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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二十日·广州番禺·汉军广东道都督府

来自瀛洲的使者,押解着一个被五花大绑、衣衫褴褛却依旧挺直脊梁的汉子,恭敬又忐忑地立在堂下。那被绑之人,正是前陈国瀛州刺史周文育,此刻他虽为阶下囚,但一双虎目怒睁,瞪着堂上端坐的汉军广东道都督独孤信,毫无惧色。

使者深深一揖,语气谦卑得近乎谄媚:“启禀独孤大都督,在下奉我家族长钟公(钟士雄)之命,特将此獠押解而来。钟公言道,身为瀛洲乡野之人,本不敢过问官家之事。奈何陈国朝廷苛政暴敛,鱼肉百姓,我瀛洲士民苦之久矣!更有这周文育为虎作伥,助纣为虐,实乃糊涂酷吏!钟公不忍乡梓涂炭,故起兵驱逐此僚,还瀛洲以清净。然闻听此人与汉王陛下似有故旧之谊,钟公不敢擅自处置,特命在下将其完好无损送至汉国,交由汉王殿下圣裁。是杀是留,全凭汉王旨意。” 使者一边说,一边偷眼观察独孤信的神色。

独孤信他对瀛洲那场由豪酋钟士雄掀起的、打着“抗暴”旗号的政变,早已通过绣衣卫的情报了如指掌。

此刻闻言,他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温和与赞许,顺着对方的话说道:“钟公身为一方豪杰,能体恤民情,不畏强权,守护乡里百姓安宁,实乃难得之才,令人敬佩。” 他的语气不疾不徐,听不出太多情绪。

使者心中一喜,暗道果然如族长所料,汉国对陈国之事乐见其乱。他连忙按照钟士雄事先的叮嘱,进一步套近乎:“大都督过誉了。实不相瞒,我家钟公虽久居岭南,但祖上乃是中原颖川钟氏之后,世代诗书传家,忠良之后。其先祖亦曾为汉臣,说起来,与汉国亦是同根同源,血脉相连啊。”

独孤信微微颔首,心中明了对方这是在为日后可能的依附或交易铺垫名分。他顺着话头道:“哦?竟是颖川钟氏之后?这可真是他乡遇故人了。既是同根同源,自当多多亲近,互通有无才是。”

使者要的就是这句话!他立刻大喜过望,连连躬身:“正是此理!正是此理!钟公亦常言,心向汉室,愿与大汉永结盟好,还望大汉能多多体恤我瀛洲百姓之苦,给予些许支持!” 话说到这里,双方都心照不宣地没有触及“瀛洲归属”这个敏感问题。实际上,钟士雄赶走周文育后,早已自称“瀛州刺史”,割据一方。

而对独孤信和汉国而言,在岭南腹地出现一个亲近汉国、敌视陈国的割据势力,无疑是牵制陈国、搅乱其后方的一步好棋,自然乐见其成。

“好说。”独孤信淡然一笑,转头对身边的司马吩咐道,“钟公深明大义,初次来往,不可怠慢。去取新制长枪一千柄,赠予钟公,以壮其军威,守护乡梓。”

“谢大都督厚赐!”使者心中一块大石落地,脸上笑开了花,千恩万谢地带着丰厚的“回礼”离开了都督府。

待使者身影消失,独孤信脸上的客套笑容渐渐收敛。他目光转向堂下依旧被缚、一脸倔强的周文育,对左右道:“给周将军松绑。”

亲兵上前,利落地割断绳索。周文育活动了一下被捆得发麻的手腕脚踝,却只是冷哼一声,扭过头去,别说感谢,连正眼都不瞧独孤信一下。

这态度立刻激怒了一旁侍立的大将李穆。李穆性情刚烈,上前一步,指着周文育斥道:“呔!你这厮好生无礼!我家大都督好心救你,免你落入那钟士雄之手受辱,你连句人话都不会说吗?!”

周文育闻言,猛地转回头,怒视李穆,声音因激动而有些沙哑:“救我?哼!我周文育虽是一介武夫,却也听闻独孤大都督名满天下,素有爱民如子、嫉恶如仇之美誉!今日一见,哼,不过是与那夺我州郡、祸乱地方的奸佞豪酋沆瀣一气、蝇营狗苟之徒!看来天下传言,果然多不可信!” 他这话说得极重,直指独孤信是伪君子,与贼寇同流合污。

