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州城的晨钟还未敲响,狄国狼骑的马蹄声已如滚雷般碾过护城河。
宋焱站在城楼之上,望着远处如黑色浪潮般涌来的骑兵,复合弓的滑轮在掌心转出残影。
改良后的穿甲箭簇在晨曦中泛着冷光,箭尾的螺旋翼正“嗡嗡”切割着寒风。
“神弓营,仰射马腿!”宋焱的暴喝撕开晨雾。
五万支穿甲箭同时腾空,箭簇在磁矿淬火后自带破甲属性,专门瞄准战马膝关节。
第一排狼骑连人带马轰然倒地,在冲锋阵型中撕开狰狞缺口。
狄国主将耶律洪的狼首刀劈飞流矢,却见第二波箭雨已至。
这次是姜承玉率领的精准射手,箭簇专取骑兵咽喉。
她的复合弓经过云顶山磁矿改良,弓弦张力提升三成。
箭矢穿透皮甲如穿纸糊,惨叫声中,狼骑营的冲锋节奏彻底被打乱。
“放磁暴箭!”宋焱弓弦紧绷,蓝色气浪顺着箭矢注入,箭簇竟在半空迸发细小电弧。
首当其冲的狼骑大旗应声炸裂,旗杆上的玄鸟纹被电流灼成焦黑。
这招在北疆战场屡试不爽的磁暴箭,此刻成了狼骑的噩梦。
当残余狼骑突入城门,迎接他们的是姜承宁率领的铁刀会弟兄。
这些曾经的滂沱山土匪如今身披大景铠甲,手中安州弩改成三连发模式,在狭窄街巷中形成密集火力网。
每支弩箭都淬着庞门的“麻木散”,中箭者瞬间失去战力,任人宰割。
“徐奉洪,你背后的血手帮密道已被封死!”
宋焱的短刀抹过狄军首领咽喉,安州弩顶住对方眉心,
“徐永成派你来送死,可知道范明远是假皇子?”
徐奉洪的瞳孔骤缩,显然听过范明远的身世传闻。
就在他犹豫瞬间,肖兰的透骨钉从斜刺里射来,精准封死他的哑穴。
庞门弟子迅速搜出密信,上面赫然盖着狄皇与血手帮的双重印玺。
证实了宋焱的推测,狄王早与血手人屠勾结,妄图趁大景新定分一杯羹。
……
玄岭深处的磁矿谷,血手人屠趴在暗河边缘,望着洞顶垂落的磁矿晶体,剧烈咳嗽中吐出黑血。
他的白色气浪已变得稀薄,离开磁矿三天,怪病发作得愈发频繁,掌心的毒瘤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溃烂。
“师傅,大景军队封了所有出口!”血手帮弟子跪在身旁,手中捧着染血的探路图。
“慌什么?”血手人屠忽然冷笑,盯着手中半块虎符,“范文正虽死,他在玄岭的旧部还有两万人,足够干一番大事。”
他忽然咳出黑血,“去告诉他们,就说宋焱的复合弓怕水,通天河的雨季,就是大景的死期。”
那名弟子刚要离开,洞顶突然传来机括声。
姜伯言的短矛破石而入,老猎户的声音带着冰寒:
“血手人屠,你逃了这么多年,也该歇歇了。”
江都刑部大牢,曹能的余党李通隔着铁栅栏,接过狱卒递来的饭团,指甲在饭团中摸到硬物,是一条的密令。
他小心翼翼藏入袖口,听着远处传来的打更声,嘴角勾起冷笑。
“大人,”狱卒忽然压低声音,“城外有青牛卫旧部接应,子时三刻动手。”
李通点头,目光落在墙上的水渍地图。
他不知道,这一切都被猫头卫的暗桩看在眼里。
宋焱早已在饭团中混入追踪粉,庞门弟子的透骨钉,此刻正瞄准着每个参与密谋的身影。
滂沱山顶,李望北望着山下整装待发的五万镇西军。
妹妹李望攸牵着战马走来,袖中滑出猫头卫最新密报:
“表哥,庆国旧臣蠢蠢欲动。”
“随我去高京,”李望北翻身上马,“表哥需要镇西军铁骑震慑他们。”
他忽然望向南方,“顺便去趟江都城,看看那位躲在周王府的好继母曹念茹,该算算当年的账了。”
通天河畔,宋焱望着天际翻涌的乌云,忽然想起血手人屠的密信。
他对身旁的姜承玉道:“准备‘浮水弩’,雨天箭簇易滑,改用磁矿尾翼。”
又对沈淮安道:“白熊军沿河布防,重点盯防荥州方向。”
沈淮安刚要领命,探马突然来报:
“将军,荥州方向发现铁盾军,打着段培纶的旗号!”
宋焱的短刀骤然出鞘,刀光映着即将落下的暴雨:
“果然,血手人屠用范文正在玄岭的残部做饵。传令神弓营,用新制的‘磁暴连弩’,让他们尝尝雨天的箭雨!”
是夜,宋焱在安州城楼上演练箭术,忽然感觉丹田真气翻涌,蓝色气浪竟隐隐有变白的趋势。
他想起在磁矿谷与血手人屠对决时的感悟,复合弓的滑轮突然发出脆响。
一支普通箭矢竟带着气浪射出,在城墙上轰出碗口大的洞。
“将军,您这是要突破小宗师,进入大宗师了!”姜承宁的声音带着狂喜。
宋焱望着掌心的白色气丝,忽然想起母亲手札中的话:“当飞虎气浪变白时,便是大景复土之日。”
他抬头望向北方,狄国王宫方向火光冲天,庞门的手段果然不凡。
暴雨倾盆而下,通天河水位暴涨。
宋焱站在雨中,任由雨水冲刷铠甲,手中复合弓却始终未收。
他知道,血手人屠的阴谋、范文正的残部、曹党的余孽,都将在这场暴雨中迎来最终审判。
而他的气浪,也将随着雨声,逐渐从蓝转白,直至成为天下忌惮的大宗师强者。
安州城的灯火在雨中明明灭灭,却始终未灭。
就像大景的国运,虽历经磨难,却在宋焱手中重新点燃。
当第一滴雨水落在他胸前玉佩,他忽然轻笑。
这场始于枯州的雪,终于要在通天河的暴雨中,化作润泽九州的甘霖。
而属于他的传奇,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