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回禀道:“皇上最近去看了雅妃、康妃、顺妃,还去看了良妃娘娘,良妃娘娘上回去禁苑校场伤了眼睛,最近也大好了,听说她缠在眼睛上的纱布已经拿了下来。”
萧云舒无奈地扯了扯嘴角:“皇上还真是雨露均沾。”
爱上谁都好,偏偏爱上一个不该爱上的男人,最后苦的只能是自己。
……
萧云舒不知道的是,沈映阶虽然没有翻阮清梦的牌子,但时常让人暗中给她送东西。
那些精致的首饰、稀罕的糕点、珍贵的药材,总是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阮清梦的寝殿里。
宫人们私下议论纷纷,却无人敢在萧云舒面前多嘴半句。
下午,紫宸殿内炭火融融,沈映阶正批阅奏折,蔡宝高高兴兴地进来禀报:“皇上,奴才派人去寻了最好的匠人,这秋千可要现在开始建?”
沈映阶搁下朱笔,眼中浮现出温柔的神色:“现在就造,先搭起来。”
他走到窗前,望着金宁宫的方向:“等到来年开春,再移栽些海棠、杜鹃过去。这样她荡秋千的时候,周围也不至于空荡荡的,花儿盛开蝴蝶飞舞,才更有趣味。”
蔡宝躬身笑道:“皇上英明,阮娘娘最喜海棠,若是见着这景致,定会欢喜。”
想到花草,沈映阶忽然起身:“去暖房看看。”
冬日里的御花园一片萧条,唯有几株腊梅在寒风中傲然绽放。沈映阶披着玄色大氅走过覆霜的石径,忽然在暖房的窗后看见一抹熟悉的身影。
阮清梦正踮着脚尖,试图取下高处的一盆绿萼梅。她今日穿着藕荷色绣缠枝纹的袄裙,发间只簪了一支白玉兰花簪,在满室姹紫嫣红中反倒格外清丽脱俗。
沈映阶快步走进去,一手扶住她的腰,一手轻松取下花盆:“当心。”
怀中的佳人惊得转身,杏眸圆睁,樱唇微启,发间幽香扑面而来。
“皇,皇上?”
阮清梦慌忙要行礼,却被沈映阶扶住。
他低头看她染上绯红的脸颊,声音不自觉地放柔:“怎么亲自来取花?让宫人送去便是。”
阮清梦垂下眼帘,长睫在瓷白的肌肤上投下浅浅阴影:“臣妾是想挑一株最精神最好看的,开的最好的花儿放在皇上的御书房,这样,皇上看到这花儿的时候,就能想到臣妾了。”
沈映阶很想说,他不看到她送的东西都会想到她,若是日日看着她送的花儿,岂不是要相思更甚?
温香软玉在怀,沈映阶就有些把持不住了。
他本就是血气方刚的年纪,这些日子每天都去看他不喜欢的女人,那些女人没有一个能让他舒坦,上次可她在紫宸殿那一回之后,就让他惦记到了现在。
憋了许久,终是忍不住了。
蔡宝见皇上抱着阮清梦去了檀木屏风后的软榻,面露难耐之色,忙打发宫人出去,亲自守在门口,不让任何人靠近。
这屏风后的暖阁小榻上铺着厚厚的绒毯和靠枕,本是供宫妃小憩之用,蔡宝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也不知道这小榻能不能承受的住皇上那雷霆之力。
一瞬的慌乱过后,他在外头吩咐金宝:“快去拿些干爽的衣物过来,还有,命人在暖阁后面的净房里准备沐浴的热水和花瓣,再让御膳房去煮梨汤!”
花香氤氲,炭火温暖,窗外雪落无声,暖阁内的二人低声细语,情意渐浓。
“皇上,天还没黑呢……”
温热的唇压下来时,有蝴蝶惊飞过他们交叠的衣袖。
沈映阶先前也是重规矩的,可在阮清梦这儿早就没了规矩,怎么舒坦怎么来。
他将人压在身下,吻得极有耐心,先是轻蹭她唇上未点胭脂的天然嫣红,待她呼吸乱了,才含住下唇细细厮磨。
阮清梦攥着他衣襟的手渐渐发软,指节蹭到龙袍领口微凉的珍珠,却被他捉住手腕按在榻上,十指相扣。
花影摇曳,罗衫半解,沈映阶炽热的大掌按在她的腰间。
琉璃窗外雪落无声,里头却春意盎然,海棠堆锦,绿萼含香,蒸腾的暖雾给阮清梦的眉眼蒙上一层朦胧水色。
……
等阮清梦从暖房里面出来的时候,外头的天色已经全黑了。
沈映阶是先出去的,阮清梦等他走远了,又缓了好一会儿才从暖房里出来。
每回和沈映阶折腾完,她都是双腿发软,后腰发酸,看来下回得提前准备个软垫垫在腰下,缓解这勇猛的力道才行。
阮清梦心里惦记着林婉妆的事情,上了轿撵回了金宁宫,等着扁鹤青的查验结果。
而方才欢好过的沈映阶,思绪却没有那么快的从情.欲之中抽离出来。
他坐在桌案前,不由地抿唇回味起来。
方才那小榻虽说有些挤了,但滋味着实妙不可言,不管是谁在上面谁在下面,阮清梦总能带给他不一样的,非比寻常的刺激体验。
沈映阶忽而觉得,这暖房也是个和她幽会缠绵的好地方,在那里竟是让他感受到了一种偷.情的快.感。
蔡宝一直站在一旁观察着沈映阶的神色,见他盯着桌子上的那盆绿萼梅看,琢磨着皇上肯定是在想着暖房里的事情。
他试探着开口问道:“皇上,奴才觉着里头的小榻太小了,奴才这就让人去换一张大的来。”
沈映阶抬手示意他不必如此:“小榻有小榻的好处,不必换了。”
寝殿里面的床榻够大,他可以抱着她随便滚。
暖房里面的小榻拥挤,却也让她无处可躲,只能在他的身下承欢。
各有好处,各有滋味。
……
两日后,阮清梦又去了辰庄宫。
殿内药味比先前更浓,林婉妆倚在软枕上,眼下泛着淡淡的青黑,显然这两日未曾安睡。见阮清梦进来,她立刻挥退左右。
“可查出来什么了?”
阮清从袖中取出一个锦囊,将上次蓝雨交给她的那些胭脂、熏香的香粉都倒了出来。
阮清梦缓缓说道:“传统的银针试毒,只能试出砒霜,而乌头碱、马钱子碱……用银针是试验不出来的。”
砒霜就是三氧化二砷,但因为在这里,目前提纯技术不完善,砒霜里面常含有硫磺之类的硫化物杂质,银针与硫化物反应生成黑色硫化银,导致银针表面变黑。
若是纯度极高的没有硫杂质的砒霜,银针不会变黑,用银针是试探不出来的。
而剧毒的氰化钾、乌头碱、马钱子碱、汞盐、铅盐,多数不与银直接反应,用银针也试探不出来。
阮清梦在心里过了一遍化学方程式,但想着就算是说了,林婉妆也听不明白,索性直接从怀里掏出来一颗珠子。
“这是我找信得过的御医做的避毒珠,只要接触到有毒之物,珠子就会变色。”
说着,阮清梦用避毒珠分别试了这几样物品,珠子都没有变色。
林婉妆皱眉:“这不都没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