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轱辘碾过胡同口最后一截坑洼不平的石板路,终于停在了四合院的大门前。
何雨柱抬手撩开棉大衣的衣襟,瞥了眼腕上的上海牌手表——表盘上的指针稳稳指向九点一刻,夜色早就沉得透透的了。
他当然不止送给刘英莲的那一块表,空间里还有好几只从黑市淘换来的二手进口名表,可做人嘛,还是低调点好。
尤其是今儿刚立了功,太张扬容易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家里指定等急了。”他低声嘟囔了一句,伸手拍了拍怀里暖烘烘的大橘,“下来吧,到家了。”
大橘“喵呜”一声应和着,圆滚滚的身子灵活地从他衣襟里钻出来。
踩着他的胳膊肘轻轻一跃,落在了地上,尾巴翘得老高,迈着八字步,俨然一副巡视领地的架势。
何雨柱推着二八大杠刚进院门,就撞见阎埠贵正夹着裤子,慌慌张张地往门外走——估摸着是憋不住要去公厕。
阎埠贵的脚步猛地顿住,眼睛直勾勾地黏在了何雨柱车筐里那只油光锃亮的狍子后腿上,喉结狠狠滚动了两下,哈喇子差点没顺着嘴角淌下来。
这年月,别说狍子肉了,就是棒子面窝头都得省着吃,这只狍子后腿,那可是实打实的硬通货,够寻常人家解馋好一阵子了。
可阎埠贵也有自知之明,他平日里爱占小便宜,早就把何雨柱得罪得差不多了,这会儿凑上去讨要,纯粹是自讨没趣。
他悻悻地咽了咽口水,目光又落到旁边昂首挺胸的大橘身上,眼珠子一转,酸溜溜地开口:“哎哟,柱子回来啦?
这猫养得可真好,瞧这身段,肥滚滚、油光水滑的,怕不是得有十来斤?
这要是炖上一锅,再放点土豆粉条,那香味儿,能飘满整条胡同!”
这话刚落音,原本还懒洋洋的大橘瞬间炸毛了。
它浑身的橘毛“唰”地一下竖了起来,活像个膨胀的毛球,圆溜溜的眼睛瞪得溜圆,死死盯着阎埠贵,喉咙里发出“呜呜”的低吼。
爪子在地上轻轻刨着,那架势,活脱脱是要扑上去挠人。
“嘿,还成精了!”
阎埠贵被大橘这凶巴巴的模样逗乐了,偏偏肚子里一阵翻江倒海的憋闷。
他再也顾不上调侃,赶紧捂着肚子,脚下生风似的颠颠往公厕跑,一边跑还一边撂下句话:“不跟你这畜生一般见识,我还忙着呢!”
看着阎埠贵狼狈逃窜的背影,何雨柱忍不住笑出了声。
他刚要推着车往自家屋里走,眼角的余光却瞥见大橘一溜烟地蹿上了旁边的屋顶。
屋顶上,一只浑身黝黑的大黑猫正蹲在瓦楞上,月光洒在它油亮的皮毛上,泛着淡淡的光泽。
这只黑猫也是喝过何雨柱灵泉的,智商和体格都比寻常野猫强上不少,就是性子野,不爱黏人,院里的人都只当它是只普通的野猫,没人在意。
只见大橘蹲在黑猫旁边,尾巴有节奏地甩着,嘴里“喵呜喵呜”地叫着。
圆滚滚的脑袋还时不时转向阎埠贵跑去的公厕方向,肥嘟嘟的爪子对着那边指指点点,那模样,活脱脱是在跟黑猫“告状”。
黑猫歪着脑袋听着,时不时用脑袋蹭蹭大橘的脖子,像是在安慰,又像是在应和。
何雨柱看着这一幕,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笑意,推着自行车继续往前走。
他太了解大橘的性子了,这货心眼小得很,最是记仇。
阎埠贵刚才那句炖猫肉的话,算是彻底把它得罪了。
依着大橘的能耐,再加上旁边这只同样被灵泉改造过的黑猫帮忙,阎埠贵今晚这趟厕所,怕是要闹出不少乐子。
想到阎埠贵待会儿可能的狼狈模样,何雨柱忍不住低笑出声,脚下的步子也轻快了几分。
院子里的路灯昏黄,映着地上薄薄的霜花,空气里飘着各家晚饭残留的烟火气,混着初冬的凉意,说不出的踏实温暖。
刚推着自行车拐进中院,院里头就传来一阵熟悉的脚步声。
何雨柱抬头一看,秦淮茹正披着件半旧的浅灰色棉衣,踩着布鞋快步迎了上来。
乌黑的长发松松地挽在脑后,几缕碎发贴在鬓角,衬得那张脸愈发白皙。
敞开的棉衣领口没系严实,露出里面那件洗得有些发白的粉红色秋衣,将她饱满圆润的胸脯勾勒得恰到好处,随着脚步轻轻晃动,看得人心里微微发烫。
“柱子,你可算回来了!”
