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哙收摊时顺手把一叠黄纸塞进锅底，油汤咕嘟两下，纸角卷了边，冒出一股焦香。他咧嘴一笑：
“这玩意儿比股票还烫手。”
话音未落，刘邦从廊柱后踱出来，袖口一抖，半块风干狗肉掉进锅里，溅起三滴油星。
“烫手？”刘邦夹起那张半湿的黄纸，对着天光一照，上面“汉集团阴间优先股”八个字影影绰绰，“那正好，别捂着，烧了。”
三天后，未央宫前广场摆开三十六口青铜炉，炉身刻着“盈亏同担，生死共济”八字。樊哙带着一队壮汉列队而立，每人怀里抱着十捆印满符码的冥币，面值从一万到一亿不等，背面统一印着狗头图腾，底下小字：“可兑换来世红利，保阴财旺阳运”。
老股东周勃拄着剑站在第一排，铠甲没换，勋章也没摘，盯着那堆黄纸直皱眉。他身后站着灌婴、王陵、夏侯婴，一个个脸色铁青。有人低声问：“这是分红还是送葬？”
正午鼓响，刘邦登台。他没穿朝服，一身短打，袖子里鼓鼓囊囊。他掏出一块狗肉，咔嚓咬一口，油顺着下巴往下淌。
“诸位！”他声音不大，却压住了全场嗡嗡声，“咱不玩虚的。国库现银，够发三天 payroll。再多？没有。但咱有格局。”
他把狗肉往台上一拍，油印子像幅地图。
“阳间钱紧，阴间宽松。我昨夜托人梦里问了阎王，他说——汉集团信誉好，阴司特批‘跨维度分红通道’，烧多少，记多少，来世投胎优先配股，子孙三代免抽成。”
台下一片死寂。
周勃猛地往前一步：“你烧纸钱当分红？拿我们当死人供？”
刘邦不恼，反笑：“格局打开。阴间上市，阳间涨停。你不信命，难道还不信火？”
他一挥手，樊哙点火。
三十多口炉子同时燃起，火焰腾空三尺，黄纸卷曲、发黑、化为灰蝶飞舞。直播镜头推近，特写火焰吞噬“优先股”字样，弹幕刷屏：“我的钱在轮回！”“建议改名叫‘地府Ipo’！”
股价应声跳水。
盘前集合竞价，汉集团股价跌去12%。开盘十分钟，三大股东联名发函，要求立即召开紧急董事会，审计“阴间账目”。民间传言四起，说刘邦疯了，要带着整个集团跳大神。
未央宫东厢，韩信盯着屏幕，手指敲着桌面：“退股申请已收到两千三百七十六份，占流通股18.7%。”
刘邦蹲在炉边，正用筷子翻烧剩下的冥币。他头也不抬：“让他们退。”
“真让他们走？”韩信皱眉。
“走？”刘邦冷笑，“我烧的是纸，他们慌的是心。心一乱，手就抖。手一抖，筹码就松了。”
他夹起一块未烧透的冥币，上面二维码还清晰可辨：“这码扫出来，是‘狗肉债协议生成器’的入口。烧了，等于签了阴阳共认的契约——不信？你试试。”
韩信犹豫片刻，掏出手机一扫。页面弹出：“您已持有汉集团阴间优先股壹亿元，预计来世分红周期：三生三世，附赠孟婆汤VIp免排队权益。”
他抬头：“这……算数？”
“你说呢？”刘邦把手机夺过来，顺手塞进狗肉锅里涮了涮，“系统认的是狗肉分子特征码。谁吃过咱的汤，谁的账户就带香。香到地府，都认得。”
话音未落，吕雉的硬盘突然自动弹出，投影亮起。一段录音播放：“他们怕的不是烧钱，是烧了还涨。”声音低沉，语气笃定，像是某个董事在密会时的私语。
韩信一愣：“这录音……”
“剪的。”刘邦咧嘴，“但话是真的。他们怕的不是荒唐，是荒唐底下藏着的杀招。”
正说着，张良从侧门进来，手里抱着一台银灰色舱体，表面流动着幽蓝光纹。
“到了。”他说。
“啥玩意儿？”樊哙凑过去，鼻子一抽，“味儿不对，不是狗肉。”
“比狗肉贵。”张良轻按舱门，一声轻响，透明盖板缓缓升起，里面菌丝如金线交织，缓缓脉动，“量子级狗肉发酵舱。利用冥币燃烧释放的‘熵减能量’，激活远古K9菌种，二十四小时量产纯正沛县风味狗肉，年产十万吨，估值万亿起步。”
全场静了三秒。
“你烧冥币，”张良看着刘邦，“不是为了哄鬼，是为了喂菌。”
刘邦站起来，拍了拍裤子上的灰：“阴间分红是幌子，资本洗牌是手段，真正的杀招——是让全世界知道，咱的狗肉，能发电。”
他走到发酵舱前，伸手一摸，舱体微微震颤。屏幕上跳出数据流：菌种活性98.7%，dNA匹配度——K9-7。
樊哙瞪眼：“K9-7？那不是我家老黄的编号？”
“巧合。”刘邦笑，“天下狗肉，本是一家。”
张良启动演示视频。画面中，冥币投入燃烧室，火焰呈青白色，能量被导管引入地下培养层。菌丝疯狂生长，三小时后，第一块肉成型，纹理分明，油光锃亮。
“此肉非肉，乃资本之精魄。”张良念出旁白，“烧的是纸，长的是金。今日一两灰，明日一栋楼。”
视频结束，全场鸦雀无声。
十分钟后，股价开始回升。十五分钟，买盘涌入。二十分钟，涨停。
三大股东的联名函被撤回。有人在论坛发帖：“原来烧冥币是前置投资？我退早了！”
直播弹幕炸开：“求阴间开户！”“建议推出‘替身烧纸服务’，我雇人替我烧！”“能不能用我妈的寿衣当抵押贷点冥币？”
樊哙站在发酵舱旁，看着数据屏上跳动的“产能：1.2吨\/小时”，喃喃道：“这玩意儿……真能吃？”
张良没说话，打开舱体，夹出一块肉，放进嘴里。咀嚼两下，点头：“味儿对。就是少了点烟火气。”
刘邦接过一块，塞进袖子：“等烧完这波冥币，咱们再添把火。”
他转身走向广场，身后炉火未熄，灰烬随风飘散。有人捡起一片残纸，扫了码，手机弹出提示：“您的账户已升级为‘轮回尊享户’，下次烧纸可享双倍熵能转化率。”
韩信追上来，低声问：“接下来呢？”
“接下来？”刘邦停下，从袖子里掏出一块新印的冥币，边缘带着微缩二维码，“告诉财务，准备第二波——‘清明限定版优先股’，买就送地府导游图，前一万名烧纸的，送阎王签名照。”
他笑着把冥币往火里一抛，火苗猛地窜高，映得他半边脸通红。
“顺便。”他拍拍韩信肩，“查查谁提前扫过码。我赌是她。”
韩信点头，正要走，忽听发酵舱“滴”了一声。屏幕亮起，一行字缓缓浮现：
【K9-7菌种第3代分裂完成，新个体命名：狗富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