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蒙僵在原地,满心都是震撼。他身为天境武者,竟被陆见秋一招逼退放眼当下,除了徐老那样的宗师,再无人能有这般实力。
先前对这位神秘总教头的“当世传奇”之说,他本有几分怀疑,此刻亲身领教,才知传言非虚。先前心底那点不服气,早已被彻骨的敬佩取代,望向陆见秋的眼神里只剩惊色。
“怎么?还没服?”陆见秋看着他咬牙沉吟的模样,语气沉了沉问道。
陶蒙猛地回神,先前的狂傲荡然无存,语气坦诚:“陶蒙心服口服!‘军神’二字,您当之无愧!”他本是直性子,心里的敬佩半点不藏,全写在脸上。
眼前这人还不到三十,武道造诣就已如此恐怖,未来更是不可限量。陶蒙这才明白,为何徐老会特意从京都赶来岭南见他。先前对陆见秋的那点轻视,如今想来只剩羞愧。
徐国雄见状,笑着上前拍了拍陶蒙的肩:“现在知道人外有人了吧?”
陶蒙苦笑着拍掉身上的黄泥,点头道:“我听您的。”
“阿蒙,你先退到一边。”徐国雄话音一转,目光渐渐灼热,“我也有些年头没活动筋骨了。”说着,他看向陆见秋,“看你进步不小,陪老头子过两招?”
陆见秋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徐老,这不太好吧?”他如今已是大宗师境界,而徐国雄仍在宗师境。前两年两人实力还不相上下,现在差距早已拉开,徐国雄绝不是他的对手。
可徐国雄根本不给他拒绝的机会,一声“接拳”落下,高大的身影已窜了过来,径直一拳轰出。这拳看着软绵绵的,毫无气势,甚至不如地境武者的力道,却透着宗师“返璞归真”的韵味枯槁的拳面上泛着一层暗芒,那是内劲外显的迹象,杀伤力远胜天境。
陆见秋无奈,跟这老爷子动手,赢了不光彩,输了更不像话。但对方拳已到眼前,他只能迎上,只动用宗师境的实力,与徐国雄对了一拳。
“嘭”的一声闷响,两人都被震得连退几步,脚下的黄土地被踩出串串深印,像踩在烂泥里一般。
“好!”徐国雄眼中闪过赞许,“再来!”话音未落,他一脚蹬地,整个人腾空数米,直扑陆见秋。
陆见秋苦笑一声,气势陡然提了提:“徐老,那晚辈就得罪了!”话音落,他也纵身跃起,与徐国雄缠斗在一起。
两人动手的瞬间,廖国安和陶蒙立刻退到十余米外。大宗师交手杀伤力太大,他们可不敢靠近。
陶蒙瞪圆了眼,看着场中拳掌交错、烟尘四起的两人,心头狂跳:“果然是宗师!”他自认在徐老手下走不过十招,而陆见秋竟能与之平分秋色。想到自己先前还想“挫对方锐气”,陶蒙又羞又愧自己引以为傲的天境实力,在陆见秋面前根本不值一提,更何况对方还不到三十岁。“这辈子,我恐怕都追不上他了。”陶蒙暗叹。
廖国安也看得震撼。他见惯了陆见秋杀敌,却还是第一次见他与军部大佬交手。
此时,不少武盟队员路过操场,见两人打斗,纷纷驻足观望。战斗愈发激烈,徐国雄气沉丹田,一记扫堂腿踢向陆见秋。陆见秋轻巧一跃避开,徐国雄那如铁钩般的腿,直接踢在陆见秋身后的水泥墩上。
那些水泥墩足有水桶高,是队员平日训练用的,却在这一脚之下“砰”地炸开,碎石四溅。一块拳头大的碎块飞出去,竟直接洞穿了远处一块红砖厚的木板这力道堪比子弹,常人被击中必死,就算是黄境武者也得重伤,宗师内劲的恐怖展露无遗。
四周的人全看呆了,陶蒙和廖国安僵在原地,远处的队员更是惊得说不出话。他们认得陆见秋是总教头,却不知对面的老头是谁,只忍不住议论:“那老头是谁啊?竟然能跟总教头打平!”“不清楚,但这实力也太吓人了。”他们不敢对总教头多评说,只能揣着好奇远远看着,若是知道徐国雄的身份,怕是要惊掉下巴。
