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撑得住吗？”
沈砚舟半跪在废墟中，左肩被高温碎片擦伤，血已经渗透了战服。他看向江晚吟，眼神却还透着冷静。
“这种程度，不算什么。”江晚吟声音平稳，捡起掉落的终端，“主系统被摧毁，ZΩ序列也全数冻结。可惜，神权根源的数据残片……还是跑了。”
“被谁接走了？”沈砚舟问。
江晚吟紧抿唇，盯着终端荧光屏上闪动的一组代号：“‘x-LINK’……这个名字，你有印象吗？”
沈砚舟皱眉：“是那个销声匿迹已久的军用数据黑网？”
“没错。”江晚吟深吸口气，语气低沉，“神权的‘种子程序’已经被它吞走了。也就是说……我们只是暂时斩断了一个头，还有一条尾巴在暗处潜伏。”
“那我们接下来该去哪？”沈砚舟站起来，一瘸一拐地走近她，伸手替她拂去脸上的碎灰，“继续追，还是就此为止？”
江晚吟盯着他看了好几秒，忽然说：“你想放弃吗？”
“我只是……”沈砚舟顿了顿，低声，“你已经做太多了，晚吟，我怕你撑不下去。”
“我从不怕撑不下去。”江晚吟目光倔强，“我只怕有人在背后拖我后腿。”
沈砚舟一愣，下一秒却笑了：“好，你前冲，我跟着。”
江晚吟眼角勾起一点弧度：“知道你跑不掉。”
“说实话。”沈砚舟顿了顿，忽然道，“如果这一切结束，你……愿意和我去哪儿都不去，只过几天清净日子吗？”
“清净？”江晚吟轻笑，“你说的是那种每天晒太阳、喂猫喝牛奶、在海边看夕阳的日子？”
“嗯。”沈砚舟目光炽热，“没有敌人，没有秘密，也不再有神权。”
江晚吟沉默了一秒。
“你觉得……我们真的配得上那样的生活吗？”
“如果你不配，那这个世界没人配。”沈砚舟盯着她，“你做的一切，不是为了摧毁，而是为了活下去。你值得。”
江晚吟望着他，眼眶泛红，却仍努力挤出一抹笑：“……你总是这样，说得我根本无法拒绝。”
“那就别拒绝。”沈砚舟握住她的手，掌心温热而坚定，“你要走，我就陪你走到底；你要战，我也不会退半步。”
“别说得那么感人。”江晚吟低声，“我怕你下不来台。”
“你别后悔就行。”
他们相视一笑。
“终端上有定位。”江晚吟把手中的终端抛给沈砚舟，“‘x-LINK’最新一次跳转信号出现在南极基地遗址，那里现在被国际安保联盟封锁了，但你知道我是谁吧？”
沈砚舟接过终端：“当然知道——江氏亡魂计划发起人，神权猎首榜第一人。”
“你会骂我疯吗？”江晚吟歪头。
“我疯得比你还彻底。”沈砚舟微笑，“咱俩天生一对。”
“你啊——”江晚吟轻轻一拳砸在他胸口，“要不是你长得好看，我早一枪崩了你。”
“那我长得好看，就值得你陪我赴死？”沈砚舟眼底带着一点笑意。
江晚吟沉默了两秒，忽然认真点头：“对。值得。”
这一刻，没有风，没有光，只有他俩站在残垣断壁之间，彼此凝望。
忽然，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金属步伐声。
“等等。”沈砚舟眼神一凛，“还有余孽。”
“不是ZΩ，是……Z3。”江晚吟猛地转头，几乎是瞬间拔枪！
——砰！
一颗子弹直中来人膝盖，对方倒地翻滚，嘶吼着：“江晚吟！你竟然……你敢杀我！”
“Z3。”江晚吟眼神冷如冰霜，“你不该活着。”
“我是神权重建核心成员之一！”Z3尖声大喊，“你杀我，国际审判会追你到天涯海角！”
沈砚舟走上前，一脚踩住他脖子，冷冷道：“我们本来就没打算活着被审判。”
“等等！”Z3忽然大喊，“我……我可以告诉你神权的备用计划位置！”
江晚吟一顿：“你说。”
Z3痛苦咬牙：“在……极北之巅，‘白碑计划’已经启动了……那里有……最后一批Z∞成体！”
沈砚舟皱眉：“那才是终极收尾？”
“是……”Z3喘息，“你们根本拦不住……”
“那就再拦一次。”江晚吟直接一枪结束了他的性命。
“干脆利落。”沈砚舟挑眉，“真是越来越爱你了。”
“别废话。”江晚吟转身，“走之前，我要先给小沐发封邮件。”
“小沐？你还记得她？”
“她是我唯一没能保护好的人。”江晚吟语气复杂，“这一次，如果我们再失败……你会替我，照顾她吗？”
沈砚舟一字一句地回道：“我答应你——但前提是，你必须回来。”
江晚吟转头看着他，缓缓点头。
然后，她发出了那封信息简短、却带着炽热温度的邮件：
“小沐，如果有一天你看到我消失了，请不要找我。我只是去把一个长梦做完。梦醒时分，我会来接你回家。”
发送，完成。
她收起终端，淡声说：“走吧，南极见。”
沈砚舟大步走在她身边：“一起见。”
——
这一对恋人，在废墟之上紧紧并肩而行。
前方仍是未知，但彼此相守的脚步，绝不会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