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齐呼,“恭迎太皇太后回京,千岁千岁千千岁。”
“都起来。”
“皇祖母气色真好,看来'阴阳调和术'很有效啊?”
太皇太后大笑,三个男宠立刻娇羞低头。
云影对着三个男宠窃笑。
焱渊突然将他往前一推:“孙儿把这个也送给您?”
太皇太后眯眼道:“嗯,不错,不错。”
云影吓得差点原地去世:“奴才...奴才最近在练葵花宝典...”说着开始挖鼻孔,对眼。
太皇太后笑道:“算了,这傻孩子忠心你,哀家不夺人所爱!”
“皇祖母万安!”嘉敬带着诺宁,昭昭。
“皇奶奶万福!”明珠,明华上前行礼。
“哎呦,哀家的好孩子们!都起来。”太皇太后拉着嘉敬的手热泪盈眶,“瘦了许多……皇帝这事办得好,彰显国威。”
浩浩荡荡到了宜寿宫。
众妃按位份列队请安。
太皇太后端坐罗汉榻,以佛礼赐福。
岳皇后率先奉茶,头戴九尾凤冠,正红蹙金翟衣:“恭请皇祖母福寿绵长。”
“好孩子。”太皇太后赐下《金刚经》金粉抄本,“你持重,该读些静心的。”
宁馥雅着胭脂红织锦宫装上前,丹凤眼飞挑:“臣妾日夜为老佛爷诵经祈福。”
得赐和田玉观音簪。
轮到姜苡柔,发间簪青玉响铃步摇,她今日特意穿了月白绣银昙花袄裙,显得娴静温婉。
跪拜时孕肚尚不明显,纤纤素手捧着的是《地藏经》手抄本。
“宸妃?上前来。”
姜苡柔莲步趋前,露出袖口精心绣的卍字纹。
太皇太后捏着她下巴细看:“好个玲珑心肝!”
竟褪下腕间七宝天珠套在她手上,“拿去玩!”
满殿哗然。
那串天珠是吐蕃活佛所赠,连皇后都未曾碰过。
太后酸溜溜道:“母后这般厚此薄彼... 寒了六宫的心啊。”
“你懂什么!”太皇太后翻看《地藏经》手抄本:“人家抄的字字真情实感,你上次送哀家的《心经》还是让小宫女代笔的!别以为哀家老糊涂了!”
太后咬着帕子暗恨:这老妖精一回来就没好事!
太皇太后又慢悠悠道:“至于子嗣...该来的总会来。”
焱渊拉过姜苡柔按坐在身侧软椅,捏了一下她的手:柔柔,谁也不知道咱们已经有了,而且肯定有个皇子。
姜苡柔顿觉压力大,凑近他耳朵:万一是一对女儿呢?....
焱渊瞬间黑脸,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想起满朝文武暗戳戳的嘲讽——陛下,您这生育能力跟您的颜值不成正比啊!
朕这次一定要生个儿子!抱上金銮殿上朝!
宁馥雅盯着姜苡柔腕间天珠,顿觉手里的玉观音簪不香了。
脑海中一直循环一句话:本宫是贵妃,仅在皇后之下,要坐在上面,也是本宫啊,凭什么是低一级的宸妃?凭什么?凭什么!......
德妃上前问安,得了紫檀佛珠手串。
良妃得了艾草菩提子坐垫。
娴妃得了鎏金转经筒。
淑妃得了《妙法莲华经》。
梅昭仪得了金玉木鱼……
轮到襄淑媛时,太皇太后问:“预产期何时?”
“下月中旬...” 襄淑媛还没说完,身后排队的苏贵容道:“正月生的都是讨债鬼呢!”
满殿死寂。
焱渊的脸黑得像锅底:“来人!把这张乌鸦嘴拖出去!”
苏贵容哭爹喊娘地被拖走,“陛下恕罪,嫔妾嘴快了。”
太皇太后打圆场:“皇帝,别听她胡说,正月生的孩子多喜庆!”
宫人奉上茶盏,她刚捧起霁蓝釉茶盏,看清杯底铭文,脸色突变。
“怎会将这等旧物都找得出来?”
这是二十年前太皇太后赐给先帝宠妃——惠贵妃的茶具,后来惠贵妃用这套茶具毒杀了皇后所生的四皇子。
“皇祖母,这事要问长公主。”岳皇后趁机道。
嘉敬扑通跪地:“皇祖母明鉴,孙女确实备了缠枝莲纹茶具。”
她一挥手,侍女立刻呈上簇新的御窑珍品,“只是不知为何,今日呈上来的竟是这套...”
太皇太后拿起新茶具细看,“那这永寿宫的旧物,是怎么混进来的?”
七分热的茶里陈皮气味扑面而来。
连焱渊都知道太皇太后最不喜橘香。
岳皇后瞳孔骤缩——她准备的明明是纯正的雪山云雾!
“皇祖母!”岳皇后解释,“这陈皮绝非孙媳所为!定是...”她突然指向嘉敬,“公主既知茶具被换,为何不早说?”
嘉敬突然叩首:“求皇祖母开恩!皇嫂只是近日劳累...备错了茶叶。”
她抬头时泪光盈盈,“若真要罚,就罚孙女吧。”只字不提茶杯的事。
太后道:“这明显是皇后无能,连茶叶都能弄错。”
“你闭嘴!”太皇太后喝令。
她目光在岳皇后和嘉敬间游移:\"你们一个疏漏,一个隐瞒,当哀家老糊涂了?\"
姜苡柔惊叹,嘉敬真是个高手,皇后以为自己在给对方使绊子,结果掉入对方的陷阱。
焱渊握紧她的手,让她们争,争得头破血流,咱们好好养龙蛋。
“皇祖母息怒。”嘉敬突然用流利梵语诵了段佛经,又奉上手抄经卷,“孙女特意重译了吐蕃文本...”
“罢了。”太皇太后摩挲着嘉敬献上的经书,“即日起,哀家亲自看着你们三个月。”
起身时,岳皇后瞥见嘉敬唇角转瞬即逝的笑意。
原来尚寝局里,早被她安插了人。
这一局,终究是她败了。
入夜,益寿宫内殿。
太皇太后倚在凤鸾榻上,岳皇后为她拆卸九翟冠。
“这珍珠抹额上的南珠,哀家当年赏过你祖母一颗。”太皇太后手指抚过皇后鬓角,“知道为何独独赏她么?”
岳皇后一顿:“因祖母...最得您欢心?”
“错,因她从不问哀家要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