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益于现代交通工具的发达,乌衯和刘丧在中秋前一周抵达杭州。
说来他们这群人还真是不得闲,七月多参加完胖子的婚礼,歇了两三天又马不停蹄分拨去处理汪家后续。
八月下旬事了无邪去了长白山,忙活这么久,可算是能毫无后顾之忧的歇歇了。
天上太阳依旧高悬,毫不吝啬的挥洒它的热情。
乌衯热的半死,不夸张的说,纹身都给热出来了,所以墨镜下的眼微眯,眉头蹙着,一副很不耐烦的模样。
后面刘丧慢了一步,他在给自己戴耳机,机场人声嘈杂,听了难受。
“五五,无邪说车停在了前面的照片边上。”
刘丧掏出小扇子给乌衯扇风,笑的如一汪清水,沁人心脾。
他知道乌衯,耐热不喜热,怕冷,但对出着太阳温度微凉,还有柔和小风吹拂的日子情有独钟。
所以刘丧没有秉持在商场里的习惯,他自觉地没去牵着乌衯的手。
察觉到手很轻松的乌衯看了他一眼,推了推墨镜把手朝伸去,“牵!”
“嗯?”
刘丧推了下眼镜没听清,只能疑惑的看着乌衯,眼睛睁得滴溜圆,看着乌衯摊开的手心。
他思索片刻,从口袋掏出一颗糖放了上去。
“……”
“啧。”
乌衯快速把糖剥开塞刘丧嘴里,自顾自牵着他的手,这家伙也是怕热的,嘴唇有点白了。
“走了走了,反正热都热了,为什么不牵我的手?”
“我怕你出汗难受。”
“不牵着我才难受呢,圆圆,别这么见外,对我做什么都可以的,你是我妻子……不儿,是我丈夫诶!
我俩关系都经过法律认可了,你这么见外做什么?”
“啊……”
刘丧被发丝挡住的耳朵尖红的可怕,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回乌衯。
没等到回复的乌衯疑惑的回头看刘丧,看着她那双澄澈疑惑的眼眸,刘丧感觉自己像个畜生。
他和乌衯始终保持着不突破底线的相处方式,
以至于乌衯这位理论型选手和口嗨怪在某些时候空白的可怕,就好比现在,乌衯根本没意识这话在刘丧听来很有歧义……
“五五,我感觉我像个畜生。”怎么能顶着青天白日,想有的没的。
刘丧说完抿唇,品着嘴里橙子味糖果的味道。
“……哈?”
乌衯皱眉纠结了一下,随后小心问道,“圆圆咱能换个play吗?我想当个人。”
“……6。”
刘丧嘴角一抽,幽幽的看着乌衯,这个时候网速倒是快了,总觉得五五脑回路不太对劲。
牵着陷入纠结的刘丧往前走了几步,乌衯看见了无邪的黑色奔驰。
无邪今天穿的简单,应该是无袖白衫搭他换汤不换药的防晒衬衫,配着一条黑色的工装裤正靠在车边玩手机。
极致的容貌配上简单的穿搭,过往路人不论男女都会朝无邪看一眼。
但他本人看着手机丝毫不在意那些目光,乌衯看见有人蠢蠢欲动举着手机想上前,不过很快连走都没走就丧气离开。
正疑惑呢,乌衯突然感到了一股平静但充斥着如波涛汹涌般危险的视线。
朝着视线看来的方位看去,奔驰的副驾上正坐着一个环手的清冷男人,他眉目如画,可惜脸色眼神双双冷冽。
只在看着那靠着车的人时,这冰冷才会化成春风融为春水。
搜嘎斯内,原来是看见哥了。
好吧,难怪那些人连上前打个招呼的勇气都没有。
乌衯了然的摸摸下巴,随后带着刘丧大步往前,举着他俩牵着的手挥了挥,对无邪喊道。
“无邪,恭候大驾!!”
听见声音,无邪终于舍得抬头看向周遭的环境。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有种奇怪的预感。
不过无邪没多想,回头弯腰对着车内坐着的张启灵一笑,“小哥,开一下后备箱,五五马上到。”
说完无邪又回头看向乌衯,很自然的错过了张启灵眼里的一抹深沉和思考。
“走吧走吧,先上车,等老半天了。”
无邪勾着笑轻敲了下乌衯的头,换来乌衯一个略带心虚的笑。
“无邪,我哥没对那红本本做什么吧?”
