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对方嘴角露出嘲讽的神色,杭英也不生气,反而微微一笑,装出一脸淡定的表情,解释道:“花先生舍得现在杀我?”
“果然是个聪明女人,不过你的聪明没用对地方。杭娘子虽然貌美,但我不好这一口。”花无间一脸镇定的说,像是在说与他不想干的事一般。
若是原主被花无间如此调侃,一定会羞红了脸,不敢继续看对方。可现在的杭英芯子已经换了,比这样露骨的话在前世她都听过,而且电视剧和电影中那些男女亲密的图像也有很多,所以她早已经练成了钢筋铁骨,依旧像没事人一般跟在花无间身后。
见到杭英还能如此镇定,这次轮到花无间惊讶了,再次感觉杭英不是普通人。不过他也没多说什么,这样的人对他来说更好,至少不会大哭大闹,让他感觉头疼。花无间把杭英带到院子中的一间茅草房门口,低声解释道:“我朋友在里面,她平时不喜欢见陌生人,希望你不要让她为难。”
“讳疾忌医的事我见过很多,不过那都是针对没本事,无法治愈患者的大夫,我可以向你保证,一定能治好这位患者的病,让她和正常人一样生活,先生可以先进去与患者沟通一下,我不着急。”杭英微微一笑,站在门口她就能闻到草药味,可见对方是一位长期喝药的患者。
这样的人性子有些古怪也是在所难免的,虽然没遇到过,但杭英的心态很平静,也能理解对方的处境,所以才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对此,花无间心中很是感激,此时,他真的能感受到杭英是真心来帮他给病人治疗的,于是心里产生了感激之情,对待杭英的态度也发生了细微的变化,说话便客气了几分。
“多谢杭娘子理解。”
为了避嫌,杭英向花无间微微点头,身体向后退了四五步,她确定,站在这个位置,根本无法看到房间里的情况了,才停下来,然后便不再说话。
此时,花无间也不客气,直接推门进入房间,然后反手关好门。虽然能确定杭英已经无法看到房间里的情况,但他还是要顾忌一下房间里这位病人的想法。
杭英站在院子里无聊,便抬头看天上的星星,今日是个晴朗的天气,天上的星星不少,一闪一闪的,看起来很漂亮。不知道等了多长时间,一直到她听到背后的开门声,才转身看向花无间。
“杭娘子,有劳帮我朋友治病吧!”花无间一脸客气的说道,刚刚他费了很大的力气才说动病人接受杭英的治疗,心里对杭英更是感激几分。
杭英也没耽误,径直向茅草屋里走去,这里的环境比起定国侯府确实差了不少,茅草屋内空间狭小,房间里点着煤油灯,但依旧非常昏暗,空气中还散发着刺鼻的发霉味道,显然这里已经很长时间没见过阳光了。
杭英心里好气,一个什么样的人才能忍受得了这样的环境?不她很快就见到了,一个面黄肌瘦,头发枯黄的姑娘出现在她面前,一眼看过去对方也只有二十来岁的年纪,可根据这位与花无间相遇的时间来推算,应该在三十岁左右的年纪。
这样的年纪也不算小了,但看花无间对这姑娘的紧张程度就知道,花无间很重视这姑娘,这次的治疗也必须成功,否则谁也不清楚花无间会做出什么事。
接着杭英听到的是花无间进入草屋的声音,但对方没说话,杭英也不会主动说什么。
心里盘算着,杭英已经走到女子身边,主动和对方打招呼,轻声道:“你好,我叫杭英。”
“叫我芳姑就好。”女子本就不是冷漠的性子,见有人见到她这副模样并不惊讶,也没有露出嫌弃的表情,反而还能柔声细语的说话,她对杭英很有好感,所以并没多说什么,直接表示了亲近。
