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凝土管里的紫色电弧还在滋滋作响，萧凌的手掌被晶脉碎片割出三道血痕。
韩雪的风衣擦过他鼻尖时带着硝烟味，混着某种铃兰气息的清洁剂味道——这女人居然在末日废土搞到了高端护肤品。
“能量扫描残留83%，建议宿主启用‘雾隐’卡。”系统提示音在萧凌太阳穴跳动，他翻手抖出张边缘焦黑的卡牌。
石锋突然抓住他手腕，战术手套下的机械关节咯咯作响：“那件条纹病号服，三个月前我亲手给小雨缝的补丁。”
投影屏里的颂歌正唱到“新肢体重塑痛苦”，五百米外的铁丝网突然爆出火花。
七个脖颈插着输液管的孩童排着队走向中央帐篷，脚腕的电子镣铐在地面拖出蓝光。
韩雪突然把存储器塞进萧凌腰带夹层，这个动作让她冰冷的唇瓣短暂擦过他耳垂：“林雨在第三区净水站，她每天黎明前去祷告。”
他们在排水管道爬行时，萧凌的卡牌收纳带不断渗出银色液体。
石锋每遇到十字路口就要用拳套捶打管壁，直到韩雪的电磁短刃抵住他后颈：“共振频率暴露系数超标了，莽夫。”萧凌注意到她握着武器的手腕在细微颤抖，那些缠绕着绷带的指节残留着某种药剂灼烧的痕迹。
林雨的祷告台是台老式净水器，生锈的滤芯里插着三支蔫掉的蒲公英。
当萧凌掀开防尘布时，这位营地领袖正把电磁十字架贴在额头，后颈的注射孔比她苍白的脸还要醒目。
“张虎说接受神经链接就不会饿。”她突然扯开衣领，锁骨下方密密麻麻的芯片接口像群星图案，“但前天有三个孩子被选去‘升级’，回来后就忘了怎么哭。”
石锋的呼吸突然变得粗重，他妹妹的医疗手环正在林雨脚边闪烁。
韩雪突然甩出三枚干扰磁片，屋外传来机械犬嗅探的滴滴声。
“我们帮你拆了张虎的供电中枢，”萧凌把正在液化的侦查卡按在净水器表面，“但需要知道多少人还留着完整泪腺。”
地面突然剧烈震动，萧凌在扑倒林雨时嗅到她发梢的电解液味道——和他三年前在基因改造所闻到的完全相同。
韩雪的风衣在爆破气流中翻飞如夜枭，露出腰侧六道陈年弹痕，其中三道分明是近距离开的枪。
“巡逻队！”石锋撞开变形的铁门，他的机械义眼突然弹出红色警报。
萧凌刚要启用防御卡，后腰却被韩雪冰凉的手指按住：“用这张。”她塞来的卡牌带着体温，卡面是正在分解重组的狼王图腾。
陈老的棋盘摆在废弃实验室，黑白棋子全是不同型号的子弹壳。
当萧凌用电磁脉冲烧毁第三波机械蜘蛛时，老人正用试管煮着变异蟑螂咖啡。
“张虎的神经控制有个致命伤，”他敲了敲自己太阳穴处外露的芯片，“每周午夜需要更换缓冲液，这时候他的痛觉会是常人的二十倍。”
韩雪突然踢翻了咖啡炉，沸腾的液体在空中凝成冰晶——她的卡牌收纳袋不知何时少了张寒冰属性的卡。
萧凌注意到实验室培养舱里漂浮着半张人脸，那面容与他七岁时在基因库失踪的母亲照片高度相似。
“东南角仓库藏着Emp发生器，但需要三位不同流派武者的生物电。”陈老把玩着刻有武神殿徽章的怀表，“比如用机械义体过载产生的等离子火花。”
当午夜警报响起时，萧凌的卡牌收纳袋已经融化了三分之一。
