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有话慢慢说。”沈银河不得不开口。
他可不想自己的四肢真的被打断了。
“慢慢说?莫非哥哥想要求我?好啊,那就像狗一样爬过来,说求求我放过你,或许我可以考虑一下,不打断你的四肢,你觉得如何呢,哥哥~”沈斯年没有立即让手下上,好整以暇地欣赏着沈银河的反应。
能将天之骄子踩在脚底下,给了他莫大的快感。
沈银河虽然知道沈斯年无耻,可没想到他会无耻到这样的程度。
让自己和狗一样爬过去,这和杀了他有什么区别?
“沈斯年,条件我们可以谈,你不用这样。”沈银河咬着牙道。
“谈?不不不,哥哥,我现在,只想看你狗一样爬,然后,求我,懂吗?”
沈斯年弯下腰,不放过沈银河脸上一丝一毫的变化。
他那么骄傲的哥哥,会因为生命威胁,而求他吗?
无论是与不是,都很让人期待不是吗?
疯子,这个疯子!
沈银河心中暗暗咒骂。
他以前约一直觉得,沈斯年只是小家子气,上不了台面,再加上一些自卑又自大,可没想到,这家伙竟然还会干这样的事情。
他真是,难得看错了。
现在,怕是真的要栽了。
“我知道,你一直想要的,无非是爸爸的认可,和家族中的地位,你放了我,这些,1我都可以给你。”
没有什么事不可以谈的,利益才是永恒的打动人心的东西。
沈斯年这些年的执着,是因为什么,沈银河如何能不清楚。
一个私生子,最想要的,不就是婚生子的地位和资源吗?
只要沈斯年愿意交换,这些,他也不是不能给他。
反正只是给他而已,又不代表着他就能拿得住。
家族的地位,可不单单是出身就能决定的,资源的分配,又岂是全部依靠血缘。
有些东西,德不配位,能力不够,就是塞在你手里,又能如何,你拿不住的。
对于这一点,沈银河十分的相信。
就是现在给了沈斯年,他相信,这些东西,最终也会全部回到自己的手中。
是的,沈银河就是有这个自信。
“你真的愿意给我?”沈斯年狐疑地打量着带着几分狼狈的沈银河。
这还是他第一次听到沈银河服软。
就像沈银河猜测的那样,其实,不到万不得已,沈斯年是不会给自己背上人命的。
他是个疯子没错,可是更多的,他还是想要享受,要的是人上人的感觉,而不是单纯做一个疯子。
一个单纯的疯子,如何能享受的了世间的美好呢。
“我可以给你写保证书,也可以按照你的方式,做出承诺,保证有法律效力。”沈银河咳了咳,苍白的脸上多了几分不正常的红晕。
沈斯年皱着眉,沉思着。
“少爷,还要打断他的腿吗?”一个狗腿问。
“滚一边去,没看到本少爷在想事情吗?”沈斯年不耐烦回道。
这个时候,无论说打还是不打,都让他很是丢面子。
说打,若沈银河所言为真,总不能放弃这么大的利益,可说不打,自己刚才的凶狠,倒像是张牙舞爪。
有一点丢人。
“弟弟,你想好了吗?”偏偏这个时候,沈银河还催促道。
沈斯年烦躁地捋了捋自己的头发,真的要相信沈银河一次吗?
这家伙,在商场上和狐狸一样,虽然他不承认沈银河有多么强大,可是,商场上的那些老狐狸是承认的。
可见这家伙的确是有两把刷子的。
这样的人,说的话,真的可以信吗?
沈斯年一边疯狂犹豫,又一边疯狂心动。
这样好的机会,几乎不会再有了。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到底要不要赌一把呢?
