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荒城的夜色被硝烟染成灰黑色,断壁残垣间零星的火焰仍在苟延残喘,烧焦的木头与血腥味混在一起,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心头。唐王府内,一盏摇曳的烛火将阴影投射在青砖地上,随着瓷器碎裂的巨响,烛芯猛地跳动,飞溅的火星落在羊皮密报上,差点点燃 “三王谋反” 四个刺目的血字。
唐战天捏着密报的手指节发白,青筋在皮肤下突突跳动,仿佛随时会冲破桎梏。他的战甲还沾着前日与血月教厮杀的血渍,此刻却顾不上擦拭,一脚踹翻雕花木椅,震得房梁上的积灰如细雪般簌簌落下。“当我在前线浴血奋战时,他们却躲在王府醉生梦死,如今倒学会倒打一耙了?” 他的声音低沉而冰冷,像是从九幽地狱传来的宣判。
一旁的老管家捧着修补三次的青花瓷瓶,浑浊的眼睛里满是担忧,双手止不住地微微颤抖:“王爷,三皇叔在城西校场集结了五万私兵,还散布谣言,说您勾结星盟,是东荒的卖国贼...” 话音未落,角落里突然传来一阵呼噜声。唐战天循声望去,只见黑袍人歪在太师椅上,破锣倒扣在脸上,嘴角还挂着口水,怀里紧紧抱着个锈迹斑斑的破葫芦。
“混账东西!” 唐战天抄起案上的镇纸就砸过去,“你不是号称消息灵通,连黑市最隐秘的交易都能打听到?三王谋反这么大的事,为何半点风声都没有?” 黑袍人被镇纸砸中脑袋,“嗷” 地一声蹦起来,破锣 “当啷” 扣在脸上,只露出一双惊恐的眼睛:“冤枉啊!我最近忙着研究怎么用这破葫芦吸星盟战舰的尾气,想搞点稀罕玩意儿去黑市换钱,这才...”
话没说完,冰狼从桌底窜出来,一口叼住他的裤腰带往后拖。黑袍人顿时手忙脚乱,一边挣扎一边尖叫,结果裤子被扯下大半,露出印着卡通小猪的内裤。老管家轻咳两声,赶紧低头整理被震歪的官帽,耳朵尖却红得发烫。
“集结虎卫,随我去城西。” 唐战天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怒火,披上染血的战甲。腰间玉佩上的龙纹在烛光下泛着冷冽的光芒,仿佛在为即将到来的战斗蓄势。三百虎卫早已在王府外待命,他们手持漆黑长刀,甲胄上的龙形图腾在夜色中若隐若现,肃杀之气扑面而来。
城西校场,五万士兵排列整齐,甲胄碰撞声如同海浪般此起彼伏。三皇叔懒洋洋地坐在虎皮大椅上,鎏金酒壶在他手中轻轻摇晃,酒香混着血腥味飘散在空中。看到唐战天带着三百人前来,他仰头大笑,酒水顺着嘴角流下,在华贵的锦袍上晕开一片污渍:“侄儿来得正好,如今东荒群龙无首,不如现在跪下叫一声‘东荒之主’,我还能留你个全尸。”
“就凭你?” 唐战天冷笑一声,声音在寂静的校场中格外清晰。他身后的虎卫同时抽出长刀,刀刃在月光下闪烁着森然寒光。三皇叔脸色一沉,大手一挥,五万私兵瞬间将校场围得水泄不通,此起彼伏的呐喊声响彻云霄:“唐战天通敌叛国,人人得而诛之!”
黑袍人躲在冰狼身后,探出半个脑袋,声音都在发抖:“这阵仗,比我在黑市被二十个仇家追杀还吓人十倍!要不咱们先溜?” 冰狼回头瞪了他一眼,尾巴狠狠甩在他腿上,疼得他龇牙咧嘴,却不敢再出声。
千钧一发之际,唐战天突然扯开衣襟,胸口的龙血印记发出刺目金光。那光芒如同一轮小太阳,照亮了整个校场,也照亮了每一个士兵的脸庞。半年前,唐战天以命为祭唤醒龙脉,这道印记正是龙脉认可的象征。士兵们看到光芒,顿时骚动起来,握着兵器的手开始微微颤抖。
“你们看清楚!” 唐战天怒吼一声,声如洪钟,“三王私铸兵器、强抢民女、勾结外敌,桩桩件件,证据确凿!” 他伸手一挥,几名虎卫抬着几个木箱上前,箱盖打开,里面堆满了账本、密信和兵器图纸。人群中响起一阵哗然,窃窃私语声此起彼伏。
三皇叔脸色骤变,恼羞成怒地抓起酒壶砸向唐战天:“给我杀!谁取他首级,赏黄金万两!” 然而,回应他的不是如潮的攻击,而是前排士兵突然调转矛头,将兵器对准了后方的叛军将领。原来,唐战天早派亲信混入军中,此刻举着盖有王府印信的密函高喊:“三王谋反证据确凿,王爷有令,胁从者不问!弃暗投明者,既往不咎!”
混乱中,三皇叔见势不妙,翻身上马企图逃跑。黑袍人见状,眼睛一亮,抄起破葫芦就扔了过去:“看我的‘神器’!” 葫芦在空中划出一道抛物线,不偏不倚绊住马蹄。三皇叔惨叫一声,从马上摔了下来,狼狈地在地上翻滚。黑袍人叉腰大笑:“哈哈!叫你嚣张!” 话没说完,葫芦口突然喷出一股刺鼻的黑烟,熏得他涕泪横流,连连咳嗽。
唐战天趁机飞身跃起,长剑如闪电般出鞘,剑尖抵住三皇叔咽喉:“当年父皇托孤于你,你就是这么报答的?” 三皇叔脸色惨白,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滚落,嘴里不停地求饶:“侄儿饶命!都是奸人挑拨...”
当夜,东荒城城头高悬三颗人头。唐战天站在王府墙头,望着天边如血的残月,晚风掀起他的衣角,露出腰间玉佩上微微发光的龙纹。他喃喃自语:“血月教、星盟、仙界... 你们以为我会倒下?东荒,永远是我唐战天的东荒!” 而在北域的黑暗深处,灰袍人盯着水晶球里的画面,脸上露出阴森的笑容:“唐战天,这不过是开胃小菜。真正的好戏,才刚刚开始...”
此时的东荒城,虽然叛乱已平,但暗流仍在涌动。街角的酒馆里,几个醉汉凑在一起窃窃私语;城门口的守卫在检查过往行人时,眼神中多了几分警惕;而在唐王府内,唐战天召集心腹,正在谋划着如何应对接下来更大的危机。窗外,乌云逐渐聚拢,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黑暗中悄然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