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回到四合院时,夜幕已经降临。
他刚踏入中院,习惯性地朝水池边扫了一眼,往日里总在那儿弓着腰、搓洗衣物的“洗衣姬”秦淮茹却不见踪影,想必是早早完成了家务,回屋忙活别的去了。
院子中央的石桌旁,贾张氏正和赵大妈凑在一起,脑袋挨得极近,嘀嘀咕咕的说着什么。
贾张氏嘴里絮絮叨叨地说着,那双三角眼眯成一条缝,时不时往易中海家的方向瞟,嘴角还撇出一抹不屑的弧度。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没说什么好话,多半又是在编排哪位邻居的是非。
何雨柱见状,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笑,故意放慢脚步,双手插在裤兜里,慢悠悠地凑了过去。
“哟,贾张氏,你怎么还在这儿唠嗑呢?”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独特的穿透力,足以让石桌旁的两人听得一清二楚。
“我听说现在农村正忙着秋收,地里的活儿堆成山,你要是不赶紧回去挣工分,生产队该扣你口粮了!到时候饿肚子,可别来找我们街坊邻居诉苦啊。”
他顿了顿,故意拖长语调,眼神里满是“关切”,仿佛真的在为贾张氏的生计担忧:“你该不会是故意躲在城里偷懒吧?
这可不行啊,思想太落后了,不符合咱们新时代的要求。我要是去街道办反映一下,你这……后果可就不好说了。”
话还没说完,原本还在眉飞色舞、唾沫横飞的贾张氏脸色“唰”地一下变了,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炸毛。
她猛地从石凳上站起身,指着何雨柱的鼻子就开始破口大骂,那一连串的污言秽语,像是机关枪一样扫射出来。
听得一旁的赵大妈都皱起了眉头,脸上露出了为难的神色。
赵大妈心里暗自松了口气。
刚才被贾张氏硬拉着听她抱怨东家长西家短,说易中海是个老不修,又说何雨柱也不是东西,自家还有一堆碗筷没洗、衣服没晾呢,正愁没机会脱身。
何雨柱这一闹,正好给了她台阶下。
她趁机朝何雨柱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悄无声息地往后退了两步,趁着贾张氏骂得兴起,赶紧低着头溜回了自己家,生怕再被贾张氏缠上。
贾家屋里,秦淮茹正坐在炕桌旁糊火柴盒。
她穿着一件半旧的蓝色粗布褂子,领口微微敞开,露出一小片白皙的肌肤。
她手上的动作不停,手指灵活地将火柴盒的外壳折好、粘牢,耳朵却支棱着,像只警惕的小兔子,将院子里的动静听得一清二楚。
听到何雨柱故意招惹婆婆,她忍不住抬起头,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里带着一丝嗔怪,透过窗户风情万种地白了他一眼。
她心里暗自嗔怪道:你这冤家,没事惹她干嘛?
她本来就看你不顺眼,待会儿气不顺,指不定又要冲我撒气,到时候倒霉的还是我?
想到这里,秦淮茹幽幽地叹了口气,只觉得自己真是命苦。
丈夫贾东旭懦弱无能,婆婆又尖酸刻薄,家里的重担几乎全压在她一个人身上,什么委屈都得自己默默扛着。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高高隆起的胸脯,那丰满的曲线即使隔着粗布衣服也难以掩饰,可这副好皮囊,却没能给她带来半分好运。
何雨柱自然没错过秦淮茹那一眼。
他冲她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整齐的大白牙,还挤了挤眼睛,那眼神里的暧昧与戏谑,简直要溢出来了,像是在说:秦姐,别担心,有我呢。
这一幕恰好被骂得正酣的贾张氏逮了个正着。
她见何雨柱居然还敢当着自己的面和秦淮茹眉来眼去,怒火“噌”地一下就窜到了头顶,像是被点燃的炸药桶,瞬间爆发。
“傻柱!你个小兔崽子还敢看!”
她尖叫着,声音尖利得像是要划破夜空,“当心老娘把你这对狗眼给挖出来!还有你,秦淮茹!
你个小娼妇,当着老娘的面就敢跟傻柱勾勾搭搭,要不要脸了!我们家东旭怎么就娶了你这么个败坏门风的东西!”
秦淮茹闻言,白皙的脸颊立刻换上了一副无辜又委屈的表情,眼眶微微泛红,像是随时都会掉下眼泪来。
她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里写满了“我没有”,那模样,要多可怜有多可怜,足以让任何一个男人心生怜惜。
何雨柱差点没忍住,在心里给她的演技点了个大大的赞,心里暗道:秦姐这演技,不去当演员真是可惜了。
不过现在显然不是欣赏演技的时候。贾张氏已经气得跳脚,手指头都快戳到他鼻子上了,唾沫星子差点喷了他一脸。
何雨柱眼角的余光瞥见躲在贾家屋门后面,只敢露出半个脑袋偷看的贾东旭,顿时提高了音量。
他的语气里充满了不屑:“贾东旭!你个王八犊子死哪儿去了?缩在门后面当乌龟呢?没看见你老娘要吃人啊?
