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将军府后,海就撤下了周身的屏障,带着暮安穿过热闹的街道,最后停在了一处挂满灯笼的酒楼前。
萧絮察觉到有妖气从将军府离开,他一路追到热闹的街道上,这里人太多,那妖气早已被人群给冲散了。
萧絮警惕地看着前面拥挤的人群,与李祥瑞说:
“看来那妖物应该就在附近,你我分头寻找。”
说罢,他们二人便挤进人群中。
另一边,海无视四周吃酒赏乐的客人朝他们投来的目光,自然地走到二楼一处包房内。
海并未理睬被他带回来的人,只是静静地坐在窗边吹奏着海螺。
暮安在乐声中渐渐失去了知觉,最后倒在了地面上。
门口映出了一道身影,随后传来了敲门声。
“咚咚……”
乐声渐停,等海再次睁开眼睛时,眼前已经变得模糊不清,他扭过头轻声说道:
“进来吧。”
外面那人一手拎着小食盒,轻轻地推开了房门,来人并未在意昏倒在一旁的背影,直接走到海的身前。
灵玉端出一整盘鲜活的蓝色浆果递到海的身前。
清甜的果香瞬间传遍整个房间,灵玉乖乖地坐在一旁,随后捏起一颗浆果送到海的嘴边,说:
“这是刚种植出来的。”
海将其吃下后,眼中恢复了短暂的清明,他问道:
“灵玉,如何了?”
灵玉:“正如海哥哥所料,我在行动时并没有看到仙门弟子的踪迹。”
海并非在意此事,他只是在问灵玉的安危,海缓声问道:
“我是问你如何了,可有遇到危险?”
灵玉十分乖巧地坐在一旁,在这里不同他在玉华山一样,需要为了安全处处谨慎。或许是因为他们是彼此唯一的亲人,在海的身旁,他就格外的安心。
灵玉在张口后,又有些犹豫地停顿了下。
海看出灵玉有话要说,他说:
“怎么了,可是遇到了什么事?”
灵玉纠结地攥紧了衣角,他声音弱弱地说:
“海哥哥,我们什么时候能回深海啊,我有些想姐姐了……”
海伸手摸了摸灵玉的头顶,温柔地哄着说:
“等我们寻回那半块镇渊魂石,便可以回家了。”
灵玉失落地垂下头,说:
“我已经从邪教手中取到了异变的妖灵,海哥哥不是说只要有了强大的力量,便可以修补破碎的魂石吗?”
当年,南域深海的镇渊魂石被人抢走半颗后,海一心追赶,无心顾及身后渐远的深海。
魂石本来就是依附海而生,海离开后,魂石无法自行修补残缺的缺口,也无法承受笼罩整个南域深海的屏障。
由于魂石的力量开始变弱,承受不了巨大的冲击。
南域深海内的保护屏障开始破碎,导致无数被淹死的怨灵都流入南域深海,遍布怨灵。
一时间整个深海内满是绝望的哀嚎,那些怨灵活生生吃了生灵,然后钻入他们体内。
这里的妖几乎都遭遇了怨灵的侵蚀,最后只有一个小锦鲤鱼妖被藏于暗处。
海察觉到魂石出了问题后,已是为时已晚。
他赶回来看到这一幕后,精神已经在崩溃的边缘,最后只能用深海之力将所有人镇压,强压着被怨灵附体,暴走的族人。
海找到了奄奄一息的归宁,她体内妖力几乎全无,魂魄被啃食的不成型。
直到这时他才知道,原来归宁当年为了划破虚空,将近耗费了一生的修为,可她从来没有和自己提过此事,若不是为了自己,她又怎么会无法逃脱。
归宁死前将自己的龟壳放入海的手心,她看着自己一生都在追随的人,最后一刻却是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回望半生,最后只剩下海抱着身下的尸体失声痛哭着,他将自己最后的魂石融入归宁的身体,希望能为她换回一丝生机,归宁如今的魂魄已经稀碎,尽管有魂石,但始终无法醒来,就连呼吸都没有。
海域渐渐归于宁静……
海没有了镇渊魂石的支撑,渐渐力不从心,耗光了体内最后一丝由众妖聚起的深海之力。
原本清透的蓝色眼眸在没有深海之力的滋养下,渐渐模糊,直至眼前一片模糊,只能看清一些若有若无的影子。
自此,他恨透了人族。
灵玉亲眼看到自己的亲人遭受的苦难,对自己最好的归宁姐姐也生死不明,只能躺在玉棺里。
他扛起拯救族人的重负,小小年纪便和海去了毫不了解的人间。
海在得知妖尊萧云在炼化妖兽后,起了心思。
他指使灵玉,故意落入洛星君的手中,抢夺被炼化出异变的妖灵,说是用这股力量来修补魂石,其实他一开始要的便不止这一点。
他要一场足以撼动天地的万民愿……
……
锦鲤一族的妖力本身就弱,而灵玉体内异变的妖灵,本就是自己为了灵玉所谋得最好的护身之法。
海说:“如今那异变的妖灵已经与你自身融为一体了,我们现在只能寻到那被盗走的半颗魂石。”
灵玉有些犹豫不定地说:
“可海哥哥先前说的那两人,玄之喻已经……死了,尸首不知所踪,聚灵仙珠应是寻不到了。”
“而明时身边一直都有人贴身保护,我虽然成功拜入他的门下,可很少单独相处,寻不到镇渊魂石,也找不到机会将他引到南域深海……”
海说:“明时身为万妖之主,镇渊魂石对他不起作用,此物定还安然无恙地在他的身上。”
“你说那贴身保护他的人是?”
灵玉轻缓了一息,说道:
“天穹宫的人,晏执安。”
海思索片刻后说:“找个由头,让他们之间生出隔阂,此事我亲自做吧,你先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