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等符玄说完,景元便直接开口,截断了符玄接下来的话语。
【——有违规制。我也要提醒符卿,有仙舟而后有规制。危机之际,规制合用则用,不合用抛下便是。】
【所以,接下来我要做一个违背规制的决定,啊,也许还不止一个,哈哈,想想真是痛快。】
“违背祖宗的决定。(幻听)”
“规则,就是用来打破的!”
“真?规则是用来打破的。”
“星:他抢我台词啊!”
【符卿,我将兵符交给你,由你来节制云骑军,在靠近「建木」的「丹鼎司」洞天之外策应。】
听闻景元的决定,符玄却惊疑不定。
【我?我来领兵?】
【你不是一直想试试,当将军是种什么样的体验么?】
【平时你却不让,这回突然…明白了,就依你说的办。】
符玄本欲再言,然念及当下情势危急,遂先将此等琐事搁置,待此间事了,再与景元算账。
“将军你的发言你很危险啊。”
“景元估计要亲自上了,才交给符玄领兵。”
“符玄:谢邀,人在太卜司,刚下星槎。”
“怎么感觉景元像在交代后事一样?”
“单单星核的话,的确不必如此,但目前罗浮上还有一位对罗浮虎视眈眈的令使。”
“能对付一位令使的,整个罗浮上,只有景元可以。”
安排完符玄的任务,景元转身对着列车组一行人开口。
【至于列车团的诸位…如今我正大光明地邀请各位加入封印星核的行动,符卿会部署云骑,而我想请各位先行一步,取道「工造司」的捷径,再与符卿会合。】
听着景元的安排,星直接耍起了“赖皮”。
【无偿劳动到此为止啦!】
【我明白,我明白。景元岂是不懂知恩图报之人?】
【仙舟遭逢剧变,各位却始终不离不弃,赴汤蹈火,我内心感佩,然而事起仓促,临敌之际我若与各位讨价还价,岂不是令各位的恩义失色,也令罗浮蒙羞?】
【不如等灾变平复,再来和各位谈谈「回报」的话题,至于为客人引路的事情,还需劳烦停云小姐再辛苦一阵子。】
见景元发话,停云自然将差事应了下来。
【…这也是小女子的职责所在,义不容辞。】
“不用知恩图报,到时候乖乖从池子里出来就好。”
“1600星琼,不能再少了。”
“景元元他真的太会说话了。”
“没错,听着真的好舒服。”
“怎么有种仙舟桑博的感觉……”
“这就是语言的魅力么,我还是回家种地吧。”
“不过,景元话里的意思,是不是算罗浮欠咱们一个人情?”
“停云:将军都发话了,小女子一介商贾还有得选吗?”
“义不容辞。(咬牙切齿)”
待景元一切安排妥当后,众人便准备出发前往「工造司」,临行前,星注意到了一旁的青雀,便与瓦尔特、三月七二人一同上前。
青雀看到星列车组三人靠近,直接开口道。
【哎哟,吓死我了,「建木」长出来那会儿,我正躲在书库里吃零食呢,突然老大一棵树杈子就划破了天空。书里的说法果然不是假的。】
【生活就是这样,充满了意外。所以能偷个懒让自己舒坦一会儿是一会。谁知道麻烦的活儿什么时候会找上门。】
青雀虽对建木复生感到意外,但语气明显没有太多的慌乱,见状,星忍不住问道。
【这么大的事,你一点不紧张。】
【没事的啦。天塌下来,有太卜大人在,哦,现在还得加个将军大人,上前顶着呢,我们这些小把式慌什么神呀,让大人物们为大事操心吧。这才是保持快乐身心的秘诀。】
“青雀搁这装路人摸鱼。”
“这很青雀。”
“老大一棵树杈子,哈哈哈。”
“上班时间竟然偷吃小零食!?我也要吃!”
“好羡慕青雀的精神状态。”
“人生得意须尽欢嘛。”
“谁知道明天和意外到底谁先来的,多少人出门就回不了家了,是吧?”