韩雪在调试电磁短刃频率时“不小心”握住了他的手，那些常年握枪的茧子轻轻擦过他掌心的晶脉伤痕。
石锋正在往拳套里填充炸药，他妹妹的手环突然开始播放生日歌——十七天前正是小雨的十四岁诞辰。
萧凌将三张数据破解卡插入实验室终端时，整个营地的投影屏同时闪烁。
在颂歌切换的间隙，他清晰看到某块屏幕背后掠过武神殿的鹰隼图腾——和他父亲牺牲那晚见过的血色印记完全相同。
锈铁搭建的了望塔在爆炸声中扭曲成麻花，石锋改装过的机械拳套正在喷发赤红色火花。
韩雪甩出三张燃烧卡牌，精准落在囤积电子元件的货箱上，靛蓝色烟雾瞬间吞没了半个营地。
\"你给我的微型炸药加了硝酸甘油？\"韩雪在第二波爆炸的气浪中扯住石锋的战术背带，两人撞进堆满合成皮革的集装箱。
刺鼻的焦糊味里，她手腕上的生物电流计数器正在疯狂跳动。
石锋咧开沾着机油的牙齿，机械义眼闪过暗红光芒：\"陈老给的缓冲液还剩半管，够给张虎的狗腿子们开个烧烤派对。\"他捶打右臂的过载装置，齿轮咬合声里突然迸发的等离子火花，将整片塑料雨棚点燃成火炬。
三百米外的冷却塔背后，萧凌的后背紧贴着滚烫的金属管壁。
卡牌收纳带渗出的银色液体已经漫过腰际，在军靴边缘凝成蛛网状的结晶。
系统提示音带着电流杂响：\"距离精神力临界值还剩7分12秒。\"
当第五个巡逻队员跑过拐角时，萧凌翻出暗巷。
指尖刚触碰到储物仓的电子锁，脑后突然炸开破风声——戴着夜视仪的刀疤脸狞笑着挥动链锯，锯齿上还挂着半片带血的防护服。
\"小老鼠怎么不去救火？\"链锯劈在混凝土墙面的火星照亮了萧凌的瞳孔，他后仰躲过横扫的瞬间，收纳带里滑出的卡牌已经泛起水波纹。
隐身卡激活的刹那，萧凌感觉有冰锥刺入太阳穴。
银灰色波纹从他心口扩散，整个人化作半透明的虚影。
刀疤脸的鼻翼突然抽动，链锯朝着虚空猛然下劈：\"血腥味！
你受伤了！\"
沾着晶脉血液的军靴在铁板上擦出红痕，萧凌忍着头部的剧痛翻滚到货架后方。
系统光幕在视网膜上疯狂闪烁，精神力槽又下降了3%。
他摸到腰间韩雪给的狼王卡牌，卡面图腾的獠牙正在渗出幽蓝荧光。
\"抓到你了！\"刀疤脸撞翻两吨重的货架，萧凌在千钧一发之际甩出三张基础攻击卡。
爆破产生的烟雾中，狼王卡突然自动激活，虚化的兽爪穿透对方胸膛时，萧凌清晰看到刀疤脸颈后浮现的武神殿编码。
当萧凌踹开备用供电室的门时，卡牌收纳带已经融毁大半。
张虎背对着门坐在指挥椅上，全息投影正在播放武神殿的宣战通告。
更令萧凌瞳孔收缩的是，对方赤裸的后背上，暗红色纹身正是母亲实验室里见过的基因螺旋图腾。
\"比预计的慢了四分钟。\"张虎转动座椅时，胸口的金属植入体正在渗出缓冲液。
他脚边的培养舱里，三根连接着孩童的神经导管突然亮起紫光，\"不过正好赶上缓冲液更换完毕。\"
萧凌的指尖按在狼王卡牌上，发现卡面不知何时多了道裂痕。
指挥室的防爆玻璃外，石锋引发的爆炸火光将夜空染成橙红色，而更远处的天际线处，武神殿的空中堡垒正在缓缓浮现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