一旁的花无间也感受到芳姑的变化,脸上难得露出笑容,只是他没随意插手两人的对话,依旧安静的站在那里。
杭英见病人原因沟通,紧张的心情也放松不少,脸上也多了几分笑容,继续柔声道:“我是大夫,需要检查一下你的病情,然后好根据你身体的情况用药。不知……”
虽然两人接触的时间很短,但芳姑已经很信任杭英,听到杭英的话,她立刻点头道:“我相信你,你帮我检查身体吧。”
为人治病是大夫的责任,可若是遇到一个不听话的病人也是一件很麻烦的事。现在芳姑愿意配合杭英的治疗,杭英自然也很开心。不过杭英妹立刻动手,而是转身对身边的花无间到:“花先生,我检查病人身体的时候,男人不方便呆在房间里,需要请您离开一会儿。”
“好,有劳杭娘子帮忙治疗我朋友的病了。”既然杭英开口了,花无缺并不反对,而且杭英想要做的这件事儿对芳姑有好处,他没理由不按杭英的安排做,但离开前他还是深深的看了看杭英,目光中满是警告。
杭英看明白了花无间眼里的情绪,忍不住笑道:“放心,以我现在功夫打不过你,而且对于阵法我着实不了解,便是伤害了芳姑娘,我也没办法离开此地。”
芳姑听杭英的话说的真诚,心里满意。而且她对杭英的第一印象不错,她相信杭英不是那种作恶多端的人,于是对花无间说道:“花大哥,我相信杭娘子能救治我的病,你放心,即便杭娘子没办法帮我彻底医治好身子,我也不怪她。”
说话的时候,芳姑的目光是清明的,没有夹杂着任何情绪。花无间明白芳姑的意思,点点头并没多说,直接沉默着出了房间。
见房间里只剩下两人,杭英也不客气,直接坐在芳姑躺在的床上,直接拿起对方的手臂开始切脉。做这一系列的动作杭英像是经常做这样的事一般,根本没任何不舒服的表情。
感受到杭英身上散发出来的亲和情绪,原本紧张的情绪瞬间平静下来,对此,杭英也能感受到,最明显的感受就是芳姑的脉象,原本极速跳动的脉象瞬间变得平静下来。这样对杭英切脉是最好的现象,能让杭英得到芳桂最真实的情况。
切脉后,杭英收起手掌,笑着说道:“芳姑,我需要看一看你手臂皮肤上的伤口,只有真切观察后才能确定如何治疗。”
“好,你看吧。”芳姑并没隐瞒,毕竟杭英都是为她好。说完,人快速撸起袖子,将手臂递到杭英眼前。
病人如此配合,杭英心里高兴,也没客气,直接仔细查看起来芳姑的胳膊。看到芳姑雪白的胳膊上分布着几块脓疮,与普通脓疮不同的是,这些脓疮都是血淋淋的,即便是现在还有脓血向外流淌,看到这一幕杭英眼里露出心疼之色。
根据花无缺的介绍,芳姑从救助他治好边被人下毒,一直到现在已经有十多年时间,那么芳姑就被这样的痛苦折磨了十多年时间。普通人被这样折磨怕是早不想活了,而芳姑还有求生的意念,可见芳姑的意志力有多强。
心里想着,杭英起身去一旁去桌子旁为未芳姑倒了一杯茶水,悄无声息的注入了一些空间泉水,然后递给芳姑到:“先喝口水,我再给你介绍接下来给如何解毒。”
见杭英脸上表情并没多想,正好她也感觉口渴,于是接过杭英手里的茶杯,直接喝了一口。原本芳姑感觉身体燥热,身上脓疮的疼痛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她,睡不好吃不好,整个人都变得精神恍惚。
只有今日杭英来到家里的时候,她感觉舒服一些,现在喝了一口水,芳姑感觉整个身体都轻松了不少,原本还有些疼痛的脓疮伤口也没那么刺痛,甚至一股清凉的感觉从体内涌到伤口处,让她舒服的差点儿呻吟出声。
“你这水,这水有问题。”芳姑忍不住大声道。
