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牧杨觉得他再主动问顾时年,迟早有天会被气死,白长了嘴半点都不会安慰人,愤怒过后,胃里的不适感也就越发明显,他捂住肚子,额头止不住的直冒冷汗。
“牧杨哥,你刚刚喝了那么多杯,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顾时年看着他不对劲的态度,当即就想到了是刚刚的酒,秦牧杨这种大少爷胃估计也娇贵。
虽然也就喝了十几杯。
“你跟我去,不要告诉黎千千。”
“好。”
直到两道脚步声走远,黎千千才从树后走了出来,刚刚两人之间的对话落入她的耳旁,心口有种说不上来的异样。
在这一刻才能真真切切的感觉到自己与这个世界的连接和真实感。
她不再是一个人。
正当她在走神时,后方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祁泽川的身影,他的声音里含着不理解。
“为什么一定要倔强?江留白不会对你太差,你对他百般排斥的原因又是什么?”
黎千千思绪被拉回,转过身来,“你是来替江留白劝我的?”
“不是,只是恰好在你们隔壁包厢聚餐,所以将刚刚那一幕全部看在眼里。”
祁泽川早在王总和黎千千推门出来的时候就注意到了他们,他不是没有见过那些肮脏事。
只不过黎千千宁可陪着王总这种有家庭肥头大耳的男人吃饭,都不愿意请江留白吃一顿饭,让他不理解。
“既然这样,你又为什么能够笃定江留白对我不会太差。”
“直觉,况且你已经嫁过一次人,分到了这么多的财产,再来一次又怎么样?江家不比傅家差。”
祁泽川眯起眼睛,看着眼前这张脸,忽然觉得喉咙发痒,他下意识想要从口袋里面拿烟,才发现自己今天忘了带,他又收回了手。
“新鲜感这种东西来的快,也去的快,我当然可以随便嫁他,在他不感兴趣后分走财产走人,但是,江家没有那么好糊弄,就算我是个拜金女,也得考虑考虑有没有命花。”
黎千千这段话完全是肺腑之言,她没有那么高大上,什么坚韧不屈在她身上并不奏效。
只是她一向警惕,考虑的也比较多,秦牧杨很单纯,又有一颗炙热的心,她能够看透,所以才会对他比较放心。
祁泽川听见她这一番说辞,忽然低头笑了笑。
“黎千千,你太笨了。”
“你也不聪明。”黎千千眨了眨眼睛,唇边挂着淡淡的笑。
她转身就打算走,毕竟他们两人之间也没有寒暄的理由。
祁泽川却忽然出声叫住她,“你与其找一些没有用的人,还不如直接请江留白吃饭,更有用。”
“一顿饭解决不了。”黎千千回过头来,发现自己有些看不懂他。
“光是吃饭当然解决不了,你得让他知道,你请的不止是他,如果他还不收手,你就会向别人妥协。”
祁泽川意味深长的一句话,让黎千千若有所思。
“将所有能和江家抗衡并且单身的掌权人都请个遍,他们出不出现不重要,重点是你请了,他发现你开始愿意低头,他会害怕有人在这个时候对你伸出援手。”
“为什么突然帮我?”黎千千神情有些复杂,要知道他俩的关系是她和所有人的关系中最恶劣的。
“你太蠢了,看不下去。”祁泽川对上她黑白分明的眸子,不自在地移开视线。
“如果你的方法不奏效,那你也是个笨蛋。”黎千千微微一笑。
“奏效的话你打算请我吃饭吗?”祁泽川嘴角上扬,看似随意问出,他也没有想过黎千千会同意。
然而站在他对面的女人干脆的点头,“当然可以。”
祁泽川整个人都愣住了,他原本只是随口一提,却没有想到她会同意的这么爽快。
他脸上的从容淡定全然消失,垂眸望向她。
“黎千千,不要把我和秦牧杨他们放为一提,我对你不感兴趣。”
“我好像没有说你对我感兴趣吧?”黎千千皱了皱眉。
祁泽川心口的那颗心脏忽然跳动的越发快,这样的场景似曾相识,他在曾经的秦牧杨身上看到过。
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他当即冷下脸来,“我还有事先走了,你到底喜欢谁就尽快选一个,不要总是朝三暮四。”
留下这段话,祁泽川甚至不想再听她的回答,脚下的步子飞快。
黎千千也没有要挽留的意思,只是拿出手机开始她的计划。
能和江家抗衡的,也只有傅家和方家,这三大世家曾经也是并列的三大巨头,只不过后来逐渐低调下来,因此流传的消息也比较隐蔽。
黎千千当即就向江留白发出了邀请。
黎千千:【江太子爷,不知道明天中午你有时间吗?我想请你吃饭。】
江留白回复的很快,就像时刻在守着手机那边。
江留白:【我的时间很珍贵,不知道有没有空,你可以向我的助理预约。】
黎千千挑了挑眉,开始怀疑起祁泽川的办法是不是……没有用。
黎千千:【好的。】
黎千千正要收起手机,这时候微信突然又响起了铃声,她一眼就看到了被顶到最上方的消息。
傅淮山:【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不告诉我?】
她握着手机的手愣了片刻,那头就已经再次发来了消息。
傅淮山:【你现在人在哪,给我发个定位,我去接你,我们面谈。】
黎千千唯一能够想到这么大的事情,除了王总和她的公司外也没有其他的,她发送的定位过去。
不到十分钟的时间,一辆车就停在了她旁边。
傅淮山拉开车门下了车,黑眸里隐隐有些怒意,他缓缓走到她身前来,视线落在她周围扫了一圈,发现她确实没有受到什么伤害,才松了口气。
说话时又是不自觉的染上怒火,“江家打压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黎千千征愣了片刻,才动了动唇:“不好意思麻烦你。”
“这怎么能叫麻烦,你不是说过,我们是一家人吗?自己说出口的话都能忘掉吗?”
傅淮山扣住她肩胛骨的手轻轻颤抖,他好不容易才接受了这个说辞,可是他们甚至没有多少相处的时间。
她的身边也有着这么多人,他根本走不到她身边,只能默默的在身后守着。
可现在事情都到了难以解决的地步,她都不愿意告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