乌衯摸摸鼻子偷偷看了眼车内闭目的亲哥,带着后知后觉的歉意和心虚,当时情绪一上头就先斩后奏了,emm……
刘丧正放置行李,闻言看了眼副驾,默默摘下了半边耳机。
“撕了。”无邪轻描淡写道。
“什么!真假?”乌衯大惊失色不可置信。
“你撕的吧无邪。”
乌衯反应了几秒用怀疑的眼神看着无邪,只能打着哈哈,边上车边道,“是我连拐带骗拉着刘丧去领的证,你俩可别给我上难度嘞。”
“……你真行。”
无邪翻了个白眼,对着看向后视镜的刘丧露出一个阴恻恻地笑。
“谈了快五年还不给名分,哥你俩别纵着我了,反正我是自愿到不能在自愿,圆圆也是,你说对吧,圆圆,你也是自愿的。”
乌衯瘫在后座,尽管系着安全带,整个人还是和狗皮膏药一样粘着刘丧。
无邪是这么看的,他准备的质问刘丧的话在看见此情此景后完全说不出来,因为刘丧看起来才是那个被强取豪夺的。
“……”
张启灵无力的闭眼,不去面对后视镜里的一幕。
他感觉虽然小五没在张家长大,但是基因的力量是强大的,这死出怎么能和当初刚与张海侠在一起的张海楼如此像!!!
乌衯并不知道老哥心里呕血的情绪,她玩着刘丧的手。
抬眼看着外面浓浓的秋意,以及从空气里飘荡的桂花香笑弯了眼,真好,又是一年秋。
不过今年秋季格外好,因为她和哥不会在孤单了。
晚上的饭是在楼外楼吃的,乌衯挑战西湖醋鱼再次失败,她就不是一个委屈自己味蕾的主。
无邪在桌对面看的发笑,提起来了一桩旧事。
“当时小哥第二次出发长白山,我就和他来了楼外楼吃饭,也是西湖醋鱼,我问了好几个问题小哥都是只看我不回答,埋头苦吃这鱼。”
“……这么厉害?”
这鱼死这么冤还能埋头苦吃?
乌衯讶异的看着张启灵,而兄妹的感应却让她眉毛一挑,发觉事情并不简单。
“无邪,我哥当时是不是吃一口鱼就沉默半天,而你问话的时间恰巧卡在这沉默的时候?”
“咦,好像是。”
无邪一锤手,发现当时好像就是这样。
于是三人的脑袋一同转向张启灵,被三双眼睛盯着看,张启灵表情很无奈。
“应该是被难吃的说不出话,所以连夜扛火车跑了。”
乌衯读哥机般解释完就哈哈乐,被张启灵看了一眼后变成小声偷偷笑,如果命苦是种天赋,那么遇见无邪的哥天赋异禀。
“是这样的么小哥?”
无邪夹了一筷子虾仁吃着,腮帮子一鼓一鼓好奇的问,眼里没有张启灵想的那些难过什么的。
于是张启灵点点头,眼眸微垂似在回忆,随后微蹙眉看着桌上那道西湖醋鱼淡淡道。
“不喜欢。”
“哈哈哈哈哈,那小哥你多吃些别的。”
无邪要被张启灵的表现笑死了,真是难为他了,当时那饭桌上不喜欢还一直吃,还以为是在敷衍自己呢。
“不要笑了,无邪。”
张启灵很是无奈,不过下一秒回忆起自己的行为也是勾起了嘴角。
那个时候心意未明,很多事情都瞒着无邪,所以张启灵对无邪有抱歉,便下意识包容了他很多的行为,自愿为他兜底。
无邪笑出了泪,不知道是真的为事笑的,还是回忆起了那些过去。
他抬手揉了揉眼,手腕上的镯子一闪而过,视线悄摸看向张启灵剥橘子的手,同样的银光。
乌衯咬着鸭肉收回目光垂眸笑,还好这不是abo设计的平行世界。
不然到时候这俩和被腌入味的腊肉有什么区别。
……
关于结婚证的事情就这样成为定局,只是刘丧在乌衯不知道时候被五方连番盘问了几遍。
不过刘丧并没有不愉,反而是由衷的为乌衯开心。
人到世间走一遭,有些事强求不来。
就如他二人的亲缘,好在别的地方上天赐福他们,遇见了好友都是如家人一般的存在。
最后一次话问完,刘丧带着夜色踏入了在杭州买的小房子。
是乌衯带着刘丧挑的,无邪和张启灵送的。
因为乌衯提早和张启灵说了不会长住杭州,所以最后只选了这套距离无三居不远的两室一厅,一厨二卫一阳台的屋子。
说是夜色,实则不过刚刚八点左右。
刘丧手里拎着一盒板栗饼,刚打开门就听见乌衯无奈的发语音。
