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随黑影穿梭在这雾蒙蒙的空间里,很快,黎苏苏就看见面前出现一个非常宏伟巨大的拍卖会场。
整个拍卖会场就像凭空出现在这个雾蒙蒙的空间中一样,有股说不出来的诡异和不真实感。
“这些都是幻境幻化出来的。”旁边的黑影解释道。
黎苏苏了然地点头,跟着她一道进入会场。
……
拍卖会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而在兽世大陆,西城城门口的某个角落里。
孤身一人的黑曜依着城墙,抬着头,呆呆地望着天边逐渐落下的云霞。
已经一天一夜过去了。
她还是没有回来……
良久,黑曜落寞地垂下头。
他眨了眨酸涩的眼睛,再次看向怀里的兽皮包袱,略显散乱的包袱系口隐隐露出里面的吃食和兽皮裙。
而在兽皮裙底下,压着一支乳白色的鹿骨簪子,非常精致漂亮,像是用了很长时间才细细打磨而成,无论是色泽还是手感质地,都远比西月头上那根好。
可此刻,这支鹿骨簪子在黑曜眼中,却愈发显得憎恶无比!
当时的他,并不是想去城里买东西,而是偷偷回山洞拿这支被遗落的簪子。
他准备了很久的礼物,满怀期待地想要送给她,但当他赶来的时候,她却不见了……
就是因为这支簪子!
黑曜气得拿起簪子就想摔在地上。
可下一秒,他又迟疑了。
握着簪子的手指紧了又紧,黑曜看着簪子尾部细细打磨出来的几个兽纹,繁复的纹路构成了兽世大陆最常见的文字。
那几个文字虽然简短,却是兽世大陆对心爱之人最忠诚美好的祝福。
他原本想将这支充满所有美好祝福的簪子送出去的,可终究是没了机会,就像他,永远也没有机会再站在她身边……
黑曜死死握紧了簪子,簪子刺在指掌肌肤上很疼,却不及胸腔里那颗心疼,融入骨血的难受,疼到难以呼吸……
不知过了多久,黑曜才缓缓回神。
他小心翼翼地将簪子重新放回了包袱里,随后抬起头,看向西城里的某个高大建筑,眼神一点点地变得冰冷起来。
……
与此同时,戎谷正在惬意的享受手下准备的烤肉。
忽然想到什么,瞥了眼身边的人,“对了,我先前你调查的那个黎苏怎么样了?”
“这个家伙究竟是从什么地方钻出来的,之前为什么一点没听说过?”
多罗拿起烤肉的手一顿,随即面露难色地道:“我调查了很久,只查到他是来自北方的灵猫族,身怀储物异能,除此之外,再也查不到什么,他就像凭空出现似的……至于他手里为什么会有那么多晶石,那些跟他有过接触的兽人也不知道。”
闻言,戎谷面色沉了沉:“不可能什么都查不到。你再加大力度,一定要找到他身后的兽族,只有抓住了他的软肋,他才会像那些海边的兽人一样乖乖听我的话,上缴手里的晶石。”
“……好。”多罗低眉顺眼地应了声。
虽然他不是很清楚戎谷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既然是他的吩咐,那他一定会照做。
然而,就在这时,敞开的石门外面突然响起一阵慌乱的脚步声,戎谷有些不耐烦地抬头望去:“怎么回事儿,让你准备的烤肉好了吗?”
“别急别急,我帮你去看看。”多罗一见戎谷不耐烦的模样,立即起身准备去帮忙查看,即使他才是客人,但在戎谷面前,他愿意亲力亲为,万事效劳。
听到这话,戎谷眼里掠过一抹嘲讽,这银鹰家族出来的就是单纯好骗,稍微给点甜头就乖乖为自己效力,简直比家里养的奴隶还听话。
关键还是免费的。
多罗刚走到门口,一只锋利的鹰爪瞬间穿刺而来。
多罗脸色大惊,慌忙往后退,但还是被那锋利如刃的鹰爪抓破了胸前的兽衣。
只差一点儿,那鹰爪就要刺破他的心脏了。
多罗吓得冷汗直流,抬头望去,却只见对面之人头上戴着一顶奇怪的帽子,下面还有遮挡的白纱,根本看不清对方的容貌。
“你、你是谁?”死里逃生的多罗下意识地想要呼救,但见外面的奴隶竟然不知什么时候全部倒在了地上,悄无声息的,鼻尖还隐隐有股悠远而奇异的香味。
这股味道让他莫名有些熟悉。
然而不等他想起来,身后的戎谷却是笑了起来:“原来是你啊,黎苏身边的那个奴隶。怎么,黎苏那家伙想通了,愿意跟我合作了?”
黑曜透过眼前的白纱看着好整以暇坐在石洞里的戎谷,唇角冷冷勾起:“没错,她想通了,让我来跟你谈合作。”
说罢,他大步迈开,越过愣住的多罗径直走了进去。
戎谷轻轻哼了一声:“才两天时间就坚持不住了,哼,早知当初又何必今日?当初我去找你们的时候,黎苏那家伙不是信誓旦旦地拒绝我么?现在嘛,必须让他亲自过来,跪下来求我,否则我也不答应。”
他的笑声中带着满满的轻视和不屑,这让一旁的多罗莫名有股不好的预感。
他下意识地看了看头戴斗笠的高大男人,总觉得面前这个人,很是熟悉,熟悉得让他有股说不出来的害怕……
尤其洞外弥漫的那股异香,好像是银鹰家族不外传的霓裳草的味道……
黑曜冷冷地看着面前的人,锋利如刃的鹰爪掏出一个鼓鼓囊囊的兽皮袋:“这是她让我给你赔礼道歉的。”
鹰爪一勾,那兽皮的系扣便解开了,露出了里面白花花的晶石。
“这么多……”戎谷眼睛都有些看直了,终于有些不受诱惑地主动走上前,“这还差不多。不过,就算如此,她也必须过来给我赔礼道歉,不然——”
话音未落,黑曜隐藏在身后的另一只鹰爪便迅猛无比朝对面刺了过去。
“小心——”
多罗奋不顾身地飞扑而来,推开了戎谷。
鹰爪的鹰爪毫无保留地刺进了多罗的左胸之中,血液喷溅而出,染红了斗笠下的白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