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婷的心跳愈发急促,仿佛要跳出嗓子眼一般,她的手心里湿漉漉的,全是汗水。
她紧张地盯着眼前的人群,生怕他们会突然失控扑过来。
她心里非常清楚,只要这些人一拥而上,她手中唯一的武器——手枪,恐怕无济于事。
而且,她甚至连棒球棒都没有带下车,这让她感到自己在面对这群手持利刃和棍棒的人时,几乎毫无还手之力。
一旦这群人真的一起冲过来,她的子弹肯定会很快打光。到那时,她就只能赤手空拳地去应对这么多穷凶极恶的家伙,而他们手中的武器,不是刀就是棍,这让她根本无法招架。
一想到自己可能会在这里遭遇不测,严婷的心中充满了不甘和不舍。
她不甘心就这样轻易地被这些人击败,更舍不得离开这个世界,还有那么多未完成的事情等待着她去做。
然而,就在她胡思乱想之际,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原本躁动不安的人群突然安静了下来,就像被施了魔法一样。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严婷有些摸不着头脑,她不禁心生疑惑:这些人为什么不冲过来呢?
然而,她心里非常清楚,时间拖延得越久,对他们来说就越有利。
因为这里距离水文镇派出所仅有短短几公里的路程,而距离县公安局也不过二十多公里而已。
每多停留一分钟,他们生存的希望就会增加一分。
她转过头,目光落在田纪和陆源身上。
田纪的手脚不停地颤抖着,脸色苍白得如同死灰一般,显然已经被恐惧完全笼罩。
相比之下,陆源的表现则截然不同。他的面容异常平静,没有丝毫的惊慌失措,仿佛眼前的生死危机对他来说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看到这位年轻的组长在如此关键时刻还能保持如此冷静时,她的心中不禁涌起一股莫名的踏实感。这种感觉让她相信,陆源一定有办法带领他们度过这场难关。
就在这时,歪哥大声说道:“好了,兄弟们,吓一吓就可以了,大家收好手上的家伙回去吧,人家确实是省里来的工作同志,不是骗人的,至于杀了狗的事情,这件事我们会好好跟他们说的。回去吧回去吧。”
随后,人群散开。
严婷松了口气,看一眼陆源,陆源神色未变,似乎对这一切,早就有所准备。
歪哥走了过来,来到陆源面前,不好意思地嘿嘿笑道:“陆所长,吓到了是吧?”
陆源淡淡一笑。
歪哥道:“我向两位解释一下,是这样,这个种植园原来是洪哥的一个朋友承包的,后来出事了,就转让给了洪哥的大姐,大姐就让洪哥来管,洪哥看到兄弟们比较爱玩,就搞了这么个地方,不过有些领导同志平时压力大,也会下来放松放松,哈哈哈……”
陆源道:“是吗?”看一眼田纪。
田纪在不断地擦汗。
“刚才发生这件事,其实就是跟两位开个玩笑。原因是这样,那三条狗,在这里跟了我们那些兄弟很多年,又听话,又懂事,还救过人,所以大家都把它们当成了兄弟,它们平时见到客人都是这样热情地扑过来的,可是没想到你们误会了,把它们给打死了,大家听说后都很伤心,很愤怒,所以……”
他叹了口气,说道:“陆所长,你是不知道这些工人兄弟对这三条狗的感情,我告诉你说,跟对待家人没有任何两样,所以一听就非得下来,我们洪哥劝都劝不住,就让我直接下来帮忙劝阻……”
陆源道:“是吗,你现在说的,跟我刚才听到的好像不一样。”
“陆所长,你不懂,他们这些人没多少文化,你直接劝他们,他们反而不会听,还以为我跟你们是一路的,我必须先这么说,他们才会信任我,所以后来,我就成功地劝住他们了嘛,这叫迂回,也叫曲线,陆所长是军人,应该懂得这种战术的。”
陆源道:“不是因为大门被撞的事吗?”
“门算什么,把我们的人说得这么小气,主要还是三条狗,三条命,对不对,不要说这些工人,我们洪哥听了也非常伤心。我也一样,但是后来想想,毕竟你们不了解这三条狗,看到它们样子凶就误会了,这也没办法……”
陆源道:“行了,你们的行为,算是犯罪自行终止……”
“不是犯罪,是开玩笑,真的,我发誓,就是想吓一吓你们,给三条狗出口恶气的意思,绝对没有犯罪意图,我们又不傻,犯不着,就算我们这里,有一些小小的问题,涉嫌违法违规,那也是罚罚款的事情,我懂,怎么可能为此犯罪?我们又不傻。”
陆源道:“告诉洪保,不要企图再在这里做手脚,我们还盯着呢。还有你,今天一定要到公安局解释一下。”
“还要解释啊。不是已经解释了吗?我真的是下来劝他们不要搞得太过份的,你看,我已经阻止了事态失控,你还要我怎么解释?”歪哥很为难地说。
陆源道:“跟我说没用,公安局已经有了我的报案记录,你不去解释,这件事情不会完。”
对严婷道:“我们走。”
上汽车后,陆源反复试了车,又看了车底,确定车没有事,才把车开出。
一直到上了高速,严婷才真正长舒了一口气。
“陆组长,你觉得他们是在开玩笑吗?我怎么觉得不像是开玩笑,一开始那气势,就是要把我们生吞下去的感觉。”
陆源淡淡一笑:“不管怎么样,我们没事就行。田书记,你也吓着了吧。”
田纪低下了头。
……
回到专项办公室,专项工作小组对田纪进行了讯问。
田纪对于多年来接受洪保贿赂的事并对其提出的一些要求大开方便之门的事供认不讳。
根据田纪的口供,专项小组要求洪保前来接受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