纹也加入其中,形成个巨大的净化阵。
“清辞来收尾。”大哥把小团子抱到阵眼处,沈清辞的小胖手按在冰面上,血脉簪的红光与龙鳞的金光同时注入阵中,冰面突然裂开无数细纹,墨绿色的矿石在红光中渐渐变成灰白色,再也泛不出半点魔气。
寻矿鼠在此时“吱吱”叫着,往左侧的岔路跑了几步又回头,显然是在说主矿场还在那边。沈清越往水潭里撒了把回魂草籽:“让它们在这里生根,净化剩下的魔气。”他抱起清辞检查有没有蹭到灰尘,“我们的小团子今天立大功了。”
重新回到主通道时,天已经擦黑。沈清晏选了处背风的岩壁,让大家就地休息。三哥沈清尧用工兵铲劈了些干燥的树枝,二哥沈清珩的石子在周围布下警戒阵,四哥沈清越烧了锅热水,五哥沈清河则把星图木牌当灯笼,照亮小团子吃饭的小脸。
沈清辞坐在铺着软垫的石头上,小口小口喝着四哥煮的雪莲粥,脚边趴着寻矿鼠、雪貂和守护兔,头顶的猎鹰正盯着篝火上烤着的肉干。谢云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里面是龙族特制的奶酥,掰了一小块递过去:“这个甜,清辞尝尝。”
“谢景行哥哥也爱吃吗?”沈清辞含着奶酥含糊地问,龙鳞在她怀里闪了闪,映出个小小的画面:少年坐在祭坛前,手里正拿着块一模一样的奶酥,对着月亮笑得温柔。
“他小时候可爱吃了。”谢云的眼底漾起笑意,“每次练剑累了,就缠着族里的长辈要这个。”他突然指着通道深处,“前面有水流声,明天我们可以去洗个澡,我们的小团子都快变成小泥猴了。”
沈清辞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小胖手,果然沾了不少灰尘,咯咯笑着往三哥怀里钻:“三哥给我洗。”沈清尧立刻举手保证:“保证洗得香喷喷的,比京城的兰花浴还香。”
深夜的通道格外安静,只有篝火噼啪作响。沈清辞窝在大哥的披风里,听着寻矿鼠“吱吱”的小叫声,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龙鳞。血脉簪的红光在她头顶织成个小小的光茧,里面飘着片海棠花瓣,是谢景行用星辰之力化的,带着淡淡的甜香。
“明天就能到矿场边缘了。”沈清晏轻轻拍着她的背,卷宗上的“秘道奇遇”章已经被红笔勾过,下一章的标题“矿场外围”旁边画着个小小的龙形标记,“谢景行应该也快处理完族里的事了,说不定能赶上我们。”
沈清辞打了个哈欠,龙鳞在她怀里渐渐变凉,像是块温润的玉。她迷迷糊糊地想,等见到谢景行哥哥,一定要把寻矿鼠介绍给他,还要让他尝尝西域的沙棘果,看看他会不会像五哥那样酸得直眨眼。
第二天清晨,队伍在水潭边停了下来。这是处从岩壁渗出的清泉,汇聚成个不大的水洼,水底的鹅卵石都看得清清楚楚。三哥沈清尧用工兵铲围了个小小的浴桶,二哥沈清珩的石子挡住外面的视线,四哥沈清越往水里撒了些安神的草药,五哥沈清河则举着星图木牌,确保没有野兽靠近。
沈清辞泡在温水里,小胖手拍打着水面,溅起的水珠在阳光下闪着七彩的光。守护兔蹲在桶边,用爪子帮她洗着小脚丫,雪貂则在旁边的石头上晒着毛,寻矿鼠和猎鹰凑在一起,不知道在嘀咕什么。
“我们的小团子洗干净了,香喷喷的。”沈清越给她裹上干净的小披风,指尖划过她湿漉漉的发梢,回魂草的银雾轻轻扫过,头发立刻变得干爽柔软。他往她发间别了朵银雾凝成的小花,“这样就更漂亮了。”
