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假死金蝉脱壳,才活下来。”
她泣不成声的说。
沈卓寻找夏圆荷七年,这七年里,他从未真正放弃。
此刻听了这一切,沈卓一把用力抱住了妻子:“这不怪你,圆荷,都是我当初没保护好你啊。我没用!”
沈卓此刻也泪流满面。
失散多年的夫妻,跨越生死与命运的阴差阳错,终究在这摇晃的车厢内紧紧的相拥在了一起。
沈妙仪看着他们,泪水再也遏制不住。
骡车朝知晚堂去。
终于驶入了知晚堂那僻静的后院里,这一个都让沈卓倍感珍惜。
他多担心自己睁开眼睛一切就要烟消云散。
他就这么小心翼翼地将夏圆荷抱了下来,安置在早已清扫过的屋子里。
接下来,沈卓亲自为妻子诊脉,施针,喂药。
沈妙仪看着这劫后重逢的一幕,百感交集。
哥哥走到沈妙仪身边,“阿妹,真是兵行险着,你早就应该说出嫂子的事情,若非你今日胆大心细送了她出来,这……真是不知如何是好……”
沈妙仪微微摇头。
她是嫂子,便是舍命也要将嫂子救出来让他们一家团聚。
“哥哥,我还有一桩事,等处理好以后咱们到云国去吧。”
【这自然是妙妙想了很久的了。】
【到云国,故事要打开全新的篇章了……】
【有没有番外啊,为什么说没就没有了啊,到云国去妙妙还继续做生意吗?】
沈卓自然知道妹妹还有什么心事。
他笑了,“今日我们到后山去,倒是无意中撞见了一桩好事,顺手抓了两条漏网之鱼回来。”
“哦?”
沈妙仪挑眉,好奇的看着沈卓。
沈卓咳嗽一声,有人送了两个捆得结结实实的麻袋走了进来,哗啦一下扔在了地面上。
沈妙仪看着麻袋。
沈卓已靠近,解开绳索,从里头钻出来一个人,那蓬头垢面的女子露出了一双恐惧的眼睛。
虽然她是如此衣衫凌乱,但依旧可以看出是谁。
沈妙仪笑了,“庄晚乔?”
另一个麻袋里,是疯疯癫癫的庄夫人。
庄晚乔看到沈妙仪,顿时吓坏了,拼命挣扎。
沈妙仪缓缓走到庄晚乔面前。
目光平静的看着庄晚乔那因为惊恐而不断眨巴的眼。
在庄晚乔瑟瑟发抖的同时,沈妙仪笑了。
接着,她抬手揭走了面上的人皮面具。
“沈、沈妙仪?不,这绝对不可能!你是鬼!你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
庄晚乔的喉咙里发出凄厉的尖叫。
这不是白日见鬼是什么?当初沈妙仪死在了王府后院那冰冷的屋子里,如今怎死而复生了?
因为极端的恐惧,庄晚乔的身体筛糠一样颤抖着。
她亲眼看着沈妙仪入殓后被埋葬在了后山的,怎么可能活过来?
然而眼前那人的确是沈妙仪。
“夫人,让你失望了!”
沈妙仪冷笑:“你看清楚了,别到时候死在了谁手中也不得而知,我可不是鬼。庄晚乔,当年你如此狠毒设局害我,我一而再再而三饶恕你,甚至于帮你试药材,想不到你不但杀我便是连我那可怜的孩子都不肯放过,那时,可曾想过自己也有今日?”
庄晚乔不安的后退。
涕泪横流:“所以沈知晚便是沈妙仪?”
“是。”
“饶了我,求你了,沈妙仪。”
沈妙仪抽出刀来,眼里早没了一丝丝的怜悯。
沈卓看向沈妙仪,“何必你亲自动手,知晚堂走水了,一切都烧毁了,也是可怜,庄晚乔稀里糊涂死在了这里……”
这是沈卓的计划。
沈卓回头,有侍从进来。
那力大无穷的侍卫像拎小鸡一样将庄晚乔和痴傻的庄夫人拖向了后院。
【庄晚乔啊庄晚乔,盒饭虽迟但到。】
【女主终于手刃仇敌,一切都结束了。】
【放心好了妙妙,卓哥出手,一定格外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反派下线,大快人心!】
一切终于结束了。
沈妙仪这才看向哥哥,沈卓已在准备东西,至于夏圆荷和太子,太子成龙依偎在夏圆荷怀里。
她看着三人:“此地不宜久留,咱们虽然已经顺利离开了,但保不齐会出问题,更何况今日已准备虐杀庄晚乔……”
“迟早事情会暴露吗,庄家母女失踪也必会引来官府的追查,如今哥哥嫂子和太子已是骨肉团聚,咱们必须离开这里。”
“知晚汩汩,咱们还能去哪里啊?”
太子看向沈妙仪。
年纪轻轻的太子自然还没能从一连串的变故中顺利的切换过来,恍兮忽兮的看夏圆荷和沈妙仪。
身着走过来抚摸一下太子的脑袋。
【妙妙,去云国,你救了王献。】
【之前已经暗示你了,妙妙,王献将来大有所为,你们在云国隐姓埋名就好。】
【离开之前是不是的把事情一总说给黎晏书?咱就这么拍拍屁股走了?】
“去云国!”
沈妙仪和沈卓不谋而合。
沈卓看向妻子和儿子。
他们是他失而复得的珍宝啊,可不能再一次莫名其妙消失在生命中。
他定定的说下去:“阿妹救了王献,再怎么说王献也是云国的皇子,到了云国相对来说安稳一些,凭我的能耐依旧可以和阿妹开一家药铺……”
“是,咱们本就不求闻达于诸侯,安安稳稳才是最好的,平平淡淡才是真。”
“开药铺就足以安身了。”
沈妙仪抚摸一下太子的脑袋:“更何况,嫂子还需要调养一段时间,至于太子!不,成龙,你不再是太子了。你是夏圆荷和沈卓的儿子,忘了过去,重新开始。”
成龙从来就不喜欢皇宫里勾心斗角的生活。
如今得以离开,自然开心。
终于可以开始新生活了,在临走之前,沈妙仪给黎晏书留下一封信。
“楚王亲启,沈妙仪笔,如今大仇得报,恩怨已了!妙仪入宫只为调查苗疆悬案,这一切非我所愿,今离帝京到外地去谋生!只想悬壶济世,度此余生。七年之痒,是我切肤之痛,望自珍重!”
她将信笺交给知晚堂一个绝对可靠的老伙计。
“明日一早,一定要亲手将此信送黎晏书手中。”
这个夜是如此漫长。
天亮后,沈妙仪他们的马车悄然驶出帝京。
满载对未来生活的期许以及破碎的过去。
渐行渐远。
渐行!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