稍作闲谈之后,众人即将动身前往「工造司」,遂与青雀辞别。
【本来还打算等太卜司下了班,拉着你们到处转转,再教杨先生打个牌。】
听见青雀的语气中充满了遗憾和不甘,瓦尔特也出言安慰道。
【青雀小姐的好意,在下心领了,打牌的事,只能等下次有机会了。】
【我知道,你们眼前重任在身,我也不好意思拿这事儿来耽搁你们。这点儿轻重缓急我还分得清。】
【那么,要平安回来喔,记得来「长乐天」找我玩。】
辞别青雀后,一行人再次找到了符玄,此时,她最终正念念有词。
【行有眚,无攸利…还真是应了卦象。可恶,断折数千年,原本死灭枯萎的「建木」重生了,仙舟前途难卜。】
“当下的现状,的确和符玄先前占卜的卦象对上了…”
“占卜真的那么神奇吗?不知道能不能占卜彩票号码、股市涨跌,或者占卜个抽卡结果也行。”
“死心吧,太卜司的不成文规矩「三不占」中有「不义不占」这条,彩票号码、行情涨跌之类的问题,太卜司的卜者一概不答。”
“不!!!我的致富梦!”
【抱歉,让卡芙卡逃走了…】
【本座早有预料。】
众人行至符玄近前后,星直接开口言及卡芙卡逃离之事,然而,符玄却并未露出丝毫惊讶之色,其沉稳之态,连三月七都不禁为之震惊。
【哎?她竟然没有大发雷霆,看来是占了一卦,早就做好了准备。】
【追她不过是徒费力气,「穷观阵」向我揭示了卡芙卡的清白,此际最紧要的事情是处理建木。】
众人的疑惑,符玄自是看在眼里,遂解释起缘由。
待此事尘埃落定,星方才开口,询问起丹鼎司的情况。
【你要领兵攻打丹鼎司吗?】
【打从星核开始侵蚀的时间算起,除了派驻在其他洞天的丹士医师之外,「丹鼎司」就再也无人回报。】
【那里本是仙舟上炼制丹方,研究岐黄的地方,离「建木」的封印地十分之近,星核邪祟一旦爆发,恐怕已是凶多吉少了。】
【而且,将军相信「丹鼎司」内有人背叛了仙舟,那些自称「药王秘传」的叛徒蓄谋已久,借着地利实施阴谋,我也得尽快行事了。】
“所以,药王秘传的主要成员都是丹鼎司的人?”
“可能真的如此,毕竟,另一条主线中,揭露了丹鼎司的丹士长——丹枢,是药王秘传的核心成员。”
“但丹枢的人生经历…”
“先天失明,但身为长生种,寿命悠长,且无法通过手术永久恢复视力,最亲密的好友也死在了帝弓的光矢之下,换做我的话早就不活了。”
“不过是对强者畏畏缩缩,对弱者重拳出击罢了,给我们的龙蟠虬跃药方中,还需要活取持明髓,这样的人,不值得同情。”
“只看得到强者造成自己的痛苦,选择性无视对弱者造成的痛苦。”
“药王秘传也就只能坑害一些仙舟人入魔阴身,骗一些化外民吃药,杀一些持明族做药了。”
听完符玄所述丹鼎司的现状,星便直接告知了景元对列车组一行人的安排。
【将军要我们去往「工造司」…】
【他倒真会差遣人,那儿离「丹鼎司」不过咫尺,恐怕如今也已经大难临头了,星槎已经备妥,我来为各位引路。】
须臾之间,众人便随符玄行至太卜司码头。
【本座还有将军交托的重任,请各位一路小心。】
【对了对了,太卜大人不替我们卜上一卦,也好看看有什么该注意的?】
【…不必了,以我额间法眼观之,各位此行必然元亨利贞,无往不吉。】
【真、真的吗?不用工具、不掐指头算算吗?】
符玄所言,令三月七有些不敢置信,星在这时催促着。
【事在人为,走吧!】
【开拓者说的好,多谢太卜大人的吉言,出发吧。】
听到星所说,瓦尔特也不禁称赞,随后众人一同乘上星槎前往「工造司」。
片刻之间,众人便抵达了工造司,但令人不解的是,此时的工造司大门前人头攒动。
【咦?这地儿聚了好些人呀,看来今天罗浮宜歇业,忌开工。】
【不过,这「工造司」的洞天早在星核侵蚀后就停摆啦,这些人怎么不搭乘星槎去安全区呢?】
看着停云一脸疑惑,三月七忍不住猜测着。
【可能工造司比较爱岗敬业吧,想想太卜司的卜者,什么叫没有对比就没有差距啊……】
“停云:为啥我要工作!?”
