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在三人的配合下,引河入引导区的事还比较顺利。
铸星翁的能量细流先触到暗河河面,被河水卷得晃了晃,却稳稳牵回一缕泛着黑芒的河力。月尊的银纹立刻跟上,像裹着棉絮般将那缕河力轻轻托住,一点点往轮回木桥的方向引。
沈维衍在桥上凝神等候,待河力靠近,立刻引动木桥弦纹迎上去。桥身的星芒与河力的黑芒相触时,猛地爆出一阵刺目的光——他只觉神魂被狠狠一撞,却死死稳住心神,借着木桥与神魂的联系,将那股霸道的“归流”力一点点揉碎、调和。
原本逆涌的暗灰气流撞上被调和的河力,像是被烫到般缩了缩,竟真的顺着木桥的光网往主轮回的方向退去。通道里的光晕渐渐褪去暗灰,露出几分原本的柔和色泽,连那些域外刻痕的红光都黯淡了不少。
“成了!”铸星翁见河力稳稳融入引导区,松了口气,收回星力时指尖还在微微发颤。月尊也撤了银纹,望着通道里重新规整的力线,眸色亮了亮:“这果然管用,至少暂时稳住了。”
沈维衍这才从木桥上跃下,却忍不住笑:“总算是……不用一直钉在桥上了。”他望着那道被河力与木桥共同稳住的通道,又道,“有这股力镇着,我们算是改道成功了。”
而回到引魂使者那边,因沈维衍等人改动了通道轨迹,这方天地顿时有了变化。
原本滞留在雾中的魂魄,竟开始循着那缕被引导的轮回力,悠悠往通道里飘去——虽数量不多,飘得也慢,却实实在在有了“归流”的迹象。淡雾裹着的引魂使者悬在半空,望着那些缓缓移动的魂影,雾气裹着的身形微微一顿。
他倒是没料到会这么快见着成效,雾中隐约的轮廓转向通道深处,眸中闪过几分释然,却也藏着清醒:“终究只是一小部分。”
那些逆涌的乱流仍在通道深处翻涌,被引导的不过是皮毛。但即便如此,他望着不再持续溃散的轮回力场,还是轻轻松了口气——至少眼下,这轮回通道不会像先前那般,走着走着就彻底崩溃了。
他抬手拂过身旁的雾带,将几缕偏了方向的魂魄轻轻往通道口引:“先走着吧……能多护一分,便是一分。”
同时沈维衍这边,月尊望着悬在通道中、正与河力共鸣的轮回木桥,轻轻叹了口气:“只是这样,这轮回木桥怕是就要一直留在这了。
沈维衍却不甚在意地摆摆手,眼底还带着事成后的轻松:“我倒不觉得可惜。这东西能有这般作用,已是它的造化。与其作为修士争来斗去的法宝,反倒不如让它在这儿实实在在撑住轮回。”
铸星翁,连连点头认可:“你这话在理。我看这样也好,木桥留在此处镇着引导区,既是支点,也是记号。”他顿了顿,望向通道里渐渐归序的力线,又道,“况且咱们虽只改了这一小段,却总算让轮回往正轨上回了回。说不定往后真有其他跨轮回桥的道友寻来,见着这木桥,也能明白此处的关窍。”
沈维衍应声点头,目光转向通道深处暗河的方向:“眼下这儿稳住了,接下来便是找去多维阳界的法子。
先带我去看看那条河吧——能有‘归流’之力,说不定我能看出点不一样来。”
就这样三人向着通道深处行去。越往前,周围轮回之力越显凛冽,先前淡金色的光晕被一层薄而沉的暗雾取代,脚边偶尔掠过几缕细碎的光屑,落到地上便化作极淡的水痕——想来是离冥河近了。
前方的雾气忽然豁然开朗。一道宽约十丈的河横亘在通道尽头,河水是纯粹的墨色,却不浑浊,反而透着玉石般的温润光泽,只是每一次河面起伏,都能荡开圈圈肉眼可见的力场波纹,带着“归流”的沉滞感扑面而来。
河面上没有桥,也无舟楫,只有零星几片泛着银光的叶子顺流漂着,叶子上凝着极淡的轮回纹,倒像是被河水打磨过的魂片。
“就是这儿了。”月尊停下脚步,指着河面道,“这河水看着平静,实则底下的力场能绞碎神魂,我们先前试着探过河底,刚下去三尺就被一股吸力扯得险些稳不住身形。”
沈维衍蹲下身,指尖悬在河面上方半寸处。指尖的轮回弦纹刚一颤动,河面便应声漾开一圈黑芒,一股比引导区浓郁十倍的“归流”力顺着指尖往上涌——他猛地缩回手,眸色却亮了:“这河里的力……不止有轮回本源,还有弦动!”
起身,望着眼前这条暗河,感受着残留的轮回力波动,心中已然有了定论——这就是冥河。
若猜测不错,此地的冥河该和地球的一般,是横亘在轮回关键处的天堑。
要渡过冥河,只能学着地球上通过忘川桥才行。如今他放眼望去,这河面上并没有渡河的舟,如此一来,那就只能寻找桥了。
沈维衍开口说道:“我想,这应该就是我曾经偶然接触过的冥河,显然,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冥河,之前我遇见是个仿照。要是我猜得没错,我们要想继续前行,就还得过一座桥,那座桥应该就叫忘川桥。”
此话一出,月尊和铸星翁二人脸上满是疑惑,实在不太理解沈维衍所说的这些。毕竟,他们之前并没有听闻过如此详细关于冥河和忘川桥的说法。然而,他们与沈维衍一同经历了这么多,对他已经有了十足的信任。
月尊看着沈维衍,眼中虽有不解,但还是说道:“你既然这么说,想必是有你的依据。我们虽然不太明白,但相信你。只是,这忘川桥究竟在哪儿,又该如何寻找呢?”
铸星翁也跟着点头,目光中透着思索:“是啊,这地方如此神秘,周围又没什么明显的标志,要找到一座不知藏在何处的桥,可不是件容易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