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了。”顾振远点着头说。
厉云舒舒了一口气,心道:“你明白了就好。”
“时间不早了,你也早些回去吧。”
顾振远点头起身,把金镯子揣进兜里就往外走。
厉云舒把他送到门口,看着他上车,说了句:“开车注意安全。”才转身进屋。
秦蓉立刻凑了上来,一脸好奇地问:“顾队长跟你说啥了?”
厉云舒没说顾振远跟她说了什么,只是说:“我已经跟他说清楚了,他以后应该不会再来了。”
秦蓉十分遗憾地道:“云舒姐,你之前都说,我要是遇到好的合适的男人,可以再找一个。为什么轮到了你自己,你反倒把这一个个好男人都给拒绝了呢?”
“……”厉云舒一时语塞。
“那个,我们不一样啊。”
“怎么不一样了?不都是离婚带孩子的吗?”秦蓉摊着手问。
厉云舒眼珠子一转,指着秦蓉说:“你比我年轻。”
秦蓉:“但你也不老啊。”
“……反正我现在就是不想再婚。”说罢, 厉云舒便转身进了厨房。
秦蓉看着她的背影摇了摇头。
第二天晚上,厉云舒坐在柜台里,看着撸起袖子在店里帮忙的顾振远,发出了来自于灵魂深处的拷问。
不是,他不是明白了吗?
他到底明白啥了?
顾振远确实明白了,他明白了,她现在不想再婚,但以后的事儿,她自己也说不准儿。
那就代表,她以后也有可能改变想法,有想找个伴儿的一天。
作为一个男人,被拒绝了,他自然不能死缠烂打,惹人生厌。
但在他对她的感情没有产生改变之前,他还是会待在她身边,做一些自己力所能及,但却又不会让她感到厌烦的事。
到她想法改变的那一天,他希望,自己能是她的第一选择。
十二月一号是发薪日。
厉云舒给秦蓉和黄秋燕还有秦野发了工资,她前脚把工资发给秦野,他自己留了五块钱零花,剩下的又全部交给了她。
厉云舒拿着上个月店里赚的两千多块钱,存进了银行里,又用秦野的证件开了个户,把他交给她保管的工资,存进了银行里。
“个十百千万……”厉云舒数着存折上的数,“一万一千块钱。”
厉云舒把存折贴在胸口,她现在也算是靠自己成为了万元户了。
等过完年,她要看看房子,先买上一套四合院儿。
把存折揣进包里,厉云舒又去了一趟电信局,问了一下她排到哪儿了?还有多久才能装电话。
这年头个人想装个电话可真不容易,安装电话费很贵,要两三千不说,还得申请排队呢。
“李记饺子店是吧?快了,过完年应该就能安装。”
过完年才能安装,哪里叫快了?分明就是还早呢。
虽然心里在吐槽,但厉云舒还是笑着说了一句:“谢谢啊。”转身离开了电信局。
厉云舒戴上手套,刚要跨上自行车回家,就遇到了来电信局交电话费的厉韵姝。
看到她,厉云舒还怔了一下,自从厉韵姝出了事儿,她就没再见过了,都快忘了这号人了。
厉韵姝今天穿了一件白色水貂皮毛的皮草大衣,戴着褐色的贝雷帽,依旧精致高贵,就是这脸上有粉都遮盖不住的疲惫和憔悴,到底还是跟以前有些不一样了。
厉韵姝看到厉云舒也是一怔,随即眼中闪烁着嫉恨之色。
厉云舒看了厉韵姝两眼,也没有跟对方打招呼的想法,骑上自行车就走。
当车子从厉韵姝身旁过时,她突然喊道:“李书萍,你现在应该很得意是吧?”
得意,厉家人不要也不管她这个养女,现在厉家就她一个厉三小姐了。
“嘎吱……”
厉云舒捏了刹车,单脚踩着地,看着厉韵姝问:“我为什么要得意啊?黄、红、艳。”
厉韵姝气得面容扭曲了一瞬,这个贱人故意说她的本名,分明就是在羞辱她。
“我不叫黄红艳,我叫厉韵姝!”她大声纠正道。
厉云舒耸了耸肩,“哦,你爸妈要是知道,你不想承认这个他们给你取的名字,一定会很难过吧。”
“你……”厉韵舒气得面容扭曲。
这个贱女人,分明就是在嘲讽她不认亲爹妈。
“李书萍你少得意,就算厉家不要我这个养女了,你这个亲女儿,也只是一个上不得台面的文盲,只会给厉家丢人的个体户。你以为,有几个人能看得起你?别人对你客气,不过都是看在厉家的面子上罢了。”
厉云舒用小拇指掏了掏耳朵,冲着厉韵姝弹了弹根本就不存在的耳屎,“那还能比你收受贿赂,被降职党内通报,更上不得台面,更丢人吗?”
“有几个人能看得起我,我是不知道,但我知道现在肯定是没一个人能看得起你。”
厉韵姝气得双目圆瞪,用颤抖的手指着厉云舒,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厉云舒看她颤抖的手指一眼道:“手抖得这么厉害,去医院看看吧,小心是帕金森综合症哦。”
说罢,厉云舒便骑着自行车走了。
厉韵姝弯腰从地上捡了块石头,朝着厉云舒砸去,嘴里还骂着:“贱人……”
可惜没有砸到。
她好恨李书萍,李书萍没出现之前,一切都好好的,她的人生顺利精彩极了。
可自从李书萍出现后,她的人生就越来越坏。
上个星期她在天桥上遇到个算命的,算命的说,她本来应该是大富大贵,一生顺顺利利,还特别享福的命格。
可一个原本不该出现的人,突然出现了,还夺了她得命格,所以她的人生才会变成一团糟。
显然,这个不该出现却突然出现,还夺了她命格的人,就是李书萍。
这叫她怎么能不恨!
“李书萍,我不会让你好过的,我不会的。”厉韵姝咬着后槽牙恶狠狠地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