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即便按照周怀瑾的要求，今天尽量要对季辰顺毛捋。
可刚才那句“你马是批发的”还是成功将季肃鸣破防。
他额头青筋暴起，手砸的琴盖生疼。
“你有本事再说一遍，那是我妈！你奶奶！”
季辰耸耸肩，毫不在意的回道。
“现在想起那是你妈了？”
事先声明，季辰并非是对这个在他还没出生就过世的奶奶有什么不满。
此马非彼马，它是虚拟的，是不存在的，是季辰杜撰的。
单纯是想表达对季肃鸣说的壁画的无语。
虽然不可能，但假设，季辰真见到了季肃鸣的马，他一定会礼貌的问上一句奶奶好。
当然，季辰能从那么多骂人的话中选这个，一定有他的道理。
他勾起嘴角，杀人诛心道。
“别装出一副孝子的嘴脸，你这伪君子。”
“她老人家过世的时候，你不是连葬礼都没去吗。”
“爷爷说这话时还特意嘱托我，如果以后你拿奶奶来压我，就让我这么怼你，你不配。”
季肃鸣的表情变得狰狞，攥紧的双手正止不住的发抖。
不用怀疑，是气的。
如果换做以前，季肃鸣早就一巴掌扇上去了。
可季辰这混小子偷偷学了格斗。
之前阻止他上大学时，季肃鸣想动手结果就让按墙上了。
打是打不过，只能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他松开手，长叹一口气。
“我知道，你对我和你妈有怨言，可我们也是第一次做父母……”
季辰摇摇头。
“低阶的道德绑架。”
是，你们确实是第一次做父母。
这没毛病。
“但你们不是第一次做子女。”
怎么可能不知道好父母是什么样的？
更何况有爷爷和姥姥那么善良温柔的人做榜样。
“自己是人渣就大胆承认，别甩锅谢谢。”
“……！”
季肃鸣的鼻子止不住的抽搐，脸上的皱纹越发的明显。
这小子，愈发的牙尖嘴利了。
不过，为了顾全大局，只能先隐忍不发。
“我们不说这个了。”
他摇摇头，把亲子鉴定单夹回乐谱，合上。
“我知道你回来的目的是什么。”
无非是要求自由。
“我们可以答应，再也不插手你们的人生，但也有相应条件。”
“我猜也是……”
季辰自然不会傻到相信季肃鸣。
更不会觉得这个人猜到了自己的真正目的。
但在没摸清对方的底牌前，他不打算先暴露。
于是顺着他的话问。
“有什么要求，说来听听。”
当然，只是好奇罢了。
季辰不打算答应季肃鸣任何要求。
除了索要这几年的抚养费，这个他真得答应。
法律规定的。
季辰都这么说了，季肃鸣也不废话。
直截了当。
“先配合我把姜家人糊弄过去。”
季辰眼神一凝。
果然，姜家三口的到来是意外。
他催促道。
“理由告诉我。”
“因为这是家丑，不可外扬，而且……”
说到这里，季肃鸣顿了顿。
表情随即变得严肃起来。
似乎是在思考怎么说合适。
可想来想去，在这件事，他和季辰貌似是一条战线上的。
没必要防来防去。
他将头发往后一捋。
“我就直说了吧，他们姜家染上传销了。”
“嚯？”
这是今天晚上季辰头一次对季肃鸣的话起了兴趣。
“怎么回事？”
小时候他没事干就往姜家跑，也算熟悉那两个父母。
虽然有点溺爱孩子，但不像是蠢人。
怎么会碰传销呢。
季肃鸣摇摇头，他虽然不关心，但也很纳闷。
“这事还要从好几个月前说起。”
他和周怀瑾的婚后共同财产一直是有数的，为的就是为以后离婚做准备。
直到有一天，他发现周怀瑾没经过他同意，用了八十万不知道干啥去了。
一问才知道，借给张萍了。
他和姜怀远是结婚后认识的，可周怀瑾和张萍却是发小。
八十万不多不少，但借给她干嘛了，季肃鸣必须知道。
结果周怀瑾的回答让季肃鸣大跌眼镜。
“张萍拿去买茶了。”
季辰:“？？？”
啥玩意……茶？
是他想的那个吗？
季肃鸣叹了口气。
他听到的时候也是季辰那个表情。
至于后来，别说还钱了，张萍甚至隔三差五就上他们家游说。
说什么冀城经济不好，他们的建筑公司都没法干了。
然后就开始讲发财的路子，什么直销啊、代理啊、模式啊……
话里话外，就是想给周怀瑾和季肃鸣洗脑，拉他们入伙。
季家和周家的产业本来也不在冀城，他们只是住在这里而已。
换句话说，冀城经济发展不好没什么影响。
再说了，他们俩虽然人品不咋样，但好歹都是高学历。
自然不可能上当。
那ppt里讲的金字塔模式，一看就知道。
纯特么传销！
而且是南派的那种！
于是，从那天起，季肃鸣开始有意疏远两家关系。
“这就是我为什么让你和姜家那个女孩保持距离，还好你和她闹掰了。”
季肃鸣松了口气，这是好消息。
如果季辰真的和姜舒菡成了，张萍估计会想方设法的拉拢他吧。
“虚伪。”
季辰毫不客气的讽刺。
和传销不传销的没关系，他和姜舒菡划清界限没有季肃鸣他们那么复杂的理由。
单纯是为了自己，更是为了季倾颜。
“虚伪？你还是孩子的想法。”
季肃鸣露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以前光顾着教季辰技艺，忘了教他为人处世了。
即便是要断交，至少面子上还得过得去。
太直接会出问题。
就像今天。
这不，人家找上来了。
“那又如何，你该怎么拒绝怎么拒绝。”
季辰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我可不想掺和这种破事。”
传销就跟赌和毒一样。
染上了人就废了。
再说了，他今天回来可不是为了帮季肃鸣解决麻烦。
他没有这个义务。
“你赶紧去解决，然后把他们撵走。”
别影响他谈单开户口的事。
“如果真有这么简单就好了。”
季肃鸣眉头拧成“川”字。
从下午张萍他们一家到来后，就对传销的事三缄其口。
反而是在聊姜舒菡和季辰的感情问题。
不过说了半天，无非是季辰交了女朋友，并且和姜舒菡断交这种季肃鸣早就知道的事。
可都是在社会上摸爬滚打这么久的老油条，每句话背后都有深意。
他大胆猜测，开口道。
“他们今天八成，是冲着你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