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扇门院外的马厩旁，林轩逸正低头检查佩刀的缠绳，指尖却无意识地将绳子拧得变了形。眼角的余光里，沈枫正站在不远处，小心翼翼地帮萧无悔拂去斩鳞刀上的灰尘——那把唐横刀本就被保养得一尘不染，沈枫却还是用布反复擦着刀鞘，连甲片缝隙里的细沙都要抠出来，嘴角还带着点自己从未见过的认真。
“萧大人，您这刀鞘上的鳞纹要是松了，回头我让铁匠铺加固下，保证比现在还结实。”沈枫的声音带着点讨好的意味，林轩逸听得心里一紧，手里的缠绳“啪”地断了一根。
他想起上次查城郊盗案，自己的佩刀被劫匪砍出一道缺口，沈枫也是这样，蹲在马厩旁帮他磨了半个时辰的刀，还笑着说“林轩逸，你这刀跟着你受苦了，以后我帮你多看着点”。那时沈枫的目光里只有自己，连递水都只先递给他，可现在……沈枫的眼里好像只剩下萧无悔了。
“轩逸兄，发什么呆呢？该出发了！”李白提着酒壶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酒气里带着点打趣，“你看沈枫对萧兄多上心，以前他可只对你这么好，怎么，吃醋啦？”
林轩逸猛地回神，慌忙松开手里的断绳，假装整理衣襟：“谁吃醋了！我就是在想布防的事……东侧暗巷的陷阱，咱们得再确认下。”话虽这么说，目光却又忍不住飘向沈枫——萧无悔不知说了句什么，沈枫笑得眼睛都弯了，那笑容，比上次两人一起破了案子时还要亮。
“行吧，不想说就不说。”李白晃了晃酒壶，眼底满是了然，“不过你也别多想，沈枫可能就是一时敬佩萧兄，等案子结束，说不定就恢复原样了。”
可林轩逸心里却堵得慌。他看着沈枫帮萧无悔牵过马，小心翼翼地扶着对方的玄铁甲，生怕甲片蹭到马身；看着沈枫把自己准备好的干粮递到萧无悔手里，说“萧大人，这是林小夏做的肉干，您路上吃”——那包肉干，明明是早上沈枫特意让他帮忙带的，说“林轩逸，你爱吃的肉干，我多带了点，咱们路上分着吃”。
队伍出发时，林轩逸刻意走在沈枫旁边，想跟他说些布防的细节，可沈枫的注意力全在萧无悔身上，萧无悔走快一步，他就跟着加快脚步；萧无悔停下来和左然说话，他就站在旁边等，连林轩逸喊他的名字，都要反应半天才应：“啊？林轩逸，怎么了？”
“没什么。”林轩逸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闷闷的。他看着沈枫快步追上萧无悔的背影，两人并肩走在队伍前面，暗金红衣和玄色制服的身影叠在一起，竟有种说不出的和谐——而自己，像个多余的人，跟在后面，连插句话的机会都没有。
谢怜不知何时走到他身边，斗笠上的纱巾轻轻晃动，语气温和：“别往心里去，沈枫只是暂时被萧大人的能力吸引，你们这么多年的默契，不会这么容易变的。”
林轩逸勉强笑了笑，握紧了手里的佩刀：“我知道，谢怜兄，我就是……有点不习惯。”他抬头看向远处的沈枫，心里默默想：等案子结束，一定要跟沈枫好好说说，他不想自己在意的人，慢慢变成别人的“追随者”。
可他没注意到，自己看向沈枫的眼神里，除了失落，还多了几分连自己都没察觉的占有欲——就像小时候护着自己最爱的玩具，生怕被别人抢走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