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这可怎么办?”看见丈夫覃仁忠傻了眼似的,愣神站在那里不说话也不骂人。
杨秀清小声问道,既找不到儿子覃善喜和儿媳周凤萍,又找不到女儿冯佩英和女婿江伟才。
她何尝不感到伤心难过,与无助还傻了眼的。
但是杨秀清还是问丈夫覃仁忠道!
“我也不知道了,怎么会是这样的啊!”良久,覃仁忠才喃喃细语道。
覃仁忠嘴上喃喃细语,他的内心却充满愤慨与气愤的浪潮,澎湃得难以自抑。
他自诩教育得好的儿子覃善喜和继女冯佩英,更是认为命好娶了周凤萍这样的儿媳,与遇上江伟才那样明事理的继女婿。
外人也羡慕他有个孝顺的儿子覃善喜,娶个尊老敬幼的儿媳周凤萍。
遇上个不是亲生胜似亲生的继女冯佩英,还遇上个明事理的继女婿江伟才。
怎么一夜之间,孝顺懂事的儿子儿媳,明事理尊老的继女继女婿,变得这么势利不孝顺,怎么变得这么没有父子情,母子情了的?
明明知道他们的母亲有病,还有救,又拿得出钱,却见死不救!
更可恨的是儿子儿媳,继女继女婿,怕他带着他们的母亲去找他们要钱,给他们的母亲治病。竟然不但换了电话号码,还都跑出去躲了。
真是岂有些理,是可忍孰不可忍!怎能不让覃仁忠,又愤慨又气愤填膺的?
如果说娟妹妹陈娟淑的,两个继子杨援朝和杨环朝,两个继儿媳李正荣和何玉珍。
那是狼心狗肺,毫无人性,恩将仇报的东西!
自己这一儿一媳,一继女一继女婿,何尝不是狼心狗肺,毫无孝道的势利小人。
娟妹妹陈娟淑的两个继子,两个继儿媳还有个征兆,打打闹闹,偷偷摸摸,弄的一地鸡毛,像四只汪汪乱叫的恶狗!
他这里一儿一媳,一继女一继女婿,则毫无征兆,口蜜腹剑,不声不响,像四只低头啄米,颗颗啄到底的闷头鸡!
闷头鸡那可是比汪汪大叫的恶狗还可怕呐,汪汪大叫的恶狗还可以防,闷头鸡连防的机会都不给。
怎能不让覃仁忠喃喃细语问:怎么会是这样的啊?
“挨千刀的死短命仔唉,死产烂的短命掰啊,不想出钱给老娘治病,你们就讲那嘛,兔着让老娘七辛八苦搭车到这里来,不上不下的!”
听丈夫覃仁忠喃喃细语问,怎么会是这样的啊!杨秀清再也忍不住了,也不管这是在城市的大街上了。
人流车流不断,她也不由得破口大骂起:自己的一双儿女为挨千刀的短命仔,死产烂的短命掰来!
夕阳西下,火烧似的云彩渐渐隐去!
天已慢慢的黑下来,城市是华灯初上,映照着川流不息的车辆,也映照着人行道上匆匆而过的人流。
看着城市的高楼大厦,看着灯火辉煌的城市夜空。
杨秀清忍不住又哭又骂道:“死短命仔的耶,死短命掰的啊,这茫茫人海,一个人都不认识,又没有车,回不去,你们叫老娘和老头子往哪里去?你个天打五雷轰的短命仔,你个车撞死的短命掰,你们怎么不死啊,这不是使人上树,抽梯子是什么?”
“老婆子,别骂了!再骂他们,他们也是听不见的,还费神坏嘴呢!你看,人家也在看着呢!怪只怪,我们没有把他们教育好!”
如果说之前覃仁忠想不通,是哪里出问题,让一儿一媳,一继女一继女婿变得这么不孝顺势利小人。
有钱也不拿出来给他们的母亲治疗疾病的!
经妻子杨秀清那么扯嗓子一骂,覃仁忠已经想通了,一儿一媳,一继女一继女婿,为什么有钱也不拿出来给他们的母亲治病了。
那就是人性在作崇,痴心父母古来多,孝顺儿孙有几人?
儿女在父母这里索取理所当然,父母在儿女那里想要回报难于登天!
覃仁忠说罢就走,求人不如求己!住一夜,留妻子杨秀清在市里等,他就回去砸锅卖铁要钱来给妻子治病!
“老头子,你说的也对,再怎么骂,他们也听不见,还坏嘴巴!可是这天也夜了,车无车,想回去也是回不去的了呀!”
大大咧咧没心没肺的人,就是大大咧咧没心没肺的人。
丈夫覃仁忠那么轻轻一说,杨秀清便不骂一双无情无义的儿女了。
跟着丈夫覃仁忠走到一座桥上,她还是耽忧地问道,在她的心目中此时最想的是回家。
因为找不到一双儿女,不能从一双儿女那得到钱。得不到钱去不了医院手术治疗,她的生命也就意味着走到了尽头!
大树落叶要归根,走到生命的尽头就要回归故里!
“回不去就去找个地方吃饭,然后找个旅社住夜呗!”覃仁忠说,全靠他做得老靠,来的时候把家里还有的一两千块钱,都给带来了。
“去找个地方吃饭,再找个地方住夜。听说城市的吃食很贵,住夜更贵!你有那么多的钱,又带得来的吗?”
“带得来,家里还有的一两千块钱人家都带来了,放心吧!”覃仁忠说,看看左右没有人,他还拍拍自己背着的人造革包。
“老头子,既然你把家里还有的钱都带来了。就别去找旅社住夜了,有那钱莫如租一辆车回去!”
“回去,来都来到市里了,你不治病了呀?”
“治病,几个死货都找不到,还去哪要钱来治病?”
“去哪要,回去要呗,住一夜,你在市里等。我回去,就是砸锅卖铁也要凑够钱让你去医院治疗!”
“砸锅卖铁,家里除了还有一头牛,还有什么可砸的?”
“怎么没有,那房子不可以卖的嘛!”
“鸟还得有一个窝,卖了房子住哪?”
“哪住不得的,忘了你老公是做什么的?木工呐,搭间小房子来住不是分分钟的事?”
“你不能卖房子!”
“这次我不会听你的,房子是一定要卖!”
“不听我的,我就从这跳下去!”杨秀清说,很快就看见她奔到桥栏边。攀越挂在桥栏的上面。
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桥下是深不可测的河水。
桥离水面又高,一掉下去那还有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