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将士称诺后各自收拾此据点了,五千将士勉强住的下,毕再遇安排好值守换班后,大军在此临时营地就开始休整。
翌日,天还没亮,毕再遇就率领这五千水师将士继续向曷懒路腹地推进。
一路上,他们又接连攻破了三个小型金军据点,这些据点的守军大多是当地部落被强征的女真士兵,战斗力不强,且早已对金国朝廷的压榨心怀不满,不少人甚至主动归附宋军。
在一处名为 “温迪痕部” 的女真村落,部落首领带着村民出城迎接宋军。
“将军,金国朝廷每年向我们征收大量贡品,还强征青壮服徭役,不少族人都死在了劳役途中!”
首领握着毕再遇的手,眼中满是悲愤,“我们早就盼着天军到来,愿为将军引路,助将军攻破上京!”
毕再遇大喜,设宴款待部落首领,席间询问上京的防御情况。
首领道:“上京会宁府是金国老巢,城墙高大坚固,驻守着五千精锐金军,由上京留守完颜守贞率领,还有不少宗室贵族居住在城内。”
“不过,近日金国朝廷调遣了各地不少兵力驰援中都,上京的防御比往日薄弱了许多。”
毕再遇等将领听到后,纷纷感谢温迪痕部,对奇袭攻下上京又多了几分把握。
水师大军临行前,温迪痕部首领还赠送了一批战马和粮草,并派了两名熟悉地形的族人为水师大军担任向导。
有了女真部落的相助,五千宋军的行军速度大大加快。
将士们骑着刚得到的战马,沿着曷懒路的官道快速前进,沿途的金军据点望风而逃,根本不敢抵抗。
赵士程骑在马上,望着沿途的风土人情,心中感慨道:“想我大宋,若能收复失地,善待各族百姓,定能天下归心。”
毕再遇笑道:“王爷所言极是!等攻破上京,我大宋定当推行仁政,让各族百姓安居乐业,不再受战乱之苦。”
陈孝庆在一旁补充道:“将军,前面马上就要到曷懒路首府、上京会宁了,那里有金军的一处重要据点,驻守着两千兵力,是上京的门户,必须拿下!”
宋军抵达这处据点时,金军已紧闭城塞,做好了防御准备。
城墙上的金军士兵箭上弦、刀出鞘,严阵以待。
毕再遇观察着城墙,对众将领道:“这城墙是土城,不算高大,可用投石机轰击城门,再派将士架云梯攻城!”
陈孝庆立刻下令将士们组装投石机 —— 这些投石机是可拆卸的,拆分后由士兵携带,组装起来只需半个时辰。
宋军临时组装的小型投石机虽不如攻城重器那般威力巨大,但对付眼前的土城已然足够。
“发射!” 随着陈孝庆一声令下,石块呼啸着飞向城门,“轰隆” 一声巨响,城门被砸出一个缺口。
“冲啊!” 五千宋军水师将士呐喊着,有的冲向城门,有的架起云梯攀爬城墙。
金军士兵拼命抵抗,箭矢、滚石不断落下,不少宋军将士中弹受伤。
赵士程手持佩剑,也亲自率领一队将士攻城,他身手矫健,爬上云梯,一剑斩杀城墙上的金军小头目,高声呐喊:“弟兄们,跟我上!”
在赵士程的鼓舞下,将士们士气大振,纷纷涌上城墙。
毕再遇率领主力从城门缺口杀入,与金军展开巷战。
巷战中,宋军将士凭借着高昂的士气,勇往无前,金军则是死伤惨重,节节败退,最终是兵无战心,弃城夺门而逃。
毕再遇亲自率领骑兵追击了溃军十里才回转入城。
夕阳的余晖斜斜洒在这片土城墙上,硝烟尚未散尽,墙头上还残留着箭矢与石块撞击的痕迹。
暗红色的血迹在黄土上凝结成块,随风飘来的除了草木的清香,还有淡淡的血腥气。
攻克城池的宋军水师将士们,此刻正分散在城内外喘息。
不少人拄着长矛,战袍被划破数道口子,露出底下渗血的伤口。
有的干脆瘫坐在地上,沾满泥土的脸上满是疲惫,汗水顺着额角的伤痕滑落,在尘土中砸出小小的泥点。
还有些士兵正互相帮忙包扎,撕烂的麻布缠着草药,动作虽笨拙,却透着战友间的默契。
但即便如此,他们的眼中仍燃着不灭的火焰,望着北方的天际,那是金国上京会宁府的方向。
赵士程则是闲了下来,孤单的吟诵着,“钗头凤?破上京怀亡妻
铁衣冷,金鼙定。上京烟散胡尘净。旗影掣,欢声彻。一怀孤绪,谁共佳节?切,切,切!
秋如昨,人空过。泪痕暗浥鲛绡破。山盟在,锦书堕。梦魂千里,雁书难托。寞,寞,寞!”
毕再遇看到落寞的赵士程,不忍打扰,于是翻身下马,提着染血的宝剑,缓步走过街巷。
他的银甲上溅满了泥点与血迹,鬓角的汗水顺着刚毅的下颌滴落,却依旧身姿挺拔。
路过一名蜷缩在墙角的年轻士兵时,他停下脚步 —— 那士兵的胳膊被箭矢擦伤,正咬着牙往伤口上敷草药,眉头拧成一团。
毕再遇蹲下身,接过他手中的草药,动作轻柔地帮他包扎:“忍着点,好好上药,休整一晚,争取明日跟上队伍。”
年轻士兵愣了愣,随即挺直脊背:“谢将军!末将不碍事,明日定能随将军攻打上京!”
“好样的。” 毕再遇拍了拍他的肩膀,起身走向城楼上的将领们。
陈孝庆正扶着城垛远眺,他的铠甲之上也沾了不少尘土,佩剑上的血迹尚未擦拭干净,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倦意,却难掩眼底的兴奋。
陈孝庆见毕再遇上来,连忙迎了上去:“将军,此战缴获粮草千余石,战马三十余匹,还有不少箭矢刀枪,足够支撑后续行军。”
毕再遇点点头,目光望向北方。
那里,上京会宁府的轮廓已在暮色中隐约可见,炊烟袅袅,距离此地不过五十里路程。
“弟兄们连日奔袭,穿林海、破据点,没歇过一日,” 他沉声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心疼,
“你看方才那士卒,胳膊受了伤还想着攻城,可再强的勇士,也扛不住这般连续作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