还不赶紧把她给我‘牵’回去!再不动弹,当心老子接茬揍你!让你知道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这个“牵”字用得格外有灵性,像是一根针,瞬间戳破了贾张氏的嚣张气焰。
院子里看热闹的邻居们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一阵哄堂大笑,有人甚至笑得直不起腰来。
住在倒座房的大庄更是故意大声说道:“只有遛狗才用‘牵’吧?贾大妈这待遇,可不一般啊!”
这话一出,更是让众人笑得前仰后合,院子里的气氛瞬间变得热闹起来。
贾张氏的脸“腾”地一下,从红涨到青紫,最后彻底变成了猪肝色。
她气得浑身发抖,像一头发疯的母狮,张牙舞爪地就想往何雨柱身上扑,嘴里还嘶吼着:“傻柱!老娘跟你拼了!我不活了!你这个杀千刀的,我要撕烂你的嘴!”
幸好一直躲在门后的贾东旭反应过来,连忙冲上前,死死地抱住了她的腰。
“妈!妈!您别冲动啊!有话好好说,别动手!”
他急得满头大汗,脸涨得通红,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却根本拉不住像疯牛一样的贾张氏,反而被她带着往前冲了几步。
何雨柱哈哈大笑着,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朝窗台那头的秦淮茹摆了摆手,大声说道:“秦姐,我先回了啊!你也早点休息,别太累着自己!”
说完,他不再理会还在撒泼打滚的贾张氏和急得团团转的贾东旭,转身就往后院自己家的方向扬长而去,背影潇洒又从容。
秦淮茹看着他潇洒的背影,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嘴角却不自觉地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
她低下头,继续手里的活计,只是那脸颊上的红晕,却像熟透的苹果一样,久久没有褪去。
她摸了摸自己丰满的胸脯,心跳得有些快,脑海里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刚才何雨柱挤眉弄眼的模样,心里泛起了一丝异样的涟漪。
就在何雨柱转身离去,贾张氏还在撒泼打滚的当口,中院角落的阴影里,易中海正背着手站在自家门口。
他那张平日里总是带着几分威严的脸,此刻没有任何表情,眼神却像淬了冰一样,冷冷地扫视着院子中央这场闹剧。
对易中海来说,何雨柱和贾张氏这两个人,无疑是他在这个四合院里最碍眼的存在,说是“仇人”也毫不为过。
何雨柱年轻气盛,油盐不进,屡次三番跟他做对,上次还在院里当着众人的面骂他“无耻”“下贱”。
而贾张氏则贪婪刻薄,三天两头撒泼耍赖,搅得院里鸡犬不宁,上次更是讹了他十斤棒子面。
此刻看着这两个他最厌烦的人如同“狗咬狗”一般互相撕扯,易中海的心里不仅没有半分波澜,反而涌起一股隐秘的愉悦。
他甚至觉得,何雨柱刚才那番话骂得颇为解气,尤其是那个“牵”字,用得实在精妙,让他都忍不住在心里暗赞了一声。
不过,易中海毕竟是经历过风浪的人,城府极深。
他脸上依旧不动声色,只是那双深邃的眼睛里,却在想到何雨柱刚才那句“思想太落后”时,悄然闪过一丝精光。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何雨柱不过是随口一句气话,想要噎死贾张氏,可落在易中海耳朵里,却像是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
他微微眯起眼睛,脑海里飞速盘算起来:贾张氏长期躲在城里,以回城探亲为名,逃避农村的秋收劳动,这本身就不合规矩。
若是能把这事儿捅到街道办去,不仅能给贾张氏一个狠狠的教训,让她老实一段时间,说不定还能借此机会,让街道办的人觉得自己思想觉悟高,积极维护集体利益。
想到这里,易中海的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他不动声色地侧过身,对站在自己身边、同样在看热闹的易大妈低声吩咐道:“老婆子,你听着。”
易大妈正看得津津有味,听到丈夫的声音,连忙收回目光,凑了过去:“怎么了,老头子?”
“你明儿一早,就去趟街道办。”
易中海的声音压得很低,语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找到李干事,把贾张氏躲在城里偷懒,不回农村参加秋收劳动的事儿,一五一十地跟他反映一下。
就说她这种行为是思想落后,拖了集体的后腿,影响很坏。”
易大妈向来对易中海言听计从,丈夫说东,她绝不会往西。
她连忙点了点头,压低声音应道:“好,我知道了。明儿一早就去。”
“记住,说话要讲究分寸,别让人看出是咱们故意针对她。”
易中海又叮嘱了一句,眼神里闪过一丝狡黠,“就当是咱们作为老住户,出于对集体利益的关心,如实反映情况罢了。”
“我明白,你放心吧。”易大妈心领神会地点点头。她知道丈夫心思缜密,这么做肯定有他的道理。
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不再说话,继续默默地看着院子里的闹剧。
此时的贾张氏已经闹得没了力气,被贾东旭半拖半扶地拉回了屋里,嘴里还在不甘心地骂骂咧咧。
院子里的邻居们见没了热闹可看,也纷纷散去,只剩下几个孩子还在兴奋地讨论着刚才的场景。
易中海看了一眼贾家紧闭的屋门,又瞥了一眼后院何雨柱家的方向,嘴角的冷笑更浓了。
他转身回了屋,心里已经开始期待明天街道办那边会传来什么好消息。
对他来说,坐山观虎斗固然惬意,但能亲手推波助澜,让自己的“仇人”们互相倾轧,才更能让他感到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