“芳姑,出什么事了?”一直在门外紧张等待结果的花无间忙推门进来,大声询问,还拉着芳姑的胳膊仔细检查起来。
虽然没在芳姑身上检查出任何不妥的地方,但花无间依旧凶狠的看了杭英一眼,忍不住说道:“杭英,我警告你,如果芳姑出事,你也别想活着离开这里。
见花无间事情还没搞明白就开始来指责人,杭英很想转身就走,她可是当代最厉害的大夫,若她不肯救治芳姑,芳姑只能痛苦一辈子,最后全身溃烂而死,其中的痛苦不用杭英多说,怕是花无间也清楚。
不过见芳姑可怜,杭英还是按耐住内心的不安,冷哼一声说道:“哼,你搞清楚状况了再来说,我可是什么都没做。”说完,还忍不住翻个白眼,以表示自己内心的不满。
芳姑见花无间如此紧张自己,心里涌出一丝甜蜜,但还是拉了拉花无间的袖子,解释道:“花大哥,杭娘子没对我做任何事,刚刚我喝了一口水后感觉身体舒服多了,一时心里激动,所以才说话失了分寸。”
“当真?”花无间还是有些不相信,一脸疑惑的盯着杭英。
芳姑见对方还不相信,忙撸起袖子给花无间看她手臂上的伤口,短短一会儿功夫,她手臂上的脓疮伤口已经有愈合的迹象,这表明芳姑没说谎。而杭英递给芳姑的水确实有问题,不过不是坏事,是可以帮芳姑解毒的大好事。
看到这一幕,便是花无间脸皮再厚也知道自己闹了乌龙,一脸不好意思的摸摸脸,低声道歉:“对不住了杭娘子,这次是我没弄清楚事情真相就来找你的麻烦,下次一定不会了。”
见对方道歉的态度还算真诚,杭英也没揪着这件事儿不放,不过也不能这样轻易放过对方,于是笑道:“花先生能如此轻易污蔑人,怕是这样的事也没少做,你现在是不是可以告诉我,是谁指使你去杀刘允恭的了吧?”
听到杭英如此说,芳姑一脸不敢置信的看了看花无间,有些伤心的说道:“花大哥,你又为我的事去杀人了?”
这件事儿说来话长,不过既然答应过杭英会把事情与杭英说明白,他也不是那种会食言的人,不过这件事儿涉及到四年前他逃亡时的事,就有些不太好办了。
“花大哥,既然答应杭娘子了,无论如何,都不能做食言的事,你就告诉杭娘子吧!”芳姑也知道是她拖累了花无间,凭借花无间的本事,想在大楚过上人上人的日子太容易了,可却为了她一直留在这个小村子里,过着普通农夫的日子,还被村里人嘲笑是娶不到媳妇儿的懒汉。
见芳姑如此说,花无间点点头,看着杭英一脸认真的说道:“是京都阮家家主阮逸民花银子让我去的。”
“竟然是阮逸民?”一开始杭英和徐梦然都猜测是庆王梁玉琪花银子找到的花无间,却没想到竟然是阮逸民,不过阮逸民是庆王阵营中的人,阮逸民做的事,与庆王做的事没什么区别。
以往庆王做事还会顾及一下杭英的性名,这次刘允恭死后,直接安排刘家人去宫里告御状,说是杭英下毒手杀死的刘允恭,这是想直接将杭英给弄死啊。
想到这个可怕的后果,杭英也忍不住身体颤抖一下,感觉庆王梁玉琪已经疯了,为了争夺皇位,已经不计后果。若是让梁玉琪继续疯狂下去,还真不知道接下来他会做出什么事?说不定直接派杀手来刺杀她的事都能做的出来。
见杭英听到阮逸民的名字后就坐在那里发呆,目光中一会儿露出凶狠想要杀人的神色,一会儿又露出疑惑的表情,看的花无缺和芳姑二人一脸不解,却不敢上去打扰这位大夫,唯恐招惹到她,以后不给芳姑解毒了。
最终,还是花无间胆大,忍不住出言询问:“杭娘子,你没事吧?如果需要我去杀掉阮逸民,你尽管开口便是。”
这样杀掉阮逸民岂不是太便宜他了,要让他生不如死才是最好的报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