“先把人带到仓库再说。”沈斯年沉思了下,还是决定再看看情况。
附近正好有一个废弃的仓库,本就是他打算的临时落脚点,如今正合适。
沈银河虽然没得到自己满意的答复,不过也暂时安全了。
内心稍微松懈下来,神智也就没那么清晰。
被带到仓库之后,沈银河才逐渐睁开了眼睛,他刚才短暂昏迷了一会儿。
好在,他的伤口自己处理了下,没有再继续血流不止了,不然指望沈斯年大发慈悲,他现在人都凉了。
可此时人没凉,倒是热了。
失血加感染,沈银河发烧了,浑身滚烫,整个人神智更不清醒了。
“喂,你不会不记得你刚才答应的事情了吧?”沈斯年也发现了沈银河的异常,走过来,踢了下沈银河。
沈银河此刻完全没有反抗能力,甚至连说话的能力似乎都被剥夺了。
全身高热的他,只觉得自己整个人没有一处是可以动弹的。
沈斯年见沈银河没动,又踢了两脚。
沈银河依旧没有任何的反应,这下,沈斯年终于确定了,沈银河现在的情况应该不太好。
他粗暴的上前,一把扒拉开沈银河的眼皮,发现沈银河此刻瞳孔根本就聚焦,尽管人还勉强保持着睁眼,但是显然,整个人根本就不在清醒状态。
“草!这家伙,高烧了!”
手上过于滚烫的温度,沈斯年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沈银河这是突然发烧了。
也是在这时候,沈斯年才发现,沈银河竟然受伤不轻.
也难怪他重伤的情况下,还一直在和他周旋。
沈斯年一直以为,沈银河是装的,根本就没想到,沈银河竟然真的这么伤重。
“少爷,现在怎么办?”沈银河已经昏迷过去了,就是想要做什么,也难了。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怎么办?”沈斯年也很烦躁,直接一脚暴躁地踢在了一旁的柱子上。
“那什么需要送他去医院吗?”一个手下小心翼翼问。
刚才他看了一眼,沈银河身上的伤,是枪伤,这种伤不及时处理,可是会有生命危险的。
他是知道少爷的,本意并不是想要沈银河的命。
而且,什么东西都没从沈银河手中拿到,沈银河却在他手上死了,这事是绝对不能善了,别说其他人,他们的爸爸第一个就不会放过他。
沈斯年一直清楚,自家在老爷子心中的分量,是远远比不上沈银河的。
哪怕一百个他加起来,都比不上一个沈银河。
这也是沈银河一直以来最不平的地方。
就因为沈银河是从爸爸的妻子肚子里爬出来的吗?
“少爷,你快拿个主意吧,不然,他可能真的要死在我们手中了。”
刚才还很嚣张的一伙人,此刻一个个哭丧着脸。
是的,刚才那么凶狠,其实他们多半是装的。
就是想要吓唬吓唬沈银河,谁能想到,沈银河没有吓唬到,反而现在犯了难。
这人,在他们手中,反而成了一块烫手的山芋,真是拿着也不是,丢了也不是。
一时间进退两难。
沈斯年要是能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结果,就不会打算绑架沈银河了,结果现在,反而把他给困住了。
“阿三,你,去找个熟悉的医生来,隐秘点,别被人发现了。”
最终,沈斯年还是决定,先把沈银河的命给保住了,别到时候真的死在他的手上,说不清楚,还要害他被老爷子训斥厌恶了。
这对于沈斯年来说,是最不划算的结果。
“是,少爷,只是,能看了枪伤的医生,恐怕不太好找……”阿三一脸的为难。
这种事情,一般的医生听说了都掉头就跑,更不要说跟着他来看了。
他也不是没想过把人骗过来,可是,事后万一走漏了风声,结果不堪设想。
“少爷,不是我说您,您怎么就给那个小李配了枪呢。”
阿三忍不住开口抱怨。
“那不是打算到时候威胁他一下的嘛,谁知道,小李真的开枪了。”
说到这个,沈斯年也是十分的郁闷,怎么就会这样呢。
小李也不是没分寸的人啊。
对了,小李呢?
直到此时此刻,沈斯年才忽然意识到,小李不见了,他过来接应,见到的人只有一个沈银河。
当时,驾驶座上,坐的也是沈银河。
而司机小李,不见了!