“好了好了,胖哥,我知道,我没学坏,你好歹看看我哥是谁呀,咱能是那种人吗?别担心啦,我俩会好好的。”
语音咻的一下发出去。
乌衯无聊的扭动头,双眼在转动中看见刘丧,瞬间焕发出光彩。
“圆圆你回来啦,我和你说,我哥他们真是多心,明明我那么那么喜欢你,他们居然还叫我别对你始乱终弃,真是的。”
乌衯说罢,手机又咻的亮起,她手指快速飞点后把手机往沙发上一丢,整个人和小牛犊一样顶着刘丧的背。
如开了自动跟随一样走哪跟哪。
小嘴还叭叭的和刘丧说了他不在的时候,手机上她被无邪他们批斗的多么惨。
刘丧正给水果以及板栗饼装盘,很是仔细贴心的切成了一口大小方便乌衯吃,顺手还做了一杯花茶。
“五五,端去客厅,我把厨房收拾一下”
刘丧擦干手,捏了捏自己女朋友的脸交代着。
虽然结婚证领了,但刘丧始终觉得少了点什么,更准确的说,他感觉乌衯对自己只有欲望,而爱还没有萌芽。
刘丧始终不自信,但他明白乌衯并不会再丢下自己。
许是人的本色就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得到了乌衯的人,刘丧又开始觊觎乌衯的心。
明明一开始他只求曾经拥有。
脸上微凉带着水汽的手离开,乌衯端着触手冰凉的盘子先走到客厅,电视上正放着喜羊羊与灰太狼。
画面是灰太狼吃蛋炒饭阴差阳错遇见红太狼的剧情。
乌衯站在茶几旁边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眼眸微微眯着,想起微信里张小官他们的连环嘱咐。
还有刘丧总带着一点忧伤的双眼!
乌衯啧了一声,这群人把自己当智障吗?她是情感淡漠,情感有障碍,但不是情感缺失。
缺失确实不好整,但是有没有一种可能漠视和障碍是能跨过去的。
“我真是没招。”
乌衯无奈的嘀咕了一句,很难想象自己在张小官他们心里的形象。
感觉就是一个不主动不拒绝不负责的,而且还不知分寸瞎撩的傻孩子,难为他们尽心竭力稳住她和刘丧的感情了。
“五五,怎么对着风吹?”
刘丧已经去换了一身家居服,打算陪乌衯吃点东西后再去洗澡。
听见声音乌衯淡淡斜瞥了一眼刘丧,还行,穿的是自己买的情侣睡衣,不过……内心划过什么,乌衯摩挲着自己的戒指。
“先去洗澡吧圆圆,我已经洗过了,到时候吃点东西就能睡觉。”
刘丧走向乌衯的脚步顿了顿,看着乌衯澄澈不解的双眼,依旧那副不明云雨的模样,但怎么感觉怪怪的。
“好,别对着风吹,天凉了。”
刘丧心道自己应该是想多了,言语豁达,情绪却不由带了些幽怨。
他以为自己情绪藏的很好,但他今年才22,即将迈入23而已,就比上一世的乌衯大了一岁左右。
而他的心绪都在正道上,也不太去看有的没的书,沉浸网络也没有乌衯多。
而乌衯从没掩饰过自己网速比他们快,还有与这个世界不一样的地方,有些时候面对那些话她都在笑而不语。
一副我懂但我不说的模样。
只能说内心yellow乌衯由于脸太乖,偶尔以脑子不在线方式迷惑了众人。
以至于张启灵他们,还有刘丧都有意无意的忽略了一个事实,那就是乌衯其实不太像这土生土长的。
而且上一世她是一个正经读过书上过班的人,在爱情这方面还充斥着道德和空白。
只是有些事上学看书,上班看现场。
乌衯之会茫然,是因为她大半生都对爱情这东西观摩,从不探索。
两辈子加起来正经处对象也就刘丧一个,爱情这东西在乌衯这里都是摸索着处的,所以给人一种她谈的不认真的感觉。
但乌衯很喜欢刘丧,喜欢到只是看着他,就觉得这世界上活着也没什么好怕的。
如果是刘丧,那么什么结局都可以。
而此时,天空上月圆。
乌衯觉得是时候了,毕竟这是人之常情,如果能安抚刘丧不安的心的话……
这也没什么,行动总比言语更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