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前三丈,石缝有光!”楚灵犀的呼喊裹在呼啸寒风中,绳索在她手中绷得笔直。沈七右眼赤金竖瞳在幽暗涧底艰难聚焦,视野里一片模糊的重影。极寒像无数细针扎进骨髓,连异瞳的运转都变得滞涩。他循声扑向石缝深处那点幽蓝微光,指尖触及的瞬间,刺骨寒意毒蛇般窜入经脉!
不是药瓶。而是一枚边缘锐利、沾着陈旧血锈的青铜碎片。碎片割裂掌心,涌出的热血尚未滴落便冻结成赤红冰珠,滚落在堆叠如山的尸骸间。那些尸骸被厚冰包裹,破碎的剑宗服饰上,“暗卫”绣纹在幽光下狰狞扭曲。
“拿到了?”楚灵犀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带着竭力压制的颤抖。
沈七攥紧碎片,掌心割裂的剧痛被冻得麻木。他正欲回应,碎片却骤然发烫!青铜表面浮出细密的星纹,竟与怀中护符的裂痕产生强烈共鸣。青光自护符裂隙迸射,碎片如同活物般挣脱沈七的手,猛地嵌入护符残缺处——
嗡!
护符剧震,一道凝实的青光投射在覆满冰霜的石壁上,蜿蜒勾勒出繁复的皇城地脉图!山川河流、宫阙楼台纤毫毕现,其中两处节点被刺目的血色光晕死死圈住:皇宫冰窖深处,天机阁丹室核心!
“咳咳咳……另、另两片……”
一个极度虚弱、却熟悉到骨子里的呛咳声,突兀地在死寂的寒潭边响起!
楚灵犀猛地回头,瞳孔骤缩:“钱多多?!”
寒潭入口处,光影扭曲。两个身着聚宝斋底层杂役灰衣、面容模糊的汉子,正吃力地推着一架粗糙的铁木轮椅碾过嶙峋冰面,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轮椅上瘫坐着的,正是面如金纸、气若游丝的钱多多!他裹着厚厚的裘皮,却依旧浑身剧颤,心口位置,那枚嵌入血肉的晶钉正疯狂闪烁着不祥的红光,每一次闪烁都带出他喉间压抑不住的、带着血沫的呛咳。轮椅扶手上,挂着一个精巧的琉璃沙漏,里面猩红的细沙已流逝大半,无声诉说着十二时辰毒发倒计时的残酷。
“少东家拼了命要过来……说只有他能‘看’清……”推车的汉子之一低声快速解释,警惕地扫视着混战未歇的四周,“我们用‘匿影粉’和黑市搞来的地脉图,抄了废弃的运冰密道……”
钱多多艰难地抬起眼皮,涣散的目光死死锁定石壁上那幅流转的地脉图。他哆嗦着抬起枯瘦的手指,用尽全身力气指向图中那两团刺目的血色光晕。“冰……冰窖……丹室……”每吐出一个字都像在撕裂肺腑,鲜血顺着嘴角淌下,滴落在冰冷的轮椅扶手上,瞬间凝结。“沈墨……老狐狸……把碎片……藏在他老巢……和皇帝……眼皮底下……够狠……”他急促喘息着,目光转向楚灵犀,带着一丝劫后余生的庆幸和后怕,“灵犀……你前脚走……聚宝斋的暗桩……后脚就……到了……亏得……你留的……机关甲虫……挡了……第一波……”
楚灵犀冲到轮椅边,飞快地检查他心口晶钉和毒发状况,脸色铁青:“胡闹!你不要命了!” 她的指尖触到钱多多冰冷僵硬的肢体,声音里压着怒火和更深的恐惧。寒潭边残留的激斗痕迹、散落的天机阁星纹暗器和太子死士的玄铁箭簇,无声昭示着他们穿行至此的凶险。
沈七将染血的手按在冰壁上,寒气顺着伤口侵蚀,右眼视野却因护符的灼热短暂清晰了一瞬。地脉图上,代表皇宫冰窖的血色光晕深处,隐约勾勒出一具女子身影的轮廓,身影心口,插着一截尖锐之物的幻影一闪而逝。
“不止是碎片,”他声音冻得沙哑,目光锁死那模糊的轮廓,又扫过轮椅上命悬一线的钱多多,最后落在楚灵犀写满焦灼的脸上,“冰窖里……有他要永远埋藏的东西。” 掌心伤口冻结的薄冰下,一丝属于天机阁丹药的阴冷气息,正顺着血脉悄然蔓延。琉璃沙漏中,猩红的细沙仍在无情地坠落。
‘’我带胖子去皇室冰窖深处,残片能压制胖子的毒。你去天机阁丹室,那里会有沈墨守护。‘’楚灵犀道
‘’我们没有选择,即使是陷阱也得闯,保护好自己!‘’沈七深深看着楚灵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