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陈铭、艾瑞克和西娜进机场安检时，然州的夜空已经缀满了星星。
看着三人挥手离开的背影，白久才后知后觉地摸了摸肚子 ——
为了赶晚班机，晚饭只匆匆吃了几口机场快餐，此刻胃里空荡荡的，满是馋虫在闹。
“去夜市吧？”
都雨菲看出他的心思，笑着晃了晃手机。
“我刚刷到‘然州老街夜市’今晚有新开的烤苕皮摊，评价超赞！”
温迪也跟着附和，还掏出车钥匙：
“我开车送你们，刚好顺路把白天买的山货放回家，刚刚欧强给我说小逸闹着要吃烤里脊肉，我也顺便去买买。”
半小时后，老街夜市的灯火扑面而来。
刚拐进巷口，烤串的焦香、糖炒栗子的甜香就裹着人声钻进鼻腔，摊位上的霓虹灯牌闪着暖黄的光。
“然州特色酸汤粉”“手工红糖糍粑” 的字样在夜色里格外诱人。
白久拉了拉口罩，又把鸭舌帽的帽檐往下压了压 ——
虽说他平时低调，但最近爆火后，偶尔还是会被粉丝认出来，夜市人多，还是尽量不引起骚动为好。
“先去买烤苕皮！”
都雨菲拉着温迪往巷尾跑，白久跟在后面，刚走到一个卖手工饰品的摊位前，就感觉有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他下意识回头，看见不远处的糖炒栗子摊旁，站着个穿蓝白校服的女生，手里攥着个帆布书包，正怯生生地望着他，嘴唇动了动，像是想说什么，又猛地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抠着书包带。
白久心里纳闷 ——
自己的防护措施做得够严实了，口罩遮了大半张脸，帽檐压得快遮住眼睛，这女生怎么一直盯着自己看？
他没多想，转身准备跟上都雨菲，刚走两步，就瞥见那女生身后窜出个穿黑色连帽衫的男人，手悄无声息地伸向女生的帆布书包，拉链被轻轻拉开，一个粉色钱包正被慢慢抽出来。
“住手！”
白久几乎是本能地冲了过去，一把抓住男人的手腕。
那小偷显然没料到会有人突然阻拦，慌得想把钱包塞回兜里，却被白久攥得更紧，疼得 “嘶” 了一声：
“你谁啊？多管闲事！”
“我是她朋友！”
白久冷声道，同时朝女生喊。
“快看看你钱包还在不在！”
女生这才反应过来，赶紧摸向书包，脸色瞬间发白：
“我…… 我的钱包，里面有我的身份证和下周模考的准考证！”
周围的摊主和路人听到动静，纷纷围了过来，小偷见势不妙，想挣脱逃跑，却被旁边卖烤串的大叔伸脚绊了一下，结结实实地摔在地上。
白久趁机夺过钱包，递给女生，又掏出手机：
“我已经报警了，你别害怕，等警察来处理。”
女生接过钱包，指尖还在发抖，低头道谢时，白久无意间扫过她的书包拉链 ——
拉链上挂着个透明的卡套，里面塞着一张一寸照片，照片上的少年穿着西服，在舞台上弹奏钢琴，眉眼间的神态格外熟悉。
他愣了愣，才反应过来 ——
那是自己去年在校园艺术节上弹奏的截图，当时有粉丝把视频片段截成照片发在红博上，他还偶然刷到过。
“你……”
白久刚想开口，女生却像是被他的目光烫到似的，赶紧把书包往身后藏了藏，头埋得更低了，耳根红得像熟透的樱桃。
周围的人还在七嘴八舌地议论小偷，她却只盯着自己的鞋尖，手指又开始抠书包带，那副紧张又无措的样子，像只受惊的小兔子。
没过多久，警车的鸣笛声从巷口传来。
警察了解完情况，把小偷带上警车，又让白久三人和女生一起去派出所录口供。
路上，女生一直坐在副驾驶，双手放在膝盖上，一言不发，只有在警察问她信息时，才小声地回答，眼睛偶尔瞟向坐在后排的白久三人，又飞快地移开。
白久和女孩录完口供走出派出所时，已经快十点了。
夜市的灯火还亮着，晚风带着一丝凉意吹过来，等待都雨菲和温迪的间隙，女生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双手攥着书包带，像是下定了很大的决心，声音细若蚊蚋：
“白…… 白久老师，谢谢你。我…… 我是你的粉丝。”
白久摘下口罩，露出温和的笑容：
“你怎么认出我的？我今天捂得挺严实的。”
“我…… 我能认出你的眼睛。”
女生的声音还是很小，却带着几分笃定。
“去年然州科技大学校园艺术节，你直播弹奏《所念皆星河》的时候，我在直播间看的你，你的眼睛特别亮。
后来我又刷了好多你的视频，就算你戴了口罩，我也能认出来。”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
“我没敢跟你打招呼，是怕…… 怕给你添麻烦，万一被别人认出来，又要围着你拍照，你肯定会不自在。”
白久心里一暖 —— 没想到会有这么细心的粉丝，连自己的眼睛都记得，还处处为他着想。
他刚想再说点什么，女生突然从书包里掏出一个粉色的拍立得，还有一本崭新的日记本，双手递过来，眼神里满是期待又带着点忐忑：
“白久老师，我…… 我能跟你拍张合照吗？
还有…… 我马上要高三了，压力挺大的，你能不能给我写一句鼓励的话？”
“当然可以。”
白久接过拍立得，笑着比了个 “耶” 的手势。
女生赶紧凑过来，镜头里，她的笑容格外灿烂，连眼角的小梨涡都露了出来。
“咔嚓” 一声，照片慢慢显影，白久把照片递给她，又拿起日记本和笔，认真地想了想，写下：
“高三的日子像爬山，虽然累，但每向上一步，都能看到更美的风景。
愿你在追逐梦想的路上，永远像此刻一样，眼里有光，心里有热。
—— 白久”
女生接过日记本，小心翼翼地抱在怀里，像是捧着什么珍宝，眼泪突然在眼眶里打转：
“谢谢白久老师！我一定会好好加油的，等我考上理想的大学，一定要去看你的演唱会！”
“我等着你的好消息。”
白久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
“快回家吧，这么晚了，家人该担心了。”
女生用力点头，一步三回头地走了，走到巷口时，还朝白久挥了挥手，日记本的粉色封面在夜色里闪着温柔的光。
白久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灯火里。
“发什么呆呢？”
都雨菲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跟在她身后的温迪笑着说道：
“真是的，那是你粉丝吗？欸，老弟，咱的烤苕皮都快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