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英想的很好,计划的也很周全,只是她没想到,她的话音刚落,便见一道黑影越窗而入,飞快跑到徐梦然身边,抬手直接将其打晕,然后还冲杭英微微一笑。
“杭娘子是吧?”
“花无间?”见花无间只是打伤徐梦然,并没有要伤害徐梦然的意思,但花无间手上的一根银针已经对准了徐梦然的太阳穴,一针扎下去,徐梦然必死无疑,杭英知道对方还想救人,不会轻易动手,所以就放心了,直接开口询问。
花无间也没隐瞒,点点头道:“杭娘子是自愿和我走一趟,还是需要我动手带你离开?”
这是把她当成软柿子了啊,可以任由对方随意揉捏?杭英忍不住在心里吐槽,可她也知道,现在多说无益,指了指地上的徐梦然,说道:“你放了他,我和你一起走。”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花无间一副老江湖的表情,自认为已经看穿杭英的把戏,神色间全是孤傲。
杭英却不管花无间的性子如何,只微微一笑,解释道:“你想救人,而只有我能救,你没得选择。”
花无间是个聪明人,这里面的门道他想想就明白了,若杭英想要杀他,根本不需要玩儿这么多花招,直接给他一颗毒药,要了他想要救下之人的命,他也会在收到药丸的那一刻多少都会中些毒,毒素入体后,即便有再高的功夫也很难发挥出来。
“要如何你才肯帮我救人?”花无间是个聪明人,想清楚其中关键所在后,立刻知道该如何做才能让杭英出手了。
这个问题杭英在这几日里早已想了很多次,她的目的不是抓到花无间,将其绳之以法,相信皇帝也只是为了出心中的恶气才不下天罗地网来抓人,并不是一定要杀死花无间,所以杭英微微一笑,说道:“只要你说出是谁指使你到大理寺大牢里杀死刘允恭就可以。”
“这么简单?”花无间微微挑眉,没想到事情会如此简单,若是他来提条件,一定会让对方成为自己的奴隶或者打手,可这位杭娘子什么都没做,只要一个大难。即便花无间也无法猜到杭英内心的想法了。
杭英却点点头,解释道:“这件事儿对于先生来说确实很简单,只是一句话的事,但对于我和夫君来说却是大事,关系到我家夫君日后在官场上能否走的更远,对他的前途影响很大。”
如果是这一点,花无间倒是可以理解了,于是点点头,道:“好,只要杭娘子能帮我救人,你想知道什么,我就说什么?”
这话说道太有水平了,想知道什么才会说什么,多一个字都不会说,这难道就是江湖中人行事的风格?杭英心里猜测着,目光盯着花无间,道:“走吧,没必要耽误太多时间。”
离开房间前,杭英请花无间将徐梦然扶到床上,两人才神不知鬼不觉的出了定国侯府,待徐梦然发现杭英不见了,直接去找大楚四大捕头的时候,这四人正在院子里比划切磋,那气氛看起很融洽。
看到这一幕徐梦然心底就窝着一股火了,忍不住喊道:“你们都在干什么?我家娘子不见了。”
突然听到徐梦然的话,方捕头四人先是愣了一下,接着的想法就是不可能,凭杭娘子身上的功夫就算遇到花无间也能抵抗一段时间,怎么可能悄无声息的被人带走。
方捕头立刻反驳道:“不可能,杭娘子怎么可能就这样凭空消失了?”