堂下众汉军将领顿时哗然,纷纷对周文育怒目而视,更有脾气火爆的已经手按刀柄,只待独孤信一声令下,便要上前将这不知死活的前陈国将领砍翻在地。

然而,独孤信却并未动怒。他神色平静地看着愤慨的周文育,仿佛在看一个闹别扭的后辈,淡淡开口道:“周将军言重了,也想岔了。信身为外臣,奉王命镇守岭南,职责所在乃是保境安民,至于陈国内部州郡官员更迭、民变纷扰,实乃贵国内政。我汉国向来尊重邻邦,岂有轻易干涉之理?将你从钟士雄手中接过来,不过是念及你或许与汉王有旧,不忍见你受辱罢了,谈不上‘救’,更谈不上‘苟合’。”

周文育被他不软不硬地顶了回来,一时语塞,但怒气未消,梗着脖子道:“既然都督口口声声说不干涉我陈国内政,那好!可否放周某回去?”

这时,一直站在独孤信身侧,新任的副都督侯瑱缓缓开口,他的声音沉稳,带着一种洞悉世事的冷静:“放周将军回去,自然可以。但侯某冒昧一问,将军回去之后,意欲何为?”

周文育毫不犹豫,斩钉截铁道:“自然是返回瀛洲,调兵遣将,剿灭钟士雄此獠,收复失地,以正国法!”

侯瑱微微挑眉,继续问道:“哦?剿灭钟士雄?却不知周将军打算用多少兵马去剿?那钟士雄乃岭南大豪,根基深厚,振臂一呼,轻而易举便可调动五万僚兵为其效死。且他此番起事,打着‘抗暴’旗号,在瀛洲颇得一些受够压榨的百姓之心。将军自忖,需多少人马,方有胜算?”

“这……”周文育顿时被问住了。他虽在岭南征战多年,但主要是剿灭小股叛乱,像钟士雄这样坐拥根据地、兵多将广、还有一定民心的豪酋,他从未单独面对过。他不是岭南本地人,在这里并无根基,想要剿灭钟士雄,没有十万大军,根本是痴人说梦。他现在哪里集结得出十万大军?他脸色一阵红一阵白,说不出具体数字。

侯瑱见周文育语塞,知道自己说中了要害,不紧不慢地继续道:“将军若在岭南募不到足够的兵,自然只能回建康向贵国皇帝陛下求援。不过,侯某劝将军,最好还是省了这番心思,暂且不要回建康为好。”

周文育一愣,不解道:“为何?陛下定会为我做主!”

侯瑱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从怀中取出一份卷宗,轻轻抛到周文育面前的地上。“将军不妨先看看这个,再言回建康之事不迟。”

周文育疑惑地捡起卷宗,展开一看,脸色骤然变得惨白!这是汉国绣衣卫收集的情报,上面赫然记载着:约一个月前,陈国皇帝陈霸先在皇业寺遭遇中军部分将领的叛乱袭击!叛乱虽被镇压,但皇后章氏、侄子临川王陈蒨皆不幸罹难,陈霸先本人也受了不轻的伤。目前,陈霸先正命心腹大将杜僧明全力清洗中军系统,尤其是其中出身三吴地区的将士,建康城内风声鹤唳,暗潮汹涌,人人自危!

“这……这怎么可能?!”周文育握着卷宗的手微微颤抖,他没想到自己离京这段时间,后方竟然发生了如此惊天动地的变故!更没想到,陛下力主推行、本以为能强国富民的“新政”,竟会引发如此激烈的反弹,酿成这般惨祸!

如此一来,他丢了瀛洲重地,此时若灰头土脸地回到那个正在流血和清洗的都城,陈霸先震怒之下,会如何对待他这个“丧师失地”的败军之将?

恐怕会拿他祭旗,以震慑朝野、平息众怒!想到此处,一股寒意从周文育脚底直冲头顶。

侯瑱不给他太多消化震惊的时间,再次开口,问题却转向了看似不相干的方向:“周兄,侯某再冒昧问一句,贵国皇帝陈霸先,待你如何?”

周文育尚未从方才的震惊中完全回神,下意识遵从本心答道:“陛下……待我恩重如山,拔擢于行伍,委以方面之任,文育没齿难忘。”

侯瑱点点头,又问:“那……已故的陈庆之陈都督,待你又如何?”

提到陈庆之,周文育眼中闪过强烈的悲痛与追念,语气变得无比肯定:“陈都督对我,恩比天高,义比海深!若无都督提携教诲,便无今日之周文育!” 陈庆之不仅是他的上司,更是他的恩师和偶像。

侯瑱却摇了摇头,叹息道:“周兄,请恕侯某直言。你说陈都督对你有恩义,我信,天下人也信。但你说陈霸先待你‘恩重如山’?请恕我不敢苟同。”

周文育闻言,怒意再起:“侯都督!你此言何意?你了解我与陛下之间的事吗?岂可妄加评判!”

