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团灵焰在空中颤了许久，终于缓缓熄灭。张鸣的手掌还悬着，指尖残留一丝温热。
他没收回手，只是盯着东南方向的天际线。云层很薄，阳光斜切进来，照得殿前石栏泛出浅白。
“不是魔气。”他说，“是通道阵眼，在认主。”
万妖王站在身后，原本抱着臂膀，听到这话，眉头一跳：“你说它自己醒了？”
“不是醒。”张鸣收回手，转身走向露台边缘，“是等到了能撑起它的力量。我刚突破仙帝初期那天夜里，系统就提示过——位面锚点已激活，只差一次共鸣就能打通第一段接引流光。”
林风从角落站起来，手里还捏着刚才记录任务的玉简：“可咱们连仙界那边的具体落点都没定，现在接通，万一出口开在敌营里……”
“不会。”张鸣打断他，“天衍仙尊每隔七日都会传一道讯息过来，坐标稳定，气息纯净。而且——”他抬手一招，腰间剑鞘轻震，仙帝神剑自行出鞘三寸，剑身映出一道微弱的金色轨迹，“你看这个反应，它认得那边的法则波动。”
赵炎挠了挠头：“反正我是不懂这些弯弯绕。但你要真打算动这个通道，北原那边得再清一遍。昨夜巡逻队报上来，冻土带深处有异动，像是什么东西在往下挖。”
“不是人？”苏冰问。
“不像。”赵炎摇头，“脚印不成形，地面塌陷的方式也不对劲，像是被什么软的东西慢慢吞进去的。”
吴明翻着手里的账册，抬头插话：“要是真要全面备战，物资这块得重新算。现在分库建设才完成两处，丹药储备够支撑三个月常规消耗，但如果开启跨位面调度，运输损耗至少翻倍。”
“那就加产。”张鸣说，“丹阁扩编两个班次，仙器坊那边也别停，简化版聚灵阵再多做五百套，优先配给边境启蒙点。”
万妖王冷笑一声：“你还想着教人练功？现在该想的是怎么活命。一旦通道打开，那边要是冲下来几个仙皇级别的，咱们这些人还不够人家一巴掌拍的。”
“所以不能等他们打下来。”张鸣转过身，靠在石栏上，“我们要做的，不是防守，是建立反制能力。三年内，必须培养出能独立执行跨位面任务的小队。”
“谁带队？”林风问。
“你。”张鸣看着他，“还有赵炎、苏冰。你们三个先组成试点组，模拟仙界低重力环境训练，适应法则压制状态下的战斗节奏。”
赵炎咧嘴笑了：“总算有正经活干了。”
苏冰却皱眉：“心理准备呢？普通人突然离开本土位面，意识很容易崩溃。我建议先搞一轮封闭测试，找自愿者进幻境阵体验二十四时辰。”
“可以。”张鸣点头，“你来负责筛选和观察，结束后写一份报告，定出选拔标准。”
吴明合上账册：“钱从哪出？这可不是小开销。”
“用本源点兑换。”张鸣淡淡道，“上个月清剿魔巢，系统结算了八百二十三点，够换一批基础训练设备。剩下的缺口，拿北境矿区新采的灵晶去跟天衍仙尊换资源。”
万妖王哼了一声：“你倒是把仙界当自家仓库用了。”
“迟早是。”张鸣目光平静，“他们需要我们的实战经验，我们需要他们的高阶知识。这不是施舍，是交换。”
一阵风吹过，卷起几片落叶。露台外，鸿蒙殿下方的广场上，几名弟子正在搬运新到的阵盘材料，脚步整齐，没人喧哗。
“以前总觉得统一这片大陆就够难了。”林风忽然开口，“现在才发现，那只是开始。”
“没错。”张鸣望着远处，“大炎大陆平了，魔患压住了，管理体系也铺开了。第十七卷的事，到今天才算真正收尾。”
他话音落下，脑海中“叮”的一声轻响。
【第十七卷总结提示已生成】
- 宿主修为突破至仙帝初期
- 大炎大陆全域归心，五域分堂运转有序
- 全民修仙计划启动，仙界交流机制初步建立
“系统发总结了。”他低声说。
吴明好奇：“说什么？”
“说我完成了三件事。”张鸣笑了笑，“一是成了仙帝，二是把地盘管住了，三是开始准备往上走。”
赵炎听得直乐：“听起来像考试及格了。”
“但下一卷没那么简单。”张鸣神色沉了下来，“真正的敌人不在凡界，而在更高层的空间夹缝里。我们之前对付的那些魔物，不过是被人扔下来的残渣。”
苏冰抿了抿嘴：“所以你现在就要逼大家往前冲？”
“不是逼。”张鸣环视众人，“是告诉你们——路已经铺到门口了。进不进，自己选。但我得把门打开。”
万妖王沉默片刻，终于站直了身子：“行吧。妖族那边我会去说。抽三十个精锐出来，年龄不超过三百年，脑子灵活，能听懂人话的。”
“越多越好。”张鸣说，“不只是你们妖族，人族这边也要广撒网。凡是有潜力的年轻弟子，全部纳入后备名单。”
林风点头：“流动启蒙队那边我也顺带摸底，看看有没有好苗子。”
“对。”张鸣看向他，“别光看修为，要看心性。这一趟出去，可能十年回不来，甚至永远回不来。得找那种知道自己为什么而战的人。”
吴明叹了口气：“那我得赶紧调整预算了。战备物资清单今晚就得拉出来，还得申请扩建地下仓库。”
“去办。”张鸣说，“另外，通知所有分堂负责人，下月初一召开紧急调度会，我要亲自讲清楚接下来的目标。”
赵炎活动了下手腕：“要不要先把北原那块地炸一遍？省得以后出任务还得回头清场。”
“不必全炸。”张鸣思索几秒，“派一队人下去探，带侦测符和记录玉简，把地下结构绘出来。要是真有东西在挖通道，我们就顺着它往上堵。”
苏冰记下要点：“心理辅导课程我也开始准备，第一批志愿者下周就能进阵。”
万妖王看了张鸣一眼：“你真打算自己带队？”
“第一波我不去。”张鸣摇头，“但第二波，或者反击的时候，我一定在。”
风又吹了过来，带着一丝凉意。
远处山峦轮廓清晰，天空湛蓝，没有一丝裂痕。
张鸣抬起右手，掌心朝上。这一次，没有灵焰升起，只有一道极细的金线从指尖延伸而出，直射天际，在云层底部轻轻一点，随即消失。
他知道，那个通道正在成型。
而另一边，有人也已经察觉到了震动。
林风走到他身边，低声问：“你觉得他们准备好迎接我们了吗？”
张鸣没有立刻回答。
过了几秒，他说：“不是他们准没准备好。是我们，能不能活着站上去。”
赵炎拍了拍腰间的刀柄：“只要让我上去，我就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地面来的狠人。”
吴明已经开始写新的财政报表，笔尖沙沙作响。
苏冰望着远方，眼神坚定。
万妖王最后看了眼露台上的众人，转身往台阶走去：“我去挑人。别指望我手下全是听话的乖崽子，但打架绝对够狠。”
张鸣站在原地，手指微微一曲。
仙帝神剑彻底出鞘，剑身映着日光，寒芒一闪。
他握紧剑柄，将剑尖缓缓指向东方天际。
就在那一瞬间，剑身内部传来一声极轻的嗡鸣，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遥远的地方，回应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