“走,我们先去现场看看。”另一位捕头对杭英不熟悉,虽然相信方捕头的话,但依旧更相信自己的判断,所以才提议道。
另外两人也感觉要去先看看现场才行,否则心里不踏实。见四人不相信他的话,徐梦然心里很是恼火,恨不得立刻把四人踢出定国侯府,让他们好好去找人。
可对方的官职不比他低,甚至官位还比他高,徐梦然根本没权利指使这四人。
不等徐梦然多想,方捕头四人已经率先出了院子,徐梦然也只能乖乖跟在四人身后,路上徐梦然随便拉了一个小厮去京兆府衙门找韩义水带几个衙役来定国侯府。
看方捕头几人的态度,徐梦然心里总有些不放心,但又不能在明面上得罪这几个人,于是想了这样这个办法,总归多几个自己人,做起事来也会方便很多。
方捕头几人不清楚徐梦然心里的想法,现在他们心里也是焦急的很,听皇帝的意思,这位杭娘子为朝廷立过大功,即便是现在,皇帝还有事要请杭娘子做,若她真的出事了,怕是皇帝第一个不放过他们四人。
路上四人已经询问过徐梦然,杭英是在两人的寝室中失踪的,虽然他们直接闯入两人的寝室不合规矩,但事关杭英的安危,他们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几人进入徐梦然与杭英的寝室,发现房间里的摆设非常整齐,丝毫没有杂乱无章和打斗过的痕迹,不仅如此,徐梦然睡过的床上被子确是摊开的,看到这一幕方捕头有些无语。
有些不满的看了一眼徐梦然,忍不住抱怨道:“徐大人,你自己在房间里睡迷糊了,不需要来我们这里找消遣吧?”
徐梦然被方捕头说蒙了,一脸愤怒道:“方大人,你胡说什么呢?我就算开玩笑,也不会拿娘子的性命开玩笑的。”
“杭娘子真的被劫走了?”有一位捕头还是有些不太相信,今儿这事儿有点儿诡异了啊?
方捕头也有些想不明白,但他了解杭英,凭借杭英的本事,绝对不会轻易被人带走的,但从现在的情况来看,到是像杭英主动与人离开的,心里想着,方捕头便说出来心里的想法:“房间里没有打斗的痕迹,也没有双方最擅长使用的银针留下痕迹,而根据徐大人所说,杭娘子离开前你已经被打晕,醒来后人已经在床上,且还盖着被子,这怎么看都能看出杭娘子离开的时候并没有发生争斗。”
方捕头已经把话说的很清楚,可徐梦然还是不理解,忍不住追问:“可我家娘子确实不了,他究竟去什么地方了?”
这个问题就算徐梦然不说,其他人心里也清楚,绝对没有敷衍了事的意思,只是没人能想到杭英究竟去了什么地方,还是说被什么人给带走了。
最终,还是方捕头解释道:“根据我多年的办案经验判断,杭娘子并不是被花无间劫走的,而是她自愿跟着对方离开的。”
“胡说,杭夫人身上有功夫,人也不傻,为何要主动跟着一个江洋大盗离开?”不等其他人赞成或者反驳,门外响起韩义水的声音,他也是在京兆府衙门里摸爬滚打过了很长一段时间,破案子的事也了解不少,突然听到方捕头如此说,简直像是听到天大的笑话一般,至少他不会相信。
方捕头四人平日里都是在大楚各地办案子,很少长时间留在京都,自然不认识韩义水,韩义水也只听说过大楚有四大捕头的传说,却从未见过本人,所以这时双方之间谁也不让谁,直接让人纷纷怒目而视,差点儿打起来。
见双方要在定国侯府动手,徐梦然感觉自己太没用了,若是他也能像杭英那样学武,遇到花无间这样的江洋大盗时,就不会遇到这样尴尬的事了。
“好了,韩义水,这四位是咱们大楚朝廷中的四大捕头,平日里办案子无数,经验丰富,方捕头做出这样的判断想来是有他的考量。我们虽然想不出娘子为何要主动跟着对方离开,但也要想办法找到她。”最后一句话才是徐梦然想要说的问题,他虽然做京兆府尹,但做官时间也只是看看一年时间,论破案经验还不如杭英,更别提四大捕头了。
一听自己刚刚反驳的竟然是大楚朝廷中的四大捕头,杭义水的脸顿时红了,四大捕头是他的偶像,平日里做事总会以四大捕头的标准要求自己,今儿见了怎么还反驳起人家了。
心里想着,韩义水也是个拿得起放的下的人,立刻躬身向方捕头赔礼道歉,道:“在下韩义水,刚刚不知是方捕头在说话,多有得罪,还请您大人大量,不要怪罪。”
方捕头自然不会因为一句话与人产生龃龉,忙扶起韩义水,笑着说道:“大家都是为了案子的事,没有什么责怪不责怪的,不过刚刚你那么确定杭娘子不是主动和人走的,是有什么依据或者证据吗?”