侯瑱神色不变,目光坦然地看着周文育:“侯某对事不对人。我只说我所见所析。敢问周兄,陈霸先明知岭南情况复杂,豪酋林立,民风彪悍,新政推行更是阻力重重,险象环生。他却只让你带着区区三百亲兵,便赴瀛洲这龙潭虎穴上任刺史。周兄久在岭南,当知在此地,便是带三万精兵,也未必敢说能镇住场面,保得自身无虞。他却只予你三百人……此举,究竟是信任倚重,还是……其心可诛,有意将你置于死地,或借刀杀人呢?”

这番话,如同一声惊雷,在周文育脑海中炸响!他并非蠢人,只是以往被“忠君”思想和个人情感所蒙蔽。此刻被侯瑱这局外人毫不留情地戳破,许多被忽略的细节瞬间涌上心头——陈霸先对他与汉王刘璟过往交情的微妙态度,朝中一些针对他的流言蜚语,此次任命前某些意味深长的“叮嘱”……原来,自己满怀壮志赴任,在有些人眼中,竟可能是一场精心的算计或冷酷的抛弃!

想到自己年已三十二,自以为觅得明主,欲施展抱负,却不料从头到尾可能都只是别人棋盘上的一颗棋子,用之则取,弃之则舍……一股巨大的悲哀、愤怒与无力感瞬间淹没了他。他紧握拳头,指甲深深掐入掌心,身躯微微颤抖,脸上神色变幻不定,最初的倔强被深刻的痛苦和幻灭感所取代。

侯瑱察言观色,知道火候已到。他放缓语气,但话语中的意思却不容拒绝:“周兄,实不相瞒。今日你既然踏入了这都督府,见到了大都督,知道了这些事,恐怕……是走不得了。”

周文育猛地抬头,眼中闪过厉色:“怎么?你们要杀我灭口?”

侯瑱摇头:“非也。汉王爱才,大都督惜才。我们是想劝周兄,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陈国已是是非之地,陈霸先……恐非明主。何不转投汉国,以周兄之才,必能大展宏图,也不负陈都督当年对你的期望。”

周文育沉默片刻,嘶声道:“若我……不愿呢?”

侯瑱似乎早料到他会这么问,脸上露出一丝奇特的微笑,缓缓吐出几个字:“那我只有请陈驸马(陈昕)出山了。”

周文育浑身剧震,如遭雷击!陈昕,那是陈庆之最小的儿子,他恩师的骨血!当年陈庆之逝世后,他曾指天发誓,此生必尽全力守护陈昕无恙!

侯瑱看着他瞬间变化的脸色,补充道:“陈驸马如今正在汉王身边,安然无恙,且颇受汉王关爱。”

周文育闭上眼睛,长长地、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般叹了一口气。再睁开时,眼中的怒火、悲哀、挣扎都已褪去,只剩下深深的疲惫和一丝认命般的决然。

他对着独孤信的方向,单膝缓缓跪地,声音沙哑却清晰:“罪将周文育……愿为汉国效力。”

独孤信见状,立刻起身,快步上前,亲手将周文育扶起,温言道:“周将军深明大义,信深感欣慰。汉王求贤若渴,知将军来归,必定欣喜。来人,先送周将军下去,好生沐浴更衣,妥善安置歇息!”

待亲兵引着神情复杂、步履略显蹒跚的周文育离开后,独孤信才略带好奇地看向侯瑱:“侯都督方才最后提及陈昕,周文育便立刻降了,此是何故?”

侯瑱微微一笑,解释道:“末将此次随大王南征,闲暇时曾与陈昕一同用饭。席间陈昕提及,周文育是他父亲生前最信赖的部将之一,更是他的结拜义兄。陈都督逝世后,周文育曾立下誓言,此生必以性命护得他的周全。所以,一提陈昕,他便明白,他牵挂的人在我们这里,而且过得很好。他重情重义,为了兑现对恩师的诺言,也为了给驸马寻一个更安稳的依靠,自然会做出选择。”

独孤信听罢,不禁抚须感叹,目光中流露出赞赏:“原来如此……唯才唯德,能服于人。周文育是忠义之人,汉王以诚待之,以情动之,更护其恩师之后,焉能不降?侯都督今日一番话语,抽丝剥茧,直指人心,功不可没啊。”

侯瑱谦逊地拱手:“大都督过奖,皆是汉王与大部督威德所致,末将不过顺势而为罢了。”

堂上众人相视,皆感今日又为汉国收得一员难得的忠勇之将,岭南局势,似乎也因此更添了几分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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