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是想以此为借口,将骆仪萱赐给纪长卿。
不料纪长卿听了这话,看向骆仪萱,问了句:“七小姐可喜欢陛下?”
骆仪萱嫣然一笑:“陛下是臣女五姐所出,臣女见到他,打心底里疼爱怜惜,焉能不喜?”
纪长卿又问道:“七小姐可愿留在宫中,长伴陛下?”
“自是愿意。”骆仪萱回道,“只是——”
话未说完,便被纪长卿打断。
“太皇太后,您代先帝追封七小姐为太妃,七小姐便能名正言顺留在宫里,照顾陛下了。”
骆仪萱:“……”
太皇太后:“……”
她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岂有追封太妃之理?她先前又不曾被纳进宫。”
纪长卿轻笑:“规矩都是人定的,您尽管下旨,本王定会说服百官。”
太皇太后:“……”
这纪长卿,真是油盐不进。
她索性把话挑明。
“仪萱年纪轻轻,哀家怎能让她守活寡?你那侧妃之位空着也是空着,何不腾一个出来给仪萱,让她下半辈子既有着落,也能随时进宫照料陛下。”
纪长卿挑眉:“您若这么想,可就错看本王了。”
太皇太后:“?”
“本王若是纳了侧妃,怎么可能让她想出门就出门?”
纪长卿继续道。
“肯定得留她在府里伺候王妃,不光要端茶倒水,还要跪地捶腿,擦地抹桌,若是伺候得不合王妃心意,可是随时要杖责的。”
骆仪萱:“……”
太皇太后:“……”
这是纳侧妃吗!
分明是买丫鬟。
这人到底哪里有毛病,看到如花似玉的美人,不想着收为己用,反而想摧残人家。
太皇太后着实被气得不轻。
“看来王爷的心思都用在了朝政上,旁的事还一窍不通。哀家着实高看你了。”
纪长卿浅笑道:“您明白便好。”
说完道了声“您多保重,本王先行告辞”便转身离去。
慈宁宫静寂了片刻。
太皇太后轻叹道:“牛不喝水哀家也没法强按头,此事怕是得另想办法。”
骆仪萱走到她身后,给她捏了捏背,宽慰道:“让娘娘费心了,赐婚这条路走不通,还有别的路,事在人为。”
“你倒是有几分哀家年轻时的风范。”太皇太后失笑,“够沉得住气。”
骆仪萱浅笑:“能像娘娘,是臣女的福气。”
冯清岁听说太皇太后病了,午间见到纪长卿,便过问了一下。
纪长卿淡淡道:“心病罢了。”
这话听起来颇有点一语双关。
待要细问,纪长卿端出当归生姜羊肉汤,道:“先用膳,不相关的人理她作甚。”
冯清岁:“……”
好吧。
民以食为天。
羊肉汤满口清香,又鲜又甜,冯清岁赞不绝口:“还是二爷熬的更好喝。”
纪长卿不咸不淡道:“以后就别馋人家的手艺了,想吃什么和我说。”
冯清岁一口应下。
“好。以后二爷的莺莺燕燕再送膳食,我只记不吃。”
纪长卿:“……”
别说得他跟个浪荡子一样,周围都是莺莺燕燕好吗。
他斜睨了这人一眼,道:“你的狂蜂浪蝶送的,也不许吃。”
冯清岁:(⊙?⊙)
她怎么不知道自己有狂蜂浪蝶?
“我四舅舅送的,不算吧?”
纪长卿:“……”
“不算。”
冯清岁笑眯眯地享用起纪大厨精心烹饪的午膳。
吃好喝好,精神充沛,下午早早就忙完了防疫司的事务。
见时间尚早,便带着五花去了清辉暖绒阁,巡视一下自家铺子。
刚从驴车上下来,眼角余光瞥见两道拉拉扯扯的身影,定睛一看,竟是宗鹤白和一个年轻男子。
那年轻男子只比宗鹤白矮了半个头,脖颈修长优美,肩背曲线流畅,腰细腿长,端是一副好身材。
可惜长了一脸麻子,令人不忍细看。
男子极力挣扎,似要逃遁,却被宗鹤白紧紧攥着胳膊,未能如愿。
冯清岁见状,带着五花走了过去。
刚开口跟宗鹤白打招呼,那男子却蓦地瞪大了眼睛,惊呼出声:“花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