场中,徐国雄一击未中,再次跃起逼近,拳掌齐出,招招凌厉。每一拳都带着千钧之力,化拳为爪时又像利刃般透着杀机。“陆见秋,好本事!”他赞了一声,一记掌刀劈下,那力道堪比真刀真剑。
陆见秋侧身避开,笑容从容:“徐老,我还没尽全力呢。”
陆见秋应对徐国雄的攻势时始终从容,反观徐国雄,额角已渗出一层细汗。
“进步真快!再来!”徐国雄低喝一声,攻势更猛,像下山猎食的猛虎般迅猛凌厉。他骤然劈出一掌,空气被撕裂得呼呼作响,裹挟着千钧之力,透着逼人的寒意。
陆见秋出拳相迎,身影一闪便与徐国雄缠斗在一起。操场上顿时烟尘滚滚,宗师境的内劲远非天境可比,已能做到初步外放两人每一次抬手落脚,都掀起阵阵狂风,身形快得只剩残影在腾挪跳跃。
黄沙漫天,将两人身影吞没,只剩朦胧轮廓。即便身为天境武者的陶蒙,也看不清场中具体招式,只能听见烟尘里不断炸响的拳掌撞击声,足见战况之烈。
廖国安望着前方,眼神里满是热切。总教头的实力让他心向往之,他多希望有一天能追上这份境界,与总教头并肩而立。
陶蒙则满脸惊骇。他深知徐国雄是军部大佬中武道最强的存在,堪称军部战力天花板,可眼前这个年轻人,竟能与徐老战到这般地步。随着激战持续,他心中的震撼愈发强烈,像有海啸在翻涌。
许久后,场中突然没了动静,只剩烟尘还在缓缓翻腾。又过了片刻,烟尘散去,两人的身影才清晰起来。
只见脚下的平地被搅得坑坑洼洼,宛如被巨兽践踏过一般;那一排训练用的水泥墩,也尽数残缺,有的甚至被碾成碎块,景象惊人。
徐国雄站在原地,面色看似平静,身上的中山装却皱巴巴的,沾满尘土。除了衣衫狼狈,他的呼吸也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紊乱,额间的薄汗被灰尘盖着,不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再看陆见秋,身姿依旧挺拔,气势丝毫未减,眼神坚毅,呼吸沉稳如常,身上的烟尘也比徐国雄少得多显然,这场切磋里,他始终将实力控制在宗师境,全程游刃有余。而且他刻意留手,没让这位军部大佬落得落败的下场,给足了对方面子。
徐国雄心里早已掀起惊涛骇浪。即便陆见秋收敛了实力,他也能隐约察觉到对方的强悍。他轻轻一抖身子,身上厚重的烟尘瞬间散落,中山装恢复了原本的灰色。
“徐老,还要继续吗?”陆见秋笑着问道。
徐国雄拍了拍手,连连摇头:“长江后浪推前浪,我这把老骨头,不是你对手了。”方才一番试探,他已摸透陆见秋的实力,虽只窥见一角,却清楚自己早已不及对方。震惊之余,他更多的是宽慰有陆见秋这样的强者坐镇,那些武道势力便不敢轻举妄动,对内对外都是一重强大震慑。
“你是不是已经到大宗师境界了?”徐国雄走到陆见秋面前,开门见山地问。
面对直白的询问,陆见秋不好再隐瞒,笑着点头:“按武者境界算,我现在确实是大宗师了,能做到内劲外放。”
尽管早有猜测,得到确认时,徐国雄还是被震撼到了。大宗师!当今世上能有几人?而且哪一位大宗师不是年逾古稀的老者?眼前这个不到三十岁的大宗师,简直是妖孽般的存在,说出去恐怕都没人敢信。就算是那些宗门里号称天资卓绝的武胎,在陆见秋面前也只能算愚钝之辈。
徐国雄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这小子不厚道,都成大宗师了,还陪我这老头子玩?”
