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渐浓,通往城南破庙的官道上,马蹄声踏碎了黄昏的寂静。萧无悔骑在白马“夜天凌”上,马鬃在风中拂过他的暗金玄铁甲,发出细碎的摩擦声。红色修罗面具遮住半张脸,斗笠宽檐投下的阴影盖住了他眼底的疑惑,腰间的斩鳞刀随着马身起伏轻轻晃动,刀鞘上的鳞纹在残阳下泛着冷光。
他的左侧,沈枫骑着一匹棕马,手里攥着水囊,目光却时不时飘向萧无悔——一会儿看他玄铁甲的肩甲是否松动,一会儿又盯着斩鳞刀的刀鞘,连马走偏了都没察觉,直到差点撞到路边的树,才慌忙勒住缰绳,脸涨得通红:“萧、萧大人!您渴不渴?我这有水囊!”
萧无悔还没开口,右侧的林轩逸就抢先接话,声音比平时高了几分:“沈枫,萧大人刚喝过茶,哪会渴?倒是你,自己骑马都不专心,万一遇到埋伏,怎么应对?”他说着,刻意往萧无悔这边靠了靠,手里拿着布防图,想和萧无悔讨论暗巷的陷阱,可话到嘴边,却瞥见沈枫递水囊的手还僵在半空,语气又不自觉地沉了下去,“而且这水囊是凉的,萧大人喝了容易肠胃不适,还是别递了。”
沈枫被噎了一下,手里的水囊差点掉在地上,忙辩解:“我、我就是怕萧大人渴!凉的怎么了,我揣在怀里捂热了!”说着,还把水囊往萧无悔面前递了递,像是要证明自己没说谎。
萧无悔看着两人一左一右的模样,心里泛起嘀咕——【这两个家伙怎么回事?】他暗自皱眉,之前查案时,沈枫虽敬佩他,却也保持着同僚的分寸;林轩逸更是专注于布防,从没像现在这样,一句话都带着针锋相对的意思。
明明是去查血符教老巢,本该紧张严肃,可沈枫一会儿递水、一会儿问寒问暖,连他玄铁甲上沾了片落叶,都要伸手去拂,动作比左然、夏彦还积极;林轩逸则总在沈枫靠近时插话,要么讨论布防,要么提醒沈枫注意安全,看似正常,可那眼神,却总往沈枫身上瞟,像是在提防什么。
“前面就是岔路口了,按计划分两路。”萧无悔开口打破僵局,勒住夜天凌的缰绳,目光扫过两人,“我带沈枫走东侧暗巷,林轩逸,你带左然、夏彦走西侧,注意避开破庙周围的符咒陷阱。”
“我跟您走东侧?”沈枫眼睛一亮,立刻挺直腰板,手里的水囊也忘了递,只顾着点头,“好!萧大人放心,我一定跟紧您,绝不拖后腿!”
林轩逸却皱起眉,上前一步:“萧大人,东侧暗巷最危险,沈枫刚才骑马都不专心,让他跟您走,我不放心!还是我跟您走东侧,让沈枫去西侧吧!”
“我怎么不专心了!”沈枫立刻反驳,从马上下来,走到萧无悔面前,像是要证明自己,“我刚才就是……就是有点走神,真遇到危险,我肯定能保护萧大人!林轩逸,你别总质疑我!”
“我不是质疑你,是为萧大人的安全着想!”林轩逸也跟着下马,两人站在萧无悔的夜天凌前,你一言我一语,竟吵了起来,连远处的李白都看直了眼,酒壶停在嘴边,对身边的楚晚宁笑道:“这俩怎么还吵起来了?跟抢着要跟萧兄走似的。”
楚晚宁淡淡瞥了一眼,月白长袍在暮色里显得格外清冷:“查案要紧,让他们别耽误时间。”
萧无悔看着眼前争执的两人,玄铁甲下的指尖轻轻敲了敲马鞍,内心的疑惑更重了——【一个抢着要跟我走,一个非要换路线,这哪是查案,倒像是在争什么……】他无奈地开口:“别吵了,按原计划来。沈枫跟我走,林轩逸,你带西侧,有问题随时用信号弹联系。”
两人这才停嘴,沈枫脸上露出笑意,林轩逸却抿了抿唇,没再反驳,只是翻身上马时,又看了沈枫一眼,眼神里带着点复杂的情绪。
萧无悔轻轻夹了夹夜天凌的马腹,率先朝着东侧暗巷走去,身后跟着沈枫的棕马和林轩逸略显迟缓的身影。他回头望了一眼,看着两人一个紧跟、一个刻意保持距离的模样,忍不住在心里叹了口气——【这案子还没破,怎么先多了这么多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