秦淮茹的声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娇嗔,美眸里像是盛着一汪春水,闪烁着似水柔情的光。
她几步走到何雨柱跟前,语气里满是关切,“这都几点了,你再不回来,我都要去胡同口寻你了。”
何雨柱心里倏地一暖,笑着腾出一只手,替她拢了拢敞开的棉衣前襟:“瞧你,怎么就这么出来了?夜里风凉,仔细冻着。”
“还不是担心你嘛。”
秦淮茹说着,温热的身子就轻轻贴了上来,胸脯有意无意地蹭过他的手臂,那柔软的触感让何雨柱心头微微一颤。
她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却早已经越过他的肩膀,牢牢黏在了车筐里那只油光锃亮的狍子后腿上,眼神里的渴望几乎要溢出来。
何雨柱感受着胳膊上传来的饱满弹性,心里暗骂一声这女人真是个勾人的小妖精。
嘴上却还是温声叮嘱:“快把衣裳穿好,别光顾着说话,冻出病来可不是闹着玩的。”
秦淮茹抿着嘴笑了笑,正想借着话头,再撒个娇,把分狍子肉的事儿说出口,身后却突然传来一道清脆的女声。
“傻柱!你还不赶紧回家!”
何家的屋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于莉掀开门帘探出脑袋,身上穿着件厚实的棉袄,眉眼间带着点嗔怪。
“害我们在家担心这么久,我姐都念叨好几遍了,还以为你是被山里的狼叼了去呢!”
听见于莉的声音,秦淮茹脸上的笑容微微一滞,原本贴在何雨柱胳膊上的身子,不着痕迹地往后退了一步。
她的脸上又恢复了那副温婉得体的模样,笑着朝于莉点了点头:“于莉,柱子这不是刚回来嘛。”
于莉却是丝毫不给秦淮茹留半分情面,杏眼一瞪,声音拔高了几分,带着点娇嗔的斥骂:“傻柱!都几点了?赶紧回家!少在这儿跟不三不四的人瞎磨蹭!”
这话一出口,院里的空气都仿佛凝滞了几分。
秦淮茹的脸色“唰”地一下就红透了,从脸颊一直蔓延到耳根,像是染上了上好的胭脂,又像是被人狠狠扇了一巴掌。
她咬着嘴唇,眼圈微微泛红,刚才那点妩媚温柔瞬间消散殆尽,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委屈。
她攥着棉衣衣角的手指微微收紧,眼眶里水汽氤氲,看着何雨柱,声音细若蚊蚋,带着几分哽咽:“那……那我先回去了,柱子。”
说完,她甚至不敢再多看何雨柱一眼,生怕眼眶里的泪珠掉下来。
她低着头,脚步匆匆地往自家屋门口走,单薄的背影在昏黄的路灯下,透着几分说不出的落寞。
何雨柱看着秦淮茹落寞离去的背影,又瞅见自家媳妇这气鼓鼓的模样,知道是自己跟秦淮茹那点黏黏糊糊的架势被抓了个正着,顿时老脸一红。
他忙不迭地露出讨好的讪笑,搓着手说道:“媳妇,别气别气,我这不是回来了嘛!”
他一边说,一边伸手想去揽于莉的肩膀,语气里满是哄劝的意味。
“这夜里头风凉得很,你快先进屋,咱有啥话,回屋里暖暖和和地说。”
于莉却梗着脖子,理直气壮地哼了一声:“我说错了吗?这都快半夜了,她一个妇道人家,不在家守着孩子,跑出来跟你拉拉扯扯的,像什么样子?”
她说着,伸手就去拽何雨柱的胳膊,掌心带着暖暖的温度,语气也软了几分,带着点撒娇的意味:“人家都担心好半天了,晚饭吃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