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即,他手腕一翻,青牛剑又发出类似牛鸣的剑鸣!
剑光如秋水泻地,清冷澄澈,无半分魔气缭绕,唯有正道之锋,凛然不可犯。
剑尖直指海外邪修一方,声如寒冰碎玉:“第三场,现在开始吧。”
话音未落,海外邪修阵营一道身影踏步而出——正是丰臣!
他身披玄铁重甲,手持双剑,眼中杀意如血潮翻涌,狞笑道:“中原小儿,也敢口出狂言?今日便让你知道,何为东瀛战魂!”
话音未落,丰臣已如猛虎扑食,双剑交错,带起两道赤红罡风,直劈沈陌头颅与腰腹!
然而,沈陌不退反进。
他足尖一点,身形如柳絮随风,轻盈却精准地避过第一剑;手腕一抖,青牛剑斜挑而上,剑尖轻点第二剑刃——正是《天罡剑诀》第一式!
剑势初起,便如星河倒悬,清冷而浩大。
紧接着,第二式、第三式……招招连环,式式相生,剑光如织,竟在瞬息之间织成一张天罗地网!
丰臣越战越惊——他每一记重击,都被那看似轻灵的剑势巧妙卸力;他每一次突袭,都被对方提前半息封住去路。
更可怕的是,沈陌的剑,快得看不见轨迹,却又稳得如同山岳不动!
“怎么可能?!”丰臣怒吼,双剑狂舞如风暴,试图以力破巧。
可沈陌只是眼神一凝,剑势陡然一变——第三十六式剑招直出!
刹那间,剑影骤然收束,化作一道纯粹至极的剑光,如九天雷霆直落凡尘!
剑未至,丰臣胸前重甲已发出“咔嚓”脆响,裂纹如蛛网蔓延!
“噗——!”
剑尖轻点其咽喉,未破皮,却已封住他全身经脉。丰臣双目圆睁,浑身僵直,如遭雷击,轰然跪地!
全场死寂。
城墙之上,群雄哗然!
“那是……《天罡剑诀》?!”峨眉长老失声惊呼,“可罗望尘当年施展此剑,也从未达到如此境界!没想到《天罡剑决》在沈陌手中已经出神入化”
“这哪里是剑法?分明是剑意通神之道!”武当一名长老喃喃道。
而城墙一角,罗望尘双手紧握,指节发白,眼中却早已惊讶不已。
他望着场中那道黑衣身影,心中翻江倒海。
——当年那个衣衫褴褛、的乞丐少年,如今,竟以一己之力,用自己传授的《天罡剑诀》,对抗海外邪修。
罗望尘喉头滚动,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骄傲与欣慰,如春潮漫过心堤。
“沈陌,收你为徒,是我此生最正确的决定。”他低声自语,声音几近哽咽,“他不是传承了我的剑法,而是……超越了它,并用它扞卫中原武林。”
风中,他的身影微微颤抖,却挺得笔直。
因为他知道——至今日之后,江湖再提起《天罡剑诀》,不会再只想到是罗望尘的成名剑法,而是会说,当年沈陌一套《天罡剑诀》对抗海外邪修,扞卫中原武林。
随着沈陌最后一剑收势,青牛剑归鞘,丰臣如断木般轰然倒地,双剑脱手,玄铁重甲上剑痕纵横,竟无一处完好。
他挣扎欲起,却四肢酸麻,经脉如被寒冰封冻,只得咬牙伏地,面如死灰。
第三场,胜!而且是完胜!
至此,三战终了:一胜、一平、一负。
最后的结果竟以平局收场!
这结果如惊雷劈入鉴真心湖,掀起滔天巨浪。
他立于阵前,面色阴沉如铁,眼中翻涌着难以置信的震怒与一丝几不可察的动摇。
他心中怒吼,“以德川、织田、丰臣三大首领压境,令中原俯首称臣!可如今……竟被眼前青年,硬生生扳回一局?!”
更令他心惊的是——武林盟的士气,已如春雷破冰,轰然高涨!
城楼之上,原本压抑如死水的气氛,此刻沸腾如熔岩。
弟子们振臂高呼,长老们热泪盈眶,连重伤未愈的武者都挣扎起身,握紧刀剑,眼中重燃战意。
那股几乎被一指挡千钧之剑碾碎的尊严,竟在沈陌出现之后,重新铸起!
就在这万众激昂之际,沈陌目光如电,直刺鉴真。
他再度抽出青牛剑,剑锋斜指,声如金石相击,字字铿锵,竟与鉴真先前在城下那般傲慢狂言如出一辙:“眼下是平局——”
他顿了顿,唇角微扬,眼中却无半分轻佻,唯有凛然正气,“你可敢亲自出场,再战一局?!”
此言一出,全场骤然一静,继而爆发出震天喝彩!
“好!!!”
“说得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让他也尝尝,被逼到悬崖边的滋味!”
武林盟众人心中顿生一股酣畅淋漓的快意——方才鉴真以三战定中原,言语如刀,字字羞辱;如今沈陌原话奉还,语气如铁,气势如虹!
这不仅是挑战,更是对尊严的彻底夺回!那种“被压着打”的憋屈感,瞬间化作热血奔涌,直冲天灵!
城墙之上,寒风卷尘,旌旗猎猎如泣如诉。
司徒登峰盘坐于青石之上,经脉虽仍隐隐作痛,但内伤已基本控制,面色恢复了几分血色。
他见沈陌剑锋直指鉴真,那道黑衣身影如孤峰拔地,傲然立于城下场地中央。
刹那间,司徒登峰眼中精光暴涨,仿佛沉寂已久的火山再度喷涌——那不是惊讶,而是欣慰;不是疑虑,而是托付。
他嘴角微微上扬,浮现出自南京城被围以来,第一抹真正释然的笑意。
“好小子……”他低声喃喃,声音几不可闻,却饱含千钧之重,“中原武林,后继有人了。”
不远处,慕容清悄然闭眼,长睫轻颤,似在抵御寒风,又似在平复心潮。
她心中低语如溪流过石:“不愧是你……总是能在最绝望时,点燃希望。”
她想起血影楼三百余杀手覆灭之时,他踏空而立,魔气化针,一招清场;
如今,他竟以纯正剑道,再度力挽狂澜。
她知道,无论时间如何变迁,他始终是那个当年在锦州救下自己的人。
而城下,鉴真立于中央,黑袍如墨,面色却如调色盘般变幻:青如寒潭,白如霜雪,黑如深渊。
他岂不知此战若拒,己方士气必溃?
方才德川被天外剑气逼退,丰臣更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沈陌打败,士气早已如沙塔临崖,只待最后一阵风,便会轰然崩塌。
若此刻退缩——
便是向天下承认:东瀛武道,不如中原!
便是亲手将“神皇”之名,钉上耻辱柱!
他深吸一口气,胸膛如铁鼓起伏,眼中杀意如九幽寒渊,翻涌着足以冻结江河的冷冽。
然而,那怒火之下,却藏着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忌惮。
“这个弱冠青年……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