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景晟不由轻哧了一声道:“不过是依附将军府活着的蛀虫,谁给你们脸面,还敢肖想要分走将军府三分之二的财产?”
一旁坐着的三姑奶奶看到这里也不敢擅自开口了,没想到侄媳妇请来的这几尊大佛说话如此不留情面,这叫她怎么开口提要求?
这些年在娘家打秋风习惯了,眼下要分家怎么能少了她那一份?所以才不顾众人臭脸坐在这儿不走,就是想为自己家扒拉一些好处。
如今这些年的账目当众一念出来,常年依附长房的二哥四哥他们都不敢吭声了,她还哪里能说话?
要是这邪恶人翻出她以前吃拿将军府的账目,那她是不是还要被这些人追问何时还回来?
这哪里是分家,这是明目张胆的偏向长房,还欺负她们人微言轻,把他们这些人扒光了衣服晒在太阳底下让众人观赏。
真是可恶!
心里再怎么骂,终究不敢出声了。
见众人终于老实了,喻景晟才对宁老夫人道:
“不知亲家可列好了章程?”
这个宁老夫人跟儿媳妇早已经商量过了,于是说道:“自是有章程的。”
示意喻青瓷拿出早已写好的契书。
契书里面把将军府现有的地产,房产铺子,进项都罗列得清清楚楚,包括这些家当是怎么得来的。
另外二房四房的人分出去后能到手的资产也写得明白,一式几份分别给几位大人和二老爷四老爷他们过目。
二老爷四老爷几人拿着契书上上下下看得仔细,等看完脸色全变了。
马氏率先惊呼出声:“什么?就给我们家五百两银子,两个铺子,这就完了?”
魏氏也不可置信道:“这太离谱了,我们二房才给现银四百两,怎么比四房还少,这是打发叫花子呢?”
四老爷直接跳起来:“大嫂,做人不能太过分了,我们一大家子上有老下有小的,这点儿钱怎么够我们以后的生活?大嫂这是不给我们活路啊!”
宁老夫人脸色有些不安,偷偷看向儿媳妇,她就说给的太少了这些人肯定要闹腾,可儿媳妇说她自有道理。
罢了罢了,今日她就当个闭嘴的菩萨,只看不说罢了。
喻青瓷好整以暇道:“几位叔叔婶婶先别激动,给你们分多少东西是我跟母亲建议的,每房都是三百两现银跟两间铺子,想着二房的云黎堂妹还未出嫁,还有四房的云炳堂弟即将娶妻,这才分别添了一百两和二百两给他们两个成亲添个彩头。
毕竟已经成亲的几个兄弟姊妹当初都是公中出的钱,嫡出的里头就剩下这两个堂弟妹没有成亲,所以母亲就当提前给他们添妆了,二位婶婶可不要嫌少。
至于剩下的几个堂弟妹,以后分了家也轮不到我们长房过多操心。”
言下之意庶出的孩子以后成亲论嫁自己出钱。
这也是当下所有世家分家时的做法,无可挑剔。
就是那几个铺子也是喻青瓷经过筛选的,几间铺子本来地段好生意也不错,二婶和四婶接管后把娘家亲戚先后都被塞了进去,这些年下来铺子已经被这些人霍霍的只剩下个空架子,连年亏损。
如今除了地段再无其他,那就把这几间铺子分给她们两家。
魏氏抓住喻青瓷话里的重点:“你建议的?你一个刚进门的儿媳妇凭什么,你有什么资格建议给我们这点儿东西?偌大个将军府这么厚的家底,到头来就给这么三瓜俩枣就想把我们赶出去,你就不怕遭报应?”
喻景晟“砰”的一声把手里的茶盏砸在桌子上,目光冷冷地看过去声音亦是冰凉:
“你说我女儿凭什么?就凭她是将军府的少夫人,就凭她有我这个父亲。
怎么,你们这是嫌给的少了?那你们倒是说说,这些年你们为将军府挣回来哪些家底,这契书上列出来的所有东西,哪些是你们二房四房赚回来的?”
喻青瓷这份契书写得很详细,且所有资产都标出了出处让人一览无遗,所有得资产无一不是大将军父子两人靠军功挣回来的。
四老爷不服气地嘟囔道:“就算家里这些资产都是大哥挣回来的,可我们守着这些资产生活了这么多年,都是一家人早就融为一体了,还分什么谁挣回来的?
要我说,合该平分三份,一家一份。”
二叔公气得指着四老爷的鼻子骂:“你怎么有脸说这话的?亏你整日还以读书人自居,活了大半辈子礼义廉耻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
这么多年你和老二两家人全凭你大哥养活,如今你大哥去了你还妄想夺他的财产,你要真敢这么做,别怪我们这些做长辈的翻脸不认人!”
喻景晟:“俗话说的好,升米恩斗米仇,我若是陆大将军,早在帮你们娶妻之后就把你们分出去自力更生,也算是做兄长的仁至义尽了,省得到头来养出个白眼狼。”
二老爷四老爷缩着脖子不说话了。
魏氏小声嘟囔道:“就算家产都是大哥挣的,可是这些年我们两房人也出了不少力,就说那些铺子,大部分可都是我们两房人在精心打理,那挣回来的银子可都是交给公众了。”
喻青瓷对一旁的王嬷嬷道:“去把这些年外面铺子的账本都拿来。”
魏氏一听要拿账本出来,忙又阻拦道:
“别,别,侄媳妇这是做什么,分家还查什么陈年旧账?”
这些年铺子里的账目是怎么回事她们最清楚,这可不能拿到明面上来说。
可惜没人听见她心里的吐槽,很快几个账房就抬了一个不大的箱子进来。
喻青瓷上前拿出几本账本送到几位大人和族叔面前:“各位长辈们请过目,这几间是二房和四房管辖下的铺子,都是五间宽带院子的大门面,地段也都在闹市,当初铺子还在我母亲手里时每年的盈利虽然不多,但少说也有上千两。
可自从交到他们手里就开始一年年亏损,到如今这几间铺子总共交回来的盈利,还不够给二婶四婶两房人开月例的呢。
既然婶婶们提到铺子,那就把这些年铺子里的账目也好好算一算,不如叔叔婶婶先把这些年亏损的账目都补回来,就从分给你们那些银子里面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