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瑞克独自坐在阁楼中,夜风拂过,带起他的衣角,却吹不散眉间凝结的沉重。
木门“吱呀”一声轻响。
“就知道你在这里。”乌克娜娜端着两杯热可可走进来,她将其中一杯塞进艾瑞克手里。艾瑞克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杯沿。可可的温度透过陶瓷传来,却暖不了他发冷的指节,也化不开他眉间的沉重。
“这两天,你的状态很不好。”乌克娜娜挨着他坐下,“连谜亚星都问我,是不是又和你吵架了。”
艾瑞克发现自己的手在抖,滚烫的可可溅在手背,却感觉不到疼。
“自从血月那天……”他声音哑得不像自己,“我一直在害怕,娜娜,我没有办法想象没有你的日子。”
乌克娜娜的睫毛颤了颤。
“图腾消失的时候……”艾瑞克突然抓住她的手腕,那里现在只剩一片光滑的肌肤,“我竟然在庆幸。”他苦笑着摇头,“作为幻之星,作为萌骑士的队长,我本该担忧五星残缺,可我当时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
他抬起眼,眼中翻涌着近乎脆弱的光:“太好了,这样你就会好好留在我身边。”
阁楼忽然安静得能听见尘埃落地的声音。
“从前我总觉得文森太任性。”艾瑞克松开她的手,“他为了乌拉拉能抛下所有,为了乌拉拉,能化解奈亚公主的图腾,为了肯豆基校长甚至敢顶撞长老会……”他自嘲的抿了抿嘴角,“可现在我才明白,当真正失去的恐惧攥住心脏时,什么责任、大局……”
乌克娜娜的手贴上他的脸颊,笑得真挚。
艾瑞克突然将她拥入怀中。可可杯翻倒在桌上,他抱得那么紧,仿佛要将她刻进骨血。
“我不会消失。”乌克娜娜的声音闷在他肩头,“至少……”她突然狡黠地顿了顿,“在喝完我的热可可之前不会。”
第二日,萌学园后山,古拉克伯爵优雅地站在临时搭建的餐桌旁,每个人的面前,都摆放着古拉克伯爵精心制作的番茄海鲜焗饭。
“庆祝文森和乌拉拉相恋一周年。”他微微欠身,嘴角扬起一抹玩味的笑,“特制吸血族风味焗饭,请享用。”
众人欢呼着坐下,唯独文森盯着自己面前那盘铺满虾仁和鱿鱼圈的焗饭,嘴角抽搐。
“……”他沉默两秒,抬头看向古拉克,“我不吃海鲜。”
“哦?”古拉克挑眉,眸中闪过一丝促狭,“堂堂萌战士队长,连海鲜都不敢吃?”
“不是不敢,是觉得难吃。”文森面无表情地推开盘子,“我更喜欢青菜,我对肉类属实无感。”
乌拉拉在旁边偷笑,伸手戳了戳他的脸:“文森,你这样子好可爱哦~”
古拉克哼了一声,打了个响指,另一盘焗饭飘到文森面前——番茄炒蛋焗饭。
“……算你识相。”文森勉强接受了。
众人笑着开动,焰王甚至直接用火焰加热自己的焗饭,差点把盘子烧穿;蓝宝小心翼翼地挑出里面的洋葱(吸血族不吃刺激性食物);艾瑞克和乌克娜娜坐在一起,偶尔交换一个眼神,默契得让谜亚星忍不住翻白眼。
酒足饭饱后,古拉克忽然站起身,走到乌克娜娜面前,伸出手:“嗜月之心手链,该归还了。”
空气瞬间安静。
乌克娜娜低头看向手腕,那条曾经救过她命的手链。
“它的使命完成了。”古拉克的声音罕见地认真,“小番茄——咳,我是说,吸血族的王,托我带回它。手链里吸收了血月的能量,如今月之星陨落,它就在你这里已经没有用了,交给我的王,未来能帮他在与德古拉的争斗中多些筹码。”
乌克娜娜沉默片刻,最终解下手链,交还给古拉克。
“谢谢。”她轻声说。
宴会结束,众人识趣地各自离开,只留下文森和乌拉拉在后山的帐篷中看星星。
“文森……”乌拉拉靠在他怀里,“今天开心吗?”
文森低笑一声,搂紧她的腰:“有你在,当然开心。”
帐篷外,夜风轻拂,树叶沙沙作响,仿佛在遮掩某些不该被听见的声音。
另一边,艾瑞克伏在桌前,他正在细致地描绘坎贝尔庄园的地图,庄园的轮廓旁,是一片葱郁的小森林,被他用金线特意圈了出来。
乌克娜娜端着两杯热茶推门而入,眼眸扫过桌上的图纸:“你在画什么?”
艾瑞克抬头,眸中映着她走近的身影,嘴角扬起温柔的笑意:“庄园附近的小森林,我打算让父亲买下来。”
乌克娜娜一愣:“买森林?为什么?”
艾瑞克放下羽毛笔,伸手将她拉近,指尖轻轻点了点那片被圈起的林地:“因为……我的女朋友更喜欢田园生活。”
“文森的小舅舅送了你一颗‘自然之种’的小木屋,听说种下后会长成一座森林小屋。”艾瑞克的声音低沉而温柔,“我想,等我们毕业后,处理家族事务时就住在庄园,平时……我们可以住在那里,我们可以种花,种菜,每天闻着清新的香草味醒来。”
乌克娜娜的呼吸微微凝滞。
她曾无意间提过,比起华丽的庄园,她更喜欢安静的自然。她以为那只是随口一说,却没想到他记得这样清楚。
“艾瑞克……”
艾瑞克站起身,将她拥入怀中,下巴轻轻抵在她的发顶:“我知道你不喜欢贵族社交,也不习惯庄园的繁文缛节。所以……我想给你一个可以完全放松的地方,一片专属于我们的净土。”
乌克娜娜闭上眼,此刻,她只觉得整个人都被温暖包裹。
“……谢谢。”
“不用谢,娜娜。”
(艾瑞克是一定会继承坎贝尔家族的,他的担子不会太轻。但是艾瑞克既承担家族责任,又为乌克娜娜创造自由空间,我感觉这已经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结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