陆见秋有些尴尬,笑着解释:“这不是怕您老人家受不住嘛,这么多人看着呢。”
“陆见秋,你倒是越来越世故了!”徐国雄笑骂道,嘴上批评,眼底的满意却藏不住,乐呵呵地笑了起来。
之后,两人沿着操场慢慢走,聊起了方家的态度。原本徐国雄不赞成陆见秋现在对陆家动手京都方家影响力极大,又是顶尖武道家族,内部不仅有宗师坐镇,甚至可能藏着大宗师。这种传承数百年的家族底蕴太深,谁也说不清有多少底牌。他实在不愿陆见秋过早与这样的大家族为敌,怕他栽跟头。如今见陆见秋已是大宗师,他心中的顾虑才消散不少,不仅承诺会尽力支持,还把方家的不少情况都告诉了陆见秋,帮他提前做准备。
其实军部对宋家的存在早有不满,只是这家族在朝堂根基太深,一直没什么办法。单说军部,与徐国雄平级的大佬里,就有一位出自方家。
又聊了半个多小时,徐国雄才离开武盟,算是默认了陆见秋处理陆家的事。
等奥迪车驶远,陆见秋脸上的平静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凝重。“国安,盯紧陆家,从现在起进入戒备状态。”他沉声道。
“是!”廖国安恭敬应答。
陆见秋走到窗边,目光望向西方,眼神渐渐凌厉。他还需要等些时间,和三叔公商量后,再用最小的代价彻底肃清陆家。
另一边,离开武盟的车上,陶蒙小心翼翼地问:“徐老,陆见秋到底是什么境界?竟然能跟您战成平手。”他没看清胜负,以为两人打了个平局,可即便如此也足够震撼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能与军部巨擘不相上下,这是他从军十几年里,第一次对同龄人产生如此强烈的敬佩。
徐国雄略显尴尬,清了清嗓子,面不改色地说:“陆见秋实力很强,是我见过成长最快的年轻人,差不多已有我八成实力了!”
徐国雄说这话时理直气壮,心里却暗暗赞许陆见秋还好这小子留了手,没让自己在下属面前丢脸。他看着前排的陶蒙,脸上虽一派怡然,心里却轻轻叹了口气:陶蒙这性子太过耿直,像块敲不开的朽木,半点不懂变通,实在不是当统帅的料。
与此同时,陆家二房的白色别墅里,陆峰脸色阴沉地放下手机。“爸,A城刚传来消息。”他皱着眉说道。
“哦?出什么事了?”陆先儒抬头问道。
“A城那边说,那个贱种已经偷偷到省城了。”陆峰的声音里带着咬牙切齿的意味。
“什么?”陆先儒也吃了一惊,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他们在省城哪个地方?你奶奶知道这事吗?”尽管事情过去有些日子,但A城一战的损失至今让他心疼一位大供奉加上众多精锐全折在那儿,其中不少还是陆峰的人手。父子俩一听到“陆见秋”这个名字,眼底就忍不住翻涌着怒意。
“爸,我还没告诉奶奶。”陆峰答道。
“那你知道他们藏在哪儿吗?”陆先儒追问。
“爸,我猜他们既然到了省城,多半会去小姑或大伯那儿落脚。”陆峰缓缓分析,思路清晰,“大伯现在还在住院,八成是躲在小姑家。只要顺着这条线查,找到他们不难。”他顿了顿,又阴恻恻地笑起来,“而且我已经派人去查了,估计很快就有消息。”
“好!峰儿,等摸清他们的位置,立刻告诉你奶奶。就算我们不动手,你奶奶也绝不会让他活着。”陆先儒冷笑一声。
陆峰点头:“爸,我也是这么想的。”父子俩在屋里密谋,却不知道整个陆家早已暗流涌动,一场风暴正在酝酿。