重新上路时,寻矿鼠的速度明显快了许多,时不时钻进岩壁的缝隙里,叼出块魔铜来。沈清辞把这些石头都收进谢云给的布袋里,龙鳞的金光总能把魔气净化掉,让石头变成普通的铜块。
“快到了。”沈清河的星图木牌突然剧烈颤动,金线直指前方的光亮处,“通道的尽头就是矿场外围的山谷。”他指着木牌上的标记,“那里有个废弃的哨塔,正好能观察情况。”
走出通道时,午后的阳光有些晃眼。沈清辞眯着眼睛望去,远处的山谷里果然有座黑黢黢的哨塔,塔顶飘着面褪色的旗帜,上面的图案已经看不清了。寻矿鼠突然“吱吱”叫着往山谷跑,在哨塔前的空地上转了个圈,指着塔门下方的暗格。
“有东西。”沈清晏示意大家警戒,自己则走上前,用佩刀撬开暗格——里面藏着个小小的竹筒,装着卷泛黄的字条,是沈家暗卫的笔迹:“矿场有三层防御,第一层是毒瘴,第二层是傀儡阵,第三层是熔炉密室,需按‘三关破阵’章破解”。
字条的背面画着个简易的阵法图,与二哥沈清珩常用的防御阵有些相似,只是多了几个魔纹节点。沈清珩盯着图看了会儿,突然笑了:“这阵是照着我们沈家的阵改的,看来李贵妃的人也没什么新意。”他捡起块石子在地上比划,“清辞你看,这里、这里和这里是弱点,二哥用石子就能破。”
沈清辞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突然指着哨塔的第二层:“那里有鸟窝!”猎鹰立刻振翅飞上去,没多久就叼着根羽毛回来,上面沾着点黑色的粉末。沈清越用指尖沾了点闻了闻,眉头立刻皱起来:“是蚀心散的粉末,看来他们经常在这里巡逻。”
谢云往山谷深处望去,胸口的龙纹突然变得滚烫:“矿场里的魔气很重,比禁地的还浓。”他从怀里掏出个小小的海螺,“我得给谢景行传个信,让他尽快赶过来,单凭我们几个怕是应付不了。”
沈清晏的卷宗在此时自动合拢,封面上的鸿雁纹与谢云的海螺产生共鸣,发出“嗡嗡”的轻响。他望着远处的矿场,突然把沈清辞抱得紧了些:“按目录,今晚我们就在哨塔休息,明天一早闯第一关。”他摸了摸小团子的头,“我们的小团子怕不怕?”
沈清辞摇了摇头,举起手里的龙鳞:“有谢景行哥哥的宝贝,不怕。”她的小胖手攥得紧紧的,血脉簪的红光在她头顶亮得像颗小太阳,“还要找很多很多铜矿,不让李贵妃做坏事。”
夕阳西下时,大家已经把哨塔清理干净。三哥沈清尧用蓝光在塔顶做了个隐蔽的记号,二哥沈清珩在塔门布下阵,四哥沈清越把药箱里的丹药分好类,五哥沈清河则举着星图木牌,计算着明天破阵的最佳时辰,大哥沈清晏和谢云在商量对策,每个人都在为明天的挑战做准备。
沈清辞坐在哨塔的窗台上,看着远处矿场升起的黑雾,手里把玩着谢景行送的避水珠。月牙在塔下悠闲地吃着草,猎鹰站在塔顶放哨,雪貂、守护兔和寻矿鼠挤在她脚边,分享着最后几块奶酥。
她知道,明天会有一场硬仗要打,但只要有哥哥们在,有谢景行哥哥的宝贝陪着,她什么都不怕。属于沈清辞的成长,就是在这样一场场冒险里,慢慢变得勇敢,变得强大,而身边的人,永远是她最坚实的后盾。
夜幕降临时,谢云的海螺突然“嗡”地一声,里面传出谢景行带着笑意的声音:“清辞别怕,我明天一早就到。”
沈清辞把海螺贴在耳边,小声说:“我不怕,我等你。”
海螺那头沉默了几秒,传来声轻轻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