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风管道的锈屑簌簌落在战术头盔上，萧凌盯着视网膜投影里跳动的坐标图。
那些闪烁的紫色光点正沿着地下五十米处的废弃地铁隧道分布，与韩雪留下的全息地图完全重合。
“这破管道通往下水道检修口。”石锋的合金刀卡在生锈的螺丝上，战术手套渗出暗红血迹，“暗鸦的猎犬在给通风系统加压，最多五分钟……”
萧凌突然抓住同伴的腕甲，卡牌系统在两人面前投射出泛着冷光的全息键盘。
当他的手指划过“量子核激活”的确认键时，整条通风管道突然发出蜂鸣般的震颤，锈蚀的金属板如同被无形之手撕开，露出下方泛着幽蓝荧光的合金甬道。
石锋的骂声被扑面而来的电离空气呛在喉咙里。
他们坠落的瞬间，萧凌抽出三张青铜色卡牌，卡面镌刻的引力波纹图案在黑暗中亮起。
二十米自由落体化作羽毛飘落般的触感，战术靴踏上地面时溅起的却不是污水，而是某种晶体化的紫色尘埃。
“欢迎来到末日堡垒β区。”萧凌的呼吸器面罩映出前方巍峨的立柱，那些镶嵌在混凝土里的紫色晶体与宝箱中的物质如出一辙，只是每块都包裹着类似人类神经网络的银色丝线。
石锋的电磁刃突然发出高频震颤，这是遭遇能量场的本能预警。
七道血红镭射毫无征兆地切开他们头顶的通风栅格，戴着乌鸦面罩的突击队员索降而下，落地瞬间便组成三角战术队形。
最后飘落的黑袍人袖口绣着暗金纹路，当他掀开兜帽时，左眼镶嵌的机械义眼正在解析四周晶体结构。
“把‘时之芯’交出来。”神秘人伸出覆盖着液态金属的手掌，那些紫色晶体突然与他产生共鸣，在地面投射出扭曲的星图，“三年前韩雪带着胚胎样本失踪时，就该料到有今天。”
萧凌感觉战术背包里的宝箱突然变得滚烫，卡牌系统在视网膜炸开血红色警报。
他假装踉跄后退半步，袖口滑落的爆破卡牌悄无声息黏在石锋腰带上。
当第一个突击队员的粒子刀斩来时，他故意用左肩甲承受攻击，金属撕裂的声响掩盖了卡牌激活的蜂鸣。
“就是现在！”萧凌在爆炸气浪中拽住石锋的战术背带。
三百公斤当量的定向爆破将整片晶体立柱轰成齑粉，飞溅的紫色碎屑在空中形成致密的光雾。
他们借着冲击波撞进身后的合金闸门，电子锁被石锋的电磁刃熔出赤红裂口。
神秘人的冷笑穿透了坍塌声：“你以为韩雪为什么选择你？”他抬手握住两枚悬浮的晶体碎块，银色丝线突然刺入突击队员的后颈。
那些被操控的躯体开始不自然膨胀，战士服下鼓起蚯蚓状的生物装甲。
萧凌的后背重重砸在实验室的操作台上，卡牌系统的能量槽已经泛黄。
当他抽出第七张治疗卡拍在石锋渗血的肋间时，全息屏显示同伴的脏器破损度达到37%。
追击者的生物雷达脉冲在闸门外有规律地闪烁，每次间隔缩短0.3秒。
“还记得野火营地的战术推演吗？”萧凌突然扯开战术背包，将宝箱中的晶体按进操作台的凹槽。
整个实验室的备用电源骤然启动，泛黄的全息屏上浮现出韩雪穿着研究员制服的影像记录。
石锋吐掉嘴里的血沫，把电磁刃调至过载模式：“你他妈最好有b计划。”他撞开扑进来的变异突击队员时，刀刃与生物装甲摩擦出刺眼的火花，腐臭的黑色血液喷溅在量子计算机组上。
萧凌的指尖在卡牌系统界面划出残影，能量槽的黄色警告已经转为血红。当神秘人踏着晶体尘埃走进实验室时，看到的是二十七个悬浮在空中的卡牌虚影，每张都倒映着不同武器原型的全息建模。
“赝品终究是赝品。”神秘人举起液态金属包裹的右臂，那些钻入突击队员体内的银色丝线开始高频震动，“韩雪偷走的胚胎样本，加上这些时之芯的碎片……”
萧凌的耳膜突然传来尖锐鸣响，卡牌系统的过载保护程序自动启动。
在他逐渐模糊的视野里，石锋被三条银色丝线贯穿肩膀钉在墙上，神秘人机械眼中的数据流正疯狂解析晶体结构。
濒临崩溃的神经突触间，韩雪最后的全息影像突然开口说了句未被系统记录的话。
“量子纠缠态的概率云……”萧凌染血的手指抓住正在实体化的卡牌，那些原本青铜色的纹路正在被紫色晶体同化。
当神秘人操控的变异体利爪距离他的咽喉还剩三厘米时，整个实验室的时之芯突然集体发出超频震荡，某种超越当前科技树认知的卡牌能量波动撕开了现实裂隙。
量子纠缠的嗡鸣在耳蜗里形成共振，萧凌感觉卡牌系统正在吞噬自己的神经末梢。
视网膜投影炸开成百上千道裂纹，却在某个瞬间突然拼合成全新的纹路——那张悬浮在概率云中的卡牌，正面蚀刻的星轨正以违反物理规律的方式逆向旋转。