另一边,陆见秋从武盟回去后,立刻约见了三叔公。他需要三叔公整理老太君的罪证,联合陆家内部的人削弱对方势力,避免武盟在后续行动中出现伤亡。如今的陆家看似平静,实则处处是危机,陆先儒父子还在盘算着怎么对付陆见秋,却不知陆见秋早已为他们布下了天罗地网。
第二天,陆峰派去的人排查了陆长歌的几处住所,很快确认陆见秋住在紫龙府。得到消息的陆峰立刻赶往老太君的院子,把情况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正在敲木鱼的老太君。
“什么?他竟然就在省城?”老太君猛地一惊,手中的木槌“啪”地掉在地上,清脆的木鱼声骤然停了。
“奶奶,查清楚了,那个贱种就藏在小姑住的紫龙府。”陆峰提到“小姑”时,语气刻意放得亲近,装出一副尊重陆长歌的样子。
“敢跑到省城来?真是灯下黑!一个贱种,竟然敢在我眼皮子底下蹦跶!”老太君咬着牙,语气里满是怒火,“还有长歌这个不孝女,居然帮他藏人,让我半点消息都不知道!”在陆家,老太君早就知道陆长歌偏向陆先贤那边,一直对这个女儿不满,之前还想把她嫁去京都了事,没料到她竟越来越叛逆。此刻怒火中烧,也顾不上体面,当场怒斥起来。
“奶奶,这事该怎么处理,您给孙儿指条明路。”陆峰在一旁小心伺候着,低声问道。
“哼,一个贱种,绝不能让他败坏我们陆家的名声!”老太君眼神狠厉,“你派人去,把他们一家子都抓回陆家,按家法处置!”
陆峰心里一喜他等的就是这句话。只要老太君松口,他就能放开手脚行事。“奶奶,您消消气,别为这种人伤了身子。这事交给孙儿,保证办得妥妥帖帖!”
“好,就交给你。”老太君恨声道,“你可以调族里的高手一起去,这次绝不能轻饶他们!”她对陆见秋的恨早已深入骨髓,从一开始就没认可过这个孙子陈梅出身低微是其一,后来陆见秋差点被老爷子立为继承人,断了她多年的权力梦,更是让她记恨。这几年陆先贤的反抗,加上前段时间她派去的人全被剿灭,让她除掉陆先贤一家的心思愈发坚定。
当天下午,阳光正好,萱萱就读的幼儿园里,却闯进来一群不速之客。领头的是个中年人,身后跟着一群黑衣大汉,个个身材魁梧,满脸凶气。这中年人正是之前参与袭杀陆先贤的玄境高手袁昆他是陆峰的手下,上次被天安打成重伤,经过这段时间休养,总算恢复了过来。
此时,幼儿园的老师正带着孩子们跳舞做游戏,见这群凶人冲进来,吓得脸色惨白,一个个慌了神。袁昆大步上前,一把揪住一个吓得发抖的女老师,沉声问道:“说,陆萱萱在哪儿?”
女老师脸色煞白,嘴唇哆嗦着:“你……你们找她干什么?”
“少管闲事,赶紧说!”袁昆抬手就是一巴掌,女老师被打得头晕目眩,耳朵里嗡嗡作响。
“我……我不知道,她不是我这个班的!”女老师偷偷瞥了一眼左侧角落,声音发颤地说道。萱萱此刻正蹲在那个角落里,小家伙很机灵,背对着众人,大气不敢喘。女老师认得萱萱,却故意装糊涂,没把人指出来。
袁昆皱了皱眉,又一巴掌把女老师扇倒在地,转头对身后的大汉吼道:“找!一个个查!”
大汉们立刻上前,粗暴地揪住孩子的头发,把他们的脸转过来辨认。其中一个大汉抓住一个小男孩,看了一眼不是目标,正准备放手,小男孩却突然开口,指着角落里背对着众人的萱萱:“她……她就是陆萱萱。”
角落里的萱萱吓得浑身发抖,她知道这些坏人是来抓自己的,心里满是委屈和害怕,多希望爸爸能立刻出现。随着小男孩的指认,几名大汉立刻冲过去,一把将萱萱从角落里拖了出来。
“别抓我!我不是陆萱萱!”萱萱放声大哭,手脚不停地挣扎,像只受惊的小兔子,胡乱拍打着周围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