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耀初熠睁开了眼,喷出一口血来,他眼神阴霾,嘴角却露着笑。
风卓急迫的问道:“如何?找到了?”
耀初熠嗯一声,随后消失不见。
下一秒,他出现在妙府地牢。
司安已然处于崩溃的边缘,身心的双重折磨让她痛不欲生。
狱卒定期给她吃补药,一直吊着一口气,此时的她,只想解脱,但她却处于想死死不了的境地。
当真是体会了什么叫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这句话。
不曾想,电视剧里反派常挂在嘴边的话,竟让她给验证了。
她自嘲,冷笑,绝望,竟连有人出现在她身前,都未感觉到。
耀初熠见此,倒吸一口冷气,锥心的痛传来,看着她鲜血淋漓,仿佛有一把钝刀子在割自己的心。
他伸出颤抖的双手,想要将她抱起,但此时的司安体无完肤,他的双手竟不敢碰她。
极度的愤怒冲击耀初熠的大脑,他双眼通红,青筋暴起,宛如修罗阎王。
妖皇一怒,暴尸千里。
无处释放的怒火此时被点燃,一股能量爆发,将整个妙家瞬间化为乌有。
在书房处理政务的妙天感受到一股滔天杀意,他当机立断,闪至妙霓裳房间,带她迅速遁离。
妙天立于虚空,看着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妙霓裳一脸懵,看着下方的废墟。
下方,耀初熠脱下自己的披风,盖在司安身上,将她轻柔的抱起,抬头,一双毒蛇般的眸子看向妙天父女。
妙天被这一瞪吓的连连后退,随即明白过来,他转头,不可思议的看着妙霓裳。稍有不察,自己的女儿竟酿成如此大祸。
妙天带着妙霓裳落于地面,拉着她跪下。
“啪——”
妙天一巴掌打向妙霓裳。
“孽障,可是你干的好事?”
妙霓裳不曾想到,竟然如此快便被找到,随即,面色癫狂,事情已然暴露,也没什么可躲的。
她站起身来,一双美眸直勾勾的盯着耀初熠,竟笑道。
“耀哥哥,你要杀我吗?”
妙天赶紧摁住妙霓裳,呵斥道:“闭嘴。”
妙天叩首,慌忙谢罪:“陛下恕罪,是老臣教女无方,老臣甘愿接受任何惩罚,还请放过霓裳。”
“父亲,我一人做事一人当,人是我抓的,要杀要剐冲我来。”妙霓裳喊道。
“啪——”
妙天又是一巴掌打过去,妙霓裳的脸微微发肿。
“闭嘴,都怪我太纵着你,才让你如此放肆。”妙天气急败坏道。
妖皇的性子他最是了解,狠辣,易怒,杀伐果断。
他若用自己揽下罪责,或许能救女儿一命,他从未见过妖皇发如此大的脾气。
耀初熠面如冰霜,双眸好似毒蛇,他现在没空搭理这父女二人。
他说道:“打断她的手脚,从此不得外出,等候发落。”
说罢,便转身消失。
妖皇寝殿内,耀初熠自责的看着司安,虽然已找了最好的医师给她医治,但治不好心里的伤。
司安即使在睡梦中也一直皱着眉头,有时手脚痉挛,有时痛苦呻吟。
他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这时,司安眉头紧皱,猛然惊醒,翻坐起来,看着周围的一切。
她的眼神有些迷茫,转头看到旁边的耀初熠,他俊俏的脸上带着担忧。
司安竟笑道:“真好,做梦还能看见你,今天的日子或许没有那么难熬了。”
随后,她垂下眸子,有些自责。
“耀大哥,我错了,我不该怀疑你,不该轻信妙霓裳。”
耀初熠并未揭穿这个梦,而是顺势问道:“怀疑我什么?”
司安有些后悔道,嗤笑道:“说出来可能你都不信,我……怀疑你是浪荡公子,可不可笑。“
“我以为你与妙霓裳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以为你受万人追捧,从不缺女人,以为你在愚弄我,囚禁我。”
“直到她将我抓来,露出那副求而不得的狰狞表情,我才知道,是我错怪了你。”
“那段日子,我还对你冷面相向,都是我的错,都是我咎由自取。”
“耀大哥,真希望能说给你听,那样便死也无憾了。”
随后,她叹了口气:“但愿美梦能长久些,刽子手晚点下手。”
耀初熠不忍再听下去,一把将她抱在怀里。
“都怪我,是我没保护好你,以后再也不会了。”
司安闻着这股淡雅的清香,心里平静下来。
“好喜欢这个梦,连栀子花香都如此真实。”
“傻丫头,这不是梦,是我来晚了,让你受了这么多苦。”
耀初熠身躯在微微颤抖,抱着她的胳膊用力了一些。
“疼疼疼……”
司安龇牙咧嘴,疼的一阵哆嗦。
耀初熠急忙放开她,问道:“哪疼?”