韩义水哪里有什么证据,他就是见有人如此说徐梦然的夫人,心里位徐梦然打抱不平,杭娘子现在是青县和京都的名人,位百姓做了不少贡献,若是背上一个不守妇道,四通外男的罪名,怕是就算能全须全尾的回来,也要受人非议吧?
但现在知道方捕头四人的身份,韩义水也清楚这几位是绝对不会随意说话的,于是尴尬的挠挠头,解释道:“刚刚晚辈只是看不过去才开口道,还没找到证据。”
闻言,方捕头也算是明白了,这小子就是为了讨好徐梦然故意胡说的,但也不能怪他,毕竟这是整个大楚官场中经常出现的情况,若真的较真起来,怕是连皇帝都要受到责罚。
四大捕头中的另外一个人将事情解释清楚,他心里还担心案子,这个案子很简单,就是定国侯夫人被江洋大盗花无间劫持了,需要寻找到花无间,然后就出杭娘子,可寻找花无间就是一件最困难的事。
关键是没有任何线索,于是这位捕头说道:“我们还是先找找线索,杭娘子那么聪明的人,说不定离开时已经给我们留下了线索。”
“你们快过来看看,这是什么东西?”正说着,另一位捕头就在院子门口发现了线索,立刻开口喊人。
见有发现,徐梦然第一个跑出去查看,当他见到丢在地上的车厘子时,眼睛立刻亮了,忙解释道:“这是车厘子,是娘子在大山中找到的一种果子,虽然不知道她是如何保存到现在的,但是只有她身上有这种果子。”
“快看看还有没有这样的东西。”方捕头见有线索,原本紧张的心情顿时放松下来,立刻喊着众人开始在定国侯府周围寻找起来。
不说徐梦然如何带人寻找杭英,再说杭英晚上跟着花无间离开定国侯府,两人的脚步并不快,但如果有人能注意到,他们二人的速度比普通人的速度快很多。一开始花无间对杭英的防备很严,唯恐走到中途被这位什么,不知道底细的杭娘子逃掉。有时候花无间甚至想,如果谎言跳掉了,他会掉头回去杀死徐梦然。
可是一路走下来,杭英一直很乖巧,一点儿都没有要逃走的意思。花无间猜测,一定是杭英也想到他会去暗杀徐梦然,才如此乖巧的跟着。
可在花无间看来,不管杭英如何做,只要能跟他回去,帮那位可怜的姑娘解毒就行,就是他花无间的大恩人。
两人左转右转直接出了京都城,一开始杭英还很奇怪,难怪官府中的人在京都城内找不到花无间,原来是住在城外啊。不过杭英并没问具体位置,毕竟关系到花无间和病人的安危,即便她询问,对方也未必会说,所以现在她最好的做法就是把嘴巴闭成河蚌,不开口说一句话。
出城之后两人大概走了一个时辰的路,二人来到一家农户门口,从外面看上去这个院子和普通农户没任何区别。当杭英跟着花无间走进院子的时候,就发现其中的奥秘了,整个院子里都设置的阵法陷阱,若是不知情的人随便闯进来,会直接被阵法困在其中,没有主人的同意,会被困死在里面。
严重的会直接被绞杀,没有活命的机会,感受到这样的危险气息,杭英心中也多加小心起来,唯恐一不小心中了对方的算计。
似乎感受到杭英紧张的情绪,花无间脸上第一次露出表情,忍不住询问:“一向胆大,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杭娘子害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