“小三月说的这是人话吗?”
“青雀:你不如报我名字。”
“要是我的单位出了这种事,我绝对是第一批回家的。”
“没错,看来这些匠人没有撤离,肯定是因为其他事情。”
【毕竟是工作嘛,要靠它生活的,成年人的世界…呵呵,没有轻松二字。】
【杨叔你这过来人的语气……】
【有感而发,有感而发。】
看瓦尔特的感慨,一旁的星也开口说着。
【开拓之路也没有轻松二字。】
“没错,天天开拓,结果一天只给160星穹。”
“这么一说,的确。”
【杨叔那是有感而发,你说这个就叫矫情啦。】
听着星的话语,三月七忍不住吐槽着,而停云则是接话打着圆场。
【当今这世道,又有哪条命途是轻松的呢~】
【各位瞧,这「工造司」里尽是研造奇械机关的工坊,与挖空心思发明创新的匠人,他们的传统便是隔三差五捅几个篓子——要么将洞天楼阁凭空变走,要么是机巧人偶暴动什么的。】
【恩公们可得小心了。依我看,里头怕是出了什么天大的麻烦,叫这伙匠人去不敢去,逃又无路可逃。】
【但我们总是得往里走的,先找个人打听打听吧。】
若不打开大门瞧瞧,也不知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麻烦事,一番打听后,从名叫阿伟的匠人处了解了工造司内的情况:
工造司里闹了树灾,不知谁种的盆栽突然猛长起来,在司里到处窜高走低,几乎要把这地方捣烂。
但令人纳闷的是,工造司只研究机巧匠艺,和无土栽培、快壮高之类的种植技术不搭边啊,让各位匠人都摸不清这玩意是哪来的。
众人原本也想撤离,但工造司「镕金坊」里资格最老的匠人——公输先生,还在司里未逃出来。
出事的时候,他拉着阿伟、子铭、云澈几个往外头逃,结果到了半路,只听见他嘴里喊着「完啦!炉子完啦!」自便又转身往里面冲去了,待几人缓过气来,公输师傅早没影了。
众人未离去的原因则是因为公输师傅,也是带阿伟几人课题组的师傅,如若公输师傅真的出了意外,这组人今年都毕不了业,出不了师。
看着眼前阿伟不关心自己师傅的安危,只是考虑能不能毕业出师,让瓦尔特都有些无语,三月七也受不住他的这幅模样,要来了工造司玉符后便离开了。
“公输师傅?是不是讲千星纪游pV:「仙舟通鉴?帝弓七天将」的那个。”
“好像是诶,既然后面能给罗刹讲述这些故事,应该没出啥大事吧?”
“先不说公输师傅咋样,这带的徒弟…”
“直接让这阿伟延毕吧。”
“没错,看的真让人生气,只顾着自己,都不在意师傅的安危。”
“不过公输师傅嘴里喊得炉子…不会是先前丹恒一行人看到的那个吧?”
“应该是了,希望丹恒和咱们能在工造司里碰面。”
待众人打开工造司的大门后,便看见远处建木的枝条从地底钻出,并吵扰在一起,这一幕,让瓦尔特的态度都忍不住凝重起来
【星核促成了「建木」的重生……随着它的生长,侵蚀现象也变得更严重了。】
【仔细一看,根须都从地底下钻出来了呀,恩公,咱们少不得要当一回免费的园丁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