\"闭眼！\"萧凌的嘶吼裹挟着晶体粉尘。
当卡牌实体化的刹那，实验室里所有时之芯碎片同时迸发伽马射线级别的强光，神秘人机械义眼爆出的电火花在强光中宛若萤火。
石锋凭着武者本能翻滚到操作台后方，听见变异体突击队员的骨骼在光芒中发出玻璃碎裂般的脆响。
萧凌的战术手套被灼烧出焦痕。
这张通体流转着紫色晶脉的卡牌，重量是普通卡牌的三十七倍，卡面温度却维持在绝对零度。
他的指尖刚触碰到卡牌边缘，整条右臂就浮现出与晶体同化的银色纹路——这根本不是系统数据库记载的任何品类。
\"量子迁跃，百分之九百过载。\"卡牌系统突然用韩雪的声音发出提示。
萧凌来不及思考，抡圆胳膊将卡牌甩向正在融化的神秘人。
空气里爆开环状冲击波，七个变异体在接触到光圈的瞬间就汽化成量子尘埃，他们的生物装甲如同烈日下的蜡像般坍缩。
神秘人的液态金属手臂正在蒸发，暗金纹路的黑袍化作飞舞的灰烬。\"这不可能......\"他踉跄着后退，机械义眼弹出的数据流突然全部指向萧凌心脏位置，\"原来你才是......\"
石锋的电磁刃擦着萧凌耳畔飞过，钉进神秘人背后的量子计算机。
趁着对方分神的刹那，萧凌已经踩着操作台跃起，晶化卡牌在掌心旋转成光轮。
神秘人仓促凝聚的银色丝线防御网，在触碰到卡牌的瞬间就湮灭成基本粒子。
\"赝品？\"萧凌的战术靴碾碎对方胸骨时，卡牌光芒照亮了他瞳孔里跳动的紫色晶簇，\"现在谁才是玩具？\"他故意用卡牌边缘划过神秘人完好的左眼，欣赏着那里面喷涌而出的惊恐与困惑。
石锋一瘸一拐地走来，扯下神秘人的乌鸦面罩：\"这孙子长得还挺像通缉令上的......\"话音未落，他的瞳孔突然收缩。
神秘人颈部浮现的条形码编号，与三年前在野火营地解剖的克隆体如出一辙。
萧凌的卡牌已经抵住神秘人咽喉：\"你们究竟有几个量产型号？\"他的余光瞥见对方战术腰带上的全息密钥，突然翻转卡牌划开皮扣。
当神秘人惨叫着想捂住喷血的伤口时，萧凌早已用脚尖挑起散落的装备包。
\"别杀我！\"神秘人的机械声带发出扭曲的合成音，\"韩雪在北极圈的......\"突然爆开的脑浆溅在石锋靴面上，某种埋藏在颅骨里的微型炸弹完成了灭口。
萧凌面无表情地甩掉卡牌上的血珠，发现那些紫色晶脉正在吸收飞溅的脑组织。
石锋蹲下检查尸体：\"至少值二十箱压缩饼干的装备。\"他扯开神秘人的内衬，露出皮肤下蠕动的银色丝线，\"这玩意儿在模仿你的卡牌纹路！\"
萧凌突然按住太阳穴，卡牌系统的能量槽开始逆向流动。
那些吸收的银色丝线正在改写系统底层代码，韩雪的全息影像突然在视网膜上眨了三次眼——这是他们约定的紧急示警信号。
\"收拾战利品，五分钟后撤离。\"萧凌扯断实验室的主电源，时之芯碎片立刻黯淡如普通水晶。
当他的手指触碰到神秘人的机械义眼残骸时，卡牌系统突然自动生成三维地图，某个闪烁的红点正在两百公里外的沼泽区跳动。
石锋把电磁刃插回充能匣：\"接下来去哪？
找韩雪说的北极圈秘密？\"他故意踢了踢正在晶化的尸体，\"还是先找黑市换点抗生素？
你手臂上的晶化面积又扩大了。\"
萧凌没有回答。
他的战术手套正在与卡牌发生共振，紫色晶脉已经蔓到肘关节。
当石锋转身打包医疗物资时，他快速将神秘人的机械义眼残片塞进暗袋——那上面残留的星图投影，与韩雪三年前醉酒时画的涂鸦完全重合。
黎明前的风卷着酸雨灌进坍塌的实验室，两人站在废弃工厂顶端眺望荒野时，萧凌的卡牌系统突然捕捉到异常信号。
石锋正要点燃应急信号棒，却发现火焰变成了诡异的紫色。
\"不是说要往北？\"石锋看着萧凌突然转向正西方向。
\"改主意了。\"萧凌抛接着那枚吸收完银色丝线的卡牌，它此刻的重量只剩最初的十分之一，\"去会会给我们送装备的善心人士。\"他故意让卡牌擦着石锋的鼻尖飞过，在酸雨幕布上烧灼出持续三秒的星图轨迹。
石锋抹了把脸上的腐蚀性雨水，突然咧嘴笑了：\"你他妈又偷看我的战术日记了对吧？\"他晃了晃捡到的神秘人密钥，\"昨天刚写的沼泽区藏酒窖......\"
紫色晶脉在萧凌颈侧闪烁，如同一串会呼吸的摩尔斯电码。
当两人的身影没入地平线升起的辐射雾时，实验室废墟深处传来晶体生长的脆响，某种具备卡牌纹路的银色植株正穿透尸体眼眶，在酸雨中舒展嫩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