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有点认真的杨嘉此时气得胸疼，黑着脸豁然起身，推他往一边走：
“大哥，不懂艺术可以帮忙做点事吗？把这边收拾好，我会感激在心的！”
对此，陆砚尚能接受。
至少是小弟请大哥帮忙，对吧？
他自我安慰到。
其实还是很有底气的，不然你以为，一个几乎敌视异性的女人，能留他在这？
“哎，感激什么的就太见外了，”享受叛逆少女的‘推背’，说，“回去跟你爸爸说，陆砚哥哥帮了大忙就行。”
事实上他一直以来就是这样的视角：
杨嘉，一个说得上和自己沾亲带故的小妹妹。
“马屁精，把东西都放下来，没整理好别打扰我们！”
陆砚没有妹妹，但能想象得到，青少年时期的少女请同学来家里玩，父母长辈自然要去一旁回避......
看着一堆灯光架子交错堆积，他预感一时走不开身，眼看接近下班时间前，便想着给室友发个消息——自己不能来接了。
我系统呢：那我打车过来。
墨斗先生：不是，是在忙事情。
我系统呢：办公司的话我比你了解呀。
墨斗先生：公司下周去办，这会在帮杨嘉点忙......
我系统呢：行，等你回来做饭。
不知为何，明明是对方蹭饭，他却生出了亏欠感，恨不得立刻往家赶去。
这样的情绪下，也不影响手头有条不紊的动作。
做事最重要的是什么？
安全、安全，孩他娘的是安全！
光阴飞逝，时光荏苒，今天的广播，不对，今天的时间悄然溜走。
整理了个大概，对着物件拍了照片，发送至杨灵邮箱：
‘凌晨四点，我在给你妹妹打黑工。’
跨国消息就是有点不方便，不知道杨嘉办展那天，她姐姐会不会回来呢？
身后响起一阵马丁靴、牛津鞋叩响地面的声音，他俨然绷着背，更加卖力的样子。
“陆砚你要喝水吗？”
苏棠约莫是感激在心的。
“可以啊，”陆砚回过头，一身软萌甜美的女孩子已至身后，“太好了，我也要喝，谢谢。”
得，是找自己跑腿。
“......你还知道加个‘谢谢’，真是有礼貌的好孩子。”
说着，意图把弄脏的手擦到小姑娘的白净的贝雷帽上，苏棠当即退下阵来，换后面的林晓：
“辛苦了。”
一头粉蓝头发走来，似乎导演没给更多台词，连贯转身走去。
“大哥，上了年纪精神不济，扛不住了？”
嗯，还是杨嘉的言语锋利一点。
“就当精神不济吧，我去给你们买水，不过快到饭点了......”
她双手抱胸，挤出了点良心：
“行行，我请，满意了吧？”
苏棠立马给情绪价值：“谢谢杨嘉姐姐，好人有好报。”
然而他陆砚是老胡那样的人吗？
家里有人等啊！
“呃，今天不巧，我和别人约了饭。”
她一脸冷酷：“啧......允许你带人。”
没想到对面那么大方——有时候越大方，这边的拒绝就越艰难，总觉得拂了对方的好意。
可，家里有人等。
“不是......我得去赴约，下次我请你们哈。”
朋克女看向学院女，两人一笑。
“笑什么？”
杨嘉：“你觉得我为什么对你大方？”
苏棠：“小丑。”
“...”
......
今天做什么菜呢——顾南乔好像爱吃螃蟹，不对，是有人剥的螃蟹。
可现在不是吃螃蟹的季节，没钱的时候海蟹又不合时宜，想着反正都是带壳的，就用基围虾平替吧。
随着钥匙入孔、‘咔嗒’一声，男人便调整了笑容弧度进门。
“陆总辛苦了~”
不待说话，意料之外，热情的声音扑了上来。
没有怨、没有躁，一个漂亮室友，这些真的足以奠定整个夜晚的心情基调。
好在他有投桃报李的准备：
“顾姐抬举我了......买了点零食，明天可以带过去吃。”
沙发上，女人点点头。
褪去外套罩着浅杏色高领毛衣，贴身的面料勾勒的曲线很是美好。
陆砚放下东西、洗了个手，往旁边沙发坐下去，看到对方被沙发回弹晃了晃，满足了。
“你知道你的行为让我想起了什么吗？”
“想起什么了？”
“出轨后急于补偿的男人。”
“......顾姐，那以后别怪我凶你了。”
顾南乔一脸不屑，仿佛在说‘法律站在我这边’：“一会帮忙把虾剥好，晓得吧？”
“晓得。”
“明天中午的那份也剥好。”
“你演过头了，我真不是出轨的丈夫。”
“有奖励的。”
陆砚豁然起身去做饭，冷酷得跟下午的杨嘉一样。
......
“咳咳”
“有话直说。”
“顾姐，奖励呢？”
沙发上，陆砚再次一屁股坐下，甚至，为了让对方弹的幅度大些，专门坐得近了些，等回弹结束之后，再挪开一拳距离——
其愉悦程度相当于看了一整个系列的锻刀大会。
顾南乔顺了顺颠散的头发，盯着他的眼睛说：
“你不是要办公司吗，这次我帮你代办。”
“哇，这感情好。”
他实在是懒得再在各个位置排队跑一趟了，而且据说，律师对这各个流程也是相当的熟练，这不专业对口了吗。
“那陆总，你以后有没有给我准备职位呢？”
“只要我的条件请得起，位置不是任你挑吗。”
这点确实用不着犹豫——一个是空壳公司，一个货真价实的高学历人才，对方只要进来，自己就是赚的。
再说了，她不来，后续面对问题也要找专业的进来帮忙。
专业的请得起吗？
在他的规划里，至少前期，是得拉下面子用尽人情去求顾南乔帮忙。
现在对方主动往里跳，正中下怀！
“陆总~”
这回陆砚被命运之神安排了一个之前从未体验过的剧本——这声‘陆总’叫得人心酥了半边。
她起身套着拖鞋，走到沙发后面帮忙捶背，轻轻的、小小的拳头落在肩上，突然就和古代无数拜倒在美人计上的英雄共情了——
都给她！
陆砚借着玩笑说真心话：“你再这样下去，就是骗我去裸贷也不是不行。”
“真的吗？既然你对我这么放心，那我们的合作基础相当牢固啊。”
她的手掌捧着陆砚下巴，手指轻轻拂过喉结，痒痒的。
不行了。
再这样在友谊和情人的边界挑逗下去，自己晚上必然睡不着觉。
陆砚按下她的手，认真问道：
“乔乔？”
见状，女人严肃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