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艾:“第一个问题,如果巩斯维老师是游戏里的一个boss,你们觉得他会是什么样的形象?技能是什么?为什么?”
舒冬至默默地转头看向巩斯维。
巩斯维对上她的目光,就又冲她展开了笑颜。
这笑容里蕴含的能量太过耀眼,舒冬至一瞬间好像看到了金色传说。
啊……这个笑容……
这个笑容是这么的阳光开朗、温煦和善,且富有少年气。
当这个笑容在舒冬至面前展开的那一刻,她突然就觉得输赢已经不重要了。
答案已然在心中清晰浮现。
巩斯维的聊天框里很快收到了五条消息:
天下第一剑。原型是一只黑色的蝙蝠,没有翅膀,御剑飞行,变大变小真的奇妙,一个咒语一个符号,技能是剑气逼人。为什么?因为我在贩剑。
吞云吐雾的神兽。以云为食,以雾气塑身,透过迷雾蛊惑人的心智,从而取人性命。因为我感觉他很神秘。
敛财猫。拥有人的身体,猫的外形,通过无害的外表谋财害命。因为觉得他长得有点像猫。
向日葵半人马兽。头是向日葵,上半身是人类,下半身是马,技能是笑里藏籽,只要他一笑——
黑曜石般锋利的葵花籽就会倾巢而出,将玩家钉成筛子。因为他是内内个内内,内个内个内内,阳光彩虹小白马,滴滴哒滴滴哒。
巨鼠怪。三米的身高,配上一个小小的鼠头,恐怖又猥琐,可以变成一只普通的老鼠生活在阴暗的地下室——
在黑暗中窥伺玩家的生活,以掠夺玩家的幸福值为生。原因是我在开玩笑。
除了沈律师依旧在犯贱,前面几条都说得挺有意思的,直到看到最后一条,舒冬至笑容猛地一僵。
绕是迟钝如她,也品出了其中透露出的不加掩饰的恶意。
地下室……
巩斯维被关在地下室二十多年的事情,五个人里面,除了她这个觉醒者,就只有巩斯维同父异母的哥哥顾松雪知道了。
顾松雪从很小的时候就知道巩斯维的存在了,但为了自己完整的家,以及维护父亲在自己心目中的形象,他一直都当作什么都不知道。
然而,二十多年的落差早就把顾松雪的心掏出了一个大洞。
他恨巩斯维什么都不用做就能得到父亲全部的爱。
这恨意二十多年来从未消减,反而愈发浓烈。
把巩斯维比作地下室掠夺他幸福的老鼠,确实应该是顾松雪的真心话。
只是舒冬至没想到,顾松雪居然会在节目里,在无关纪时悦的情况下,明晃晃地对巩斯维进行如此恶意的挑衅。
他的那段话跳动着、扭曲着,仿佛化作了一双无形的大手,狠狠地撕开了这些天来他们兄弟之间平和的假象。
舒冬至下意识地往巩斯维的方向望去,心里产生了一丝连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同情的情绪。
顾松雪从小缺少父亲的关爱,确实很可怜。
可是巩斯维又有什么错?
父亲的爱是自私的、极端的,这份顾松雪梦寐以求的爱,加诸在巩斯维身上,带给他的不是幸福,只有痛苦。
出生在这样一个家庭,巩斯维没有选择的权利。
就像舒冬至和纪时悦一样,她们在婴儿时期就被交换了人生,她们同样没有选择的权利。
始作俑者阿希是走投无路,纪父纪母是不知情且不怪罪,纪时悦是无辜的。
事情都已经发生了,舒冬至也不想去怪谁、怨恨谁。
恨只会增加自己的痛苦,除此以外没有任何意义。
至于顾松雪,如果要恨,顾松雪真正应该恨的是他最亲爱的父亲,顾雄端。
所有的一切都是上一辈的恩怨,却殃及了无辜的他们。
致使剪不断的恩恩怨怨在他们这一代又蔓延了下去。
让舒冬至意外的是,巩斯维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脸上依旧盈着淡淡的笑意,连嘴角上扬的弧度都没有一丝一毫的改变。
可是舒冬至就是知道,巩斯维不开心了。
她瞥见正躺在地上用两只后脚欢快地蹬小黄鱼的蜜橘,突然把小黄鱼抢过来放在了桌子上。
然后她拉了拉巩斯维僵硬的手臂,把玩具被抢了急得喵喵叫的蜜橘举到他面前:“先别猜了,哄哄你闺女,不知道她咋了,一直在叫。”
巩斯维本来无意识握紧的手在听到舒冬至的这句话时,蓦地松开了。
那双黑眸里酝酿的风暴也骤然停歇,反而卷起了一股股雀跃的风,旋转着飞上天,炸开了无数朵绚烂的烟花。
舒冬至战术性转移视线,把蜜橘又往他怀里送了送:“抱着。”
巩斯维接过蜜橘,就好像将全世界都捧在了怀里,笑容终于恢复了几分真心,他开始低声哄小孩:“怎么了?饿了吗?”
舒冬至心虚地戳手机。
还好蜜橘不会说话,不能告状。
安抚好蜜橘,巩斯维很快就开始作答:“向日葵那个是冬冬发的。”
他略微一顿,捏起蜜橘掉落的那根白色的胡须观察起来,“其余的我猜不出来,我选择放弃。”
小艾不知道在高兴什么:“恭喜巩斯维老师成功猜对了舒冬至老师的答案!”
“恭喜恭喜。”
小晴原本棕色的牌牌都变成了粉色:真心x1!
舒冬至:“……”
她怀疑节目组有人在嗑她和巩斯维。
这种夹带私货的行为太明显了!
她要谴责!强烈谴责!
小艾:“巩斯维老师,需要公布其他的答案吗?”
巩斯维将那根胡须用一张纸巾暂时包裹了起来:“不需要。”
小艾嘻嘻一笑:“那么我就提第二个问题了。你们觉得巩斯维老师私底下会有什么怪癖呢?”
舒冬至觉得这个问题属实是有点冒昧了。
怎么巩斯维的问题都这么奇怪啊?她都有点怜爱他了。
关于怪癖……
她是知道巩斯维的很多癖好,但是不能说啊。
说了肯定过不了审。
舒冬至搓了搓自己莫名发热的脸颊,仔细回想还有什么能过审的内容。
片刻后,五条消息相继弹出:
看儿童益智类动画片。
偷偷美白。
每天都要巩固一遍《男德守则标准》,并且趁着没人的时候大声背诵。
有当男小三的怪癖。
每晚都要抱紧自己的阿贝贝才能睡着。
舒冬至转了转手机。
巩斯维的阿贝贝是他那个在地下室睡了十多年的枕头。
他十四岁之后,那个枕头对他来说就太小了,也太破了,根本没法睡了,但是他舍不得扔。
换了枕头后,他必须要把自己的小枕头抱在怀里才能睡着。
那个枕头应该还被他带到了节目里。
小说里没有特意描写枕头的细节,舒冬至也没有看过直播,想象不出枕头的具体样子。
不过巩斯维肯定是不会在节目里暴露自己脆弱的一面的。
想想巩斯维半夜避着摄像头,盖着被子,偷偷抱着自己的小枕头睡着的样子,舒冬至就有点想笑。
然而她刚提起嘴角,一个笑容还没咧出来,马上就被抓包了。
巩斯维对她歪了一下头:“抱着阿贝贝?”
舒冬至:!
巩斯维突然把脑袋靠在蜜橘身上,抬眸盯着她的眼睛,“像这样?”
舒冬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