什么情况下,小李才会开枪?
又是什么情况下,沈银河才会坐在本属于小李位置的驾驶座上呢?
沈斯年的大脑难得开始飞快运转起来。
再看沈银河,沈斯年的目光中多了几分警惕。
在他们没看到的这段时间中,沈银河和小李两人之间,到底发生什么纠缠。
小李开枪,说明沈银河当时很不好对付,而小李消失,则说明两人之间的交锋,是小李输了。
拿着枪的小李竟然会是输的那一方,这听起来未免也太离谱了。
沈斯年目光复杂,沈银河,真的有那么厉害吗?
“少爷,少爷。”
手下的声音把沈斯年从思绪中拉了回来。
“你去找张医生吧,他今日休息,而且往日和我交情不错。”
沉吟了一会儿,沈斯年递给阿三一张名片。
能到他这个地位的人,或多或少会交好一些医生,有些时候不方便去医院了,也可以直接让医生上门。
至于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就不一定了。
这也算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一个潜规则。
“行,那少爷,您先在这里看着,我这就去。”
阿三离开后,沈斯年不知道怎么想的,坐在了沈银河身边,旁的人也识趣的没有在这个时候打扰沈斯年。
这是沈斯年第一次这样认真的观察他这个有着血缘关系的哥哥。
他们的父亲风流成性,他们一个是婚生子,一个是私生子,好像天然就站在了对里面上。
所以,他一开始的假想敌,就一直是沈银河这个婚生子。
他们两的容貌上有着四五分的相似,只是沈银河更加冷峻大气,哪怕此刻昏迷着,皱着眉眼,上位者的气势都令人难以忽视。
“哥哥。”这是沈斯年第一次这样平静地叫沈银河,不到任何的嘲讽和挑衅。
昏迷中的沈银河自然没办法回答,沈斯年本来也期待得到回应。
反正两人之间,注定要站在对里面上。
只是可能因为沈银河此刻昏迷了,让那点微末的血脉亲情忽然在沈斯年的身上觉醒了片刻。
沈斯年摸了摸沈银河的额头,烧的厉害。
他有些犹豫,这样状态的沈银河,能撑得住医生的到来吗?
即使撑到了,张医生的医术能救了沈银河吗?
要不要就此罢手?
可真的就此罢手了,沈斯年又十分的不甘心。
他策划这一天花了多久,做了多少的准备,只有他自己知道。
可是,万一沈银河死了,他就玩脱了。
内心陷入挣扎的沈斯年,没有注意到,他的手下,很久没有动静了。
一个穿着一身运动衣,身形矫健的女子,无声无息摸了过来。
若是沈银河此刻睁的开眼睛,一定会一眼就发现,这女子正是原本应该在周茜茜家里的魏舒。
魏舒在沈银河走后,礼貌性送了一下,然后正好看到了沈银河的司机小李出来。
虽然小李的表现看起来没什么异常,只是一个正常的司机反应,可是魏舒经历过多少尔虞我诈,宫廷风波也见识过不少。
连沈银河都没察觉,可是魏舒感觉到,小李在紧张,他似乎有别的心思。
这种因为即将做错事情而紧张的表现,魏舒在很多人身上见过。
尤其是一些下人身上,他们自以为表现的足够坦然,可是一些不经意间的小动作,还有一瞬间的眼神,还是会出卖他们真实的情绪。
比如,小李在为沈银河打开车门的时候,撞到了沈银河一下。
魏舒听周茜茜说过,这个司机小李跟沈银河很多年了,一直很得沈银河的心,所以,这样的失误,几乎是不应该出现的。
魏舒自己府上得用的下人,在细节方面,几乎不会出错。
所以,魏舒几乎断定,这个小李肯定有些什么问题。
可这种事情,也不好胡乱说,毕竟只凭感觉,就断定人家有问题,听的人是很难相信的。
但魏舒也不能看着也算自己恩人的男人出了什么危险。
于是,魏舒决定,自己跟上看看,最好,真的是她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