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什么人?大晚上的爬城墙想做什么?身手还不错,是哪座城池的探子?”
城楼上的士兵全都围了过来,嘴里冒出一连串灵魂发问。
这些人当然拦不住苏真真,可不知道城里是什么样的情形,万一他们大喊大叫,引起不必要的误会,到时候可就说不清楚了。
苏真真决定用真诚这个必杀技,“我们不是坏人,晚上爬墙是因为我是个黑户,不信你看!”
苏真真立马掏出恨生的户籍和路引递过去。
离苏真真最近的士兵接过来看了一眼,同时也念了出来,“边州人,从阳城过来。边州不是在老北边吗?跑这么远干嘛?还有你为什么没户籍?”
士兵一脸凶相,看着就不好攀关系。
“那个……这位兵哥哥,我刚才说了呀,因为我是黑户。”苏真真小心观察这些士兵的神情,只要不对劲立马冲出他们的包围圈,直接一路向南跑出城去。
士兵语气更凶,“没有户籍你怎么跑这么远?老实点,别耍滑头!”
苏真真面露讨好之色,“兵哥,你刚才不是看到了嘛,就像刚才那样,爬墙……然后进城,然后……再出去,就这么……跑到这儿来了。”
苏真真也是挺无语的,之前这样的进城方法屡试不爽,城楼上几乎没看到巡逻的士兵,偏偏川南城的士兵这么惊觉,睁眼的功夫就瞧见了。
也不知道在防什么,北边基本上没有人往南跑,按理来说也该南城门的人警惕一些。
士兵们毫不避讳地商量。
“这人敢出去?没有户籍谁知道真的假的,赶走最保险。”
“你傻啊,这么高的城墙她一个女子能直接爬上来,这是一般人吗?我说还是交给县令处置。”
最后在少数服从多数的情况下,士兵们一致决定把人押着去见县令。
恨生朝苏真真使了个眼色。
后者踮起的脚尖默默放下,十分乖顺地跟着士兵们走。
好在这些士兵看着不好惹,但没有直接动粗。
一路来到县衙,县令大概是被人提前通知过来,苏真真到的时候,他正边整理衣服边往堂上走。
县令大概不惑之龄,一身肃色,周身气韵板正,在椅子上坐好,直接惊堂木拍下。
“堂下何人?为何夜闯我川南城?”
苏真真抱拳道,“无奈之举,非是存心冒犯,实在是小女子是个黑户,没办法从正规渠道进城。”
士兵已经把恨生那份户籍和路引呈给了县令,县令仔细看后,捻了捻胡须。
“你们两人是何关系?”
苏真真如实回道,“未婚夫妻。”
县令又看了看户籍,“边州到川南可不近,你们千里迢迢来这儿所为何事?”
“只是路过。”
县令面露古怪,“路过?你们还想往哪儿去?”
苏真真看向恨生,主要是后面的地名儿也不清楚啊。
恨生朝上拱了拱手,端的是一副文士模样。
“大人,前几日有南方遭受蝗灾的灾民到达了阳城城下,敢问大人,川南城可有蝗灾?”
恨生不答反问,试图让县令跟着他的节奏走。
然而这个县令也是个老江湖,只见他嗤笑一声,“本官问你的问题还没有回答,倒是先反问起来本官。你似乎还没有搞清楚状况啊,来人,上刑!”
苏真真赶紧开口,“大人且慢!我们从阳城来,准备去南方救治蝗灾。”
“哦?”县令神色不见喜怒,挥了挥手,那准备带恨生下去受刑的士兵立马止了动作。
“你们说来南方救灾,是奉的谁的命令啊?阳城郡守胡文吗?虽然他是郡守,可从行政权力上来说,本官与他平级,他可没资格派人来救南方的灾。”
苏真真实在是理不清楚这个朝代复杂混乱的政治体系,干脆交给恨生去沟通。
而恨生在接收到苏真真的目光后,依旧不紧不慢地再次朝上方拱手。
“大人,我们奉姜朝公主的命令而来,想来大人应该听说了,此前姜朝公主巡幸阳城。”
恨生这么说是有依据的,阳城和川南城距离并不远,即使消息传不过来,有心人也会时时关注周边城池的消息。
很显然,川南城县令明显就是这个有心人,不然城门守卫不会如此警惕。
县令轻笑,整个人看上去都和煦了不少,“你在试探本官有没有往周边城池派遣探子?只可惜啊……”
在县令看来,什么救灾根本就是推诿之词。既然他能派出探子,别处长官自然也可以,而苏真真和恨生就是阳城派出来窥视川南城虚实的探子,被抓了个正行就想出了这么一套说辞。
县令做了一个手势,士兵和衙役们立马朝中间围过去,一时间刀光齐出,看样子是不准备留活口。
苏真真没想到这个县令居然这么狠,认为他们二人是别方探子竟然要直接杀人灭口,都省去了关入大牢这一步,心中不由得警铃大作。
原本苏真真是想着情况不对立马跑路,可这个县令老谋深算的样子,还不知道有没有在衙门外面布下天罗地网,硬拼的话也不是没有把握,就怕他搞偷袭。
短短几息功夫,苏真真已经在脑子里想了一圈,而刀刃马上就要上身,恨生紧贴着她的后背,如仙俊颜上罕见地露出来一抹凝重之色。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苏真真突然脑海中灵光一闪,把储物格子里的霍将军放了出来。
凭空出现个人影,这人还耷拉着半边身子,往下一看竟是脚不沾地,虚虚地飘在空中。
便是再迟钝的人也知道这是撞了鬼了,对于鬼神的敬畏让衙役们停下了动作,几乎是两股战战不着痕迹地往后撤退。
也是他们心理素质强,换做普通老百姓,早就吓得如鸟兽散。
稳坐高堂的县令站起了身子,三步并两步走下堂来,似乎是想近距离确认。
“可是霍将军?”
霍将军在意识清明的一瞬间就知道是苏真真又有事吩咐了,干脆等着听到说话,没想到等来的是一道陌生中带点熟悉的声音。
抬眼望去,竟是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