随后,他露出苦涩的表情,他怎会不知道哪疼,找到她的时候,她浑身是伤,手脚尽断,一道道血痕,一根根银针。
每一道伤口都看得他一阵抽搐。
这么弱小的身躯,怎么禁得住如此酷刑。
司安眼睛似乎多了一丝希望,问道:“不是梦?耀大哥,你再打我一下试试”
耀初熠被她一句话逗乐了:“你傻啊,刚才谁在喊疼?”
“哦,对嗷,都说梦里不会疼,我现在浑身都疼。“司安恍然。
“耀大哥,谢谢你,又救了我一次。”
这句道谢,在耀初熠听来,只觉得讽刺。
“安安,你...不恨吗?”
“恨,我恨妙霓裳,也恨那个狱卒,还好,他们没整死我,还让我明白了你的心。”
司安脸色微微发红,不好意思道:“耀大哥,我也喜欢你...”
耀初熠一震,随后露出熟悉的,微风拂面的笑容。
“你放心,以后只要我活着,便不会再让你受伤害,我保证。”
一句承诺,足以抚平她近日的伤痛。
随后,耀初熠像是想到了什么,盘坐地上,施展术法,像是在凝聚什么,他眉头紧皱,直冒冷汗。
片刻后,一片晶莹剔透的鳞片出现在他手里,他将其变为一颗贝壳的样式,戴在司安脖子上。
“这是什么?”
“这是我的逆鳞,送给你,它会护你周全。”
“逆鳞?触之即死的逆鳞?龙族身上最宝贵的东西?不行,我不能要。”
“拔都拔了,安不回去了,送给你,你便拿着。”
“你好好养伤,我出去一趟。”
耀初熠有些踉跄,一闪身便离开了。
另一房间内,他撑着桌子,喷出一口血,脸色苍白。
风卓闻讯出现,急忙扶住他,给他喂了颗宝药。
“疯了疯了,你真是疯了,一会寻人,一会拔逆鳞,你还要不要你这条命了。”
“堂堂妖皇,怎可如此狼狈?”
耀初熠不以为然,反问道:“你好意思说我?你守的那位,都故去多少年了,你走出来了吗?”
“我既已心属于她,便要护她周全,一片逆鳞而已,不足挂齿。”
风卓哑然,随后释然:“好好好,大情种,谁能想到,铁树开花会如此绚烂,你可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你先好好想想,如何对抗魔族吧,他们的手已经伸向妖族了,你拖着这病躯,看你怎么应对。”
耀初熠说道:“无碍,这伤,修养半月即可。”
风卓瞥了他一眼:“说的轻巧,你神识的创伤,岂是你半月能恢复的?”
“几千岁的人了,真不让人省心。”
耀初熠无畏道:“怕什么,魔神本尊没出来,只是一具分身而已,不足为惧。”
“几日后,我会带队出征,讨伐魔族,这里便交给你了。”
风卓点点头:“你放心去吧,你的妖月岛,我帮你守几日。”
......
次日,妙天求见。
“陛下,霓裳犯下大错,是老臣失职,请陛下降罪。”
妙天自是知道,妖皇不可能轻易放过妙霓裳,打断手脚只是防止她逃跑,恐怕,真正得手段还未展露,他救女心切,特来求见。
耀初熠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本皇一直顾念妙家曾经之恩,妙霓裳以前干再多坏事,本皇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这一次,本皇无法饶恕她。”
“龙之逆鳞,触之必死。”
妙天噗通跪倒在地,恳求道:“求陛下开恩,老臣就这一个女儿,她不过是痴恋于你啊。”
“痴恋于我?便可以将靠近本皇的所有女人杀死吗?为此,本皇替她摆平了多少事?这一次,她竟敢妄动本皇的人。”
妙天咚咚磕头,脑袋已流出血来:“求陛下开恩,老臣愿代女受过。”
“罢了,念在你们确对我有大恩的份上,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将她施加在司安身上的刑罚挨个感受一遍,持续一年。”
“谢陛下。”
妙天退走。
妖皇寝殿内。
司安已然能下床,她慢悠悠的活动身体,加强体能恢复。
她的身体恢复极快,即使是断骨,也在快速愈合,如今已休养一周,除了断骨处还微微作痛外,无其他大碍。
耀初熠整装待发,讨伐魔族宵小。
司安自是与他同去,经过那件事后,耀初熠便时时将她带在身边,只有在他眼皮子底下,他才放心。
同样,经过那事后,司安对耀初熠的感情急剧升温,若是之前只是贪图他的美色和怀抱,那现在便是贪图他整个人。
她喜欢拉着耀初熠的手,喜欢抱着他,喜欢趴在他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