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能离开,秦淮茹终于松了口气。
刚才之所以说明天就去找何雨水,就是想要试探一下看自己能不能出去,于是连声应道:
“哎哎,谢谢领导!我一定随叫随到,一定尽快赔钱!”
小王上前给她解开手铐。
就在秦淮茹起身时,李所长补充了一句:
“对了,差点忘了告诉你。受害人郑文山同志心胸宽广,念在多年邻居的份上,表示不再追究何雨柱的法律责任了。
所以,等何雨柱伤势稳定,大概可能就不用移送看守所,可以直接回院里养着了。你也能轻松点,不用往监狱跑了。”
这话如同一个深夜霹雳,直直劈在秦淮茹天灵盖上!
秦淮茹瞬间僵在原地,脸上的表情复杂得难以形容,像是想笑,又像是想哭。
不追究了?!
傻柱不用坐牢了?!
要回院里养着?!
一个断了腿、没了工作、还需要医药费和赔偿金的残废傻柱,要天天躺在她眼前,让她伺候?!
才刚摆脱了贾东旭,又要伺候傻柱?
这比让傻柱去坐牢还要让她难受一百倍!
她刚刚还打着目的骗了何雨水的钱,就说为救傻柱花了,但没救出来,钱也已经花在派出所了。
现在傻柱不用坐牢,这……
而且等钱到手,傻柱坐牢了,她还能想办法划清界限,操作离婚。
现在人要回来,她要是甩手不管,唾沫星子都能淹死她!以后怎么可能还有人敢娶她?
玛德,怎么感觉老天爷处处与我作对?!!
可此刻在派出所,她绝不能表现出丝毫不情愿。
秦淮茹强迫自己脸上挤出感激涕零的表情,声音都在发颤:
“真…真的?太…太感谢文山兄弟了!他真是大人有大量!谢谢领导告诉我这个好消息!我…我代柱子谢谢他!谢谢他全家!”
李所长听到后边,分明感觉好像变了味儿。
挥挥手懒得再看她表演:“行了,去吧。记住你说的话。”
……
秦淮茹几乎是魂不守舍地走出了派出所,冰冷的夜风一吹,她猛地打了个寒颤。
只觉得前路一片漆黑。
郑文山这一手“宽宏大量”,简直让她痛苦百倍。
这哪里是放过?分明是把一个沉重又腐烂的枷锁死死地焊在了她的身上!
……
第二天,秦淮茹果然早早去了何雨水学校,原本何雨水见找她的人是秦淮茹,就想立马回班级去。
却听秦淮茹冷冷地道:“何雨水,你哥昨晚杀人未遂,现在正等着你的赔偿款呢!要是不赔钱,估计就要枪毙了。”
何雨水虽然心中存疑,但听到“杀人未遂”和“枪毙”这样的字眼,还是心头一紧。
她终究无法割舍与傻哥的亲情,稍微犹豫后,还是跟着秦淮茹匆匆赶往医院。
一路上,因为之前两人之间的恩怨,谁也没理会谁。
医院里,病床上的傻柱面色惨白,右腿处空荡荡的被子凹陷下去,触目惊心。
他昨天半夜就醒了,醒来后见到自己的右腿果然如同“噩梦”中那样没了,他大吵大闹。
就跟当初杨翠兰手指没了还被李所长通知需要赔偿郑文山损失时一样。
不过相比较而言肯定是傻柱更惨,闹得更厉害。
连秦淮茹的温声劝导都没用,最后还是护士给他打了一针杜冷丁,才让他慢慢安静下来。
何雨水来的时候,傻柱刚刚醒来。
“哥,你怎么弄成这个样子了啊……”她趴在傻柱的病床边,想要去看看他的伤腿,却又担心弄疼他,终究没动手。
何雨水伤心极了,这才不到两天没见……
看到何雨水,傻柱眼中闪过一丝微弱的波动,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想到前天晚上自己抽她那一耳光,终究没说出口。
甚至连眼皮都耷拉了下去。
他想着之前何雨水就想摆脱他,现在应该更想摆脱了吧!
秦淮茹扑到床边,用带着哭腔的声音道:“柱子,柱子你看,雨水来了!雨水来看你了!我们有救了!”
傻柱稍微回神,看到妹妹苍白的脸,一股混杂着羞愧、绝望和微弱希望的情绪涌上心头。
闭上眼,眼角渗出一滴浑浊的泪。
何雨水看到他这副模样,鼻子一酸,声音颤抖:“哥…到底是怎么回事,前天晚上还好好的……”
秦淮茹压低了声音,语气里充满了后怕与愤懑:“还不是那个郑文山!你哥气不过他的羞辱,听他说要晚归,就…就一时糊涂,拿了根棍子想去吓唬他一下,讨个说法……
谁知道,那郑文山下手这么黑!直接开了枪啊!还说柱子是持械抢劫…天地良心,你哥就是脾气冲,哪有那个胆子啊!”
秦淮茹巧妙地将“狼牙棒埋伏袭击”弱化成“拿棍子吓唬”,将“故意杀人”扭曲为“一时糊涂”。
何雨水听后非常震惊。
郑文山,怎么会是郑文山,他可是帮过自己的,这……
不等何雨水多想,秦淮茹抓住她手继续道:“雨水,你也看到了!你哥他…他这辈子算是毁了!
可这还不是最要紧的,最要紧的是派出所那边!”
“李所长说了,持械抢劫、杀人未遂,这是重罪!要不是郑文山还没最后决定追不追究,你哥现在就该在看守所里等死了!”
秦淮茹刻意模糊了郑文山已经表示不追究法律责任的关键信息,只强调最初的严重定性。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赶紧赔钱,取得郑文山的谅解,让派出所尽快结案!”
“赔给郑文山的损失费、派出所的罚款,还有…还有最关键的打点费用!
李所长那边松了口,说只要钱到位,他们就能把事情按下来,郑文山那边他会帮着协商好,就当是邻里冲突,你哥就不用去坐牢了!”
“雨水,现在能救你哥的,只有你了!你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哥去死吧?”
秦淮茹最后是哭着说出来的,声音里充满了哀求。
何雨水震惊之余听到这些内容,心中像是抓住了唯一一根救命稻草,颤抖着问:“需要…需要多少?”
秦淮茹心中狂喜,脸上却悲苦万分,伸出三根手指:“三千!至少三千块!李所长说了,少一分,这事儿都平不了!雨水,现在只有你能救你哥了!”
何雨水看着病床上只剩绝望的哥哥。
她可以恨他糊涂,可以怨他娶了秦淮茹,但血脉亲情和过往的相依为命,终究无法让她真的眼睁睁看着傻柱走向尽头。
深吸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声音干涩而疲惫:“好…三千…”
秦淮茹都屏住了呼吸,生怕打扰了她的话,让她改变主意。
“你在这里照顾好我哥。我…我现在就去取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