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港城人,不说这位会不会管谢家的关系,就说同乡也有维护的道理。
周玥看着他走近,心里到底有数了。
听他询问了,是她报的警,又听谢秋韵用不太标准的白话补充,蹩脚用词:“她这是监守自盗!”
谁教你这么用成语的?
显然,警官有要把她带走的意思,一切是非黑白回去再说。
周玥笑笑,没跟着走,坐回了椅子上。
小秋倒是真的挺贴她,站在她的前面硬顶着警官的扫视。
周玥也不动:“我们剧组现在正在拍摄,为了不耽误进度,我想就这样的小案件,您可以在现场询问就审理了。”
警官没有强制,只不过略有些犹豫:“在这审理不好吧,周小姐还是跟我们回去一趟,慢慢说。”
周玥深吸了一口气,说她犟,她还真就犟了。
不过没有恼怒,只是如实:“不用慢慢说,其实话没多少。”
“您要问我的,就是这簪子我何时买的,什么型号,有没有购买凭证依据。同样,您也得问赵小姐丢失的那支,跟我的什么区别。”
说着,周玥看了一眼记者们,不给警官打岔,继续。
“你们审案的程序我不懂,不过这些应该都是基础吧。谁家丢失了东西,不都是该先问受害者,什么东西,何时丢的,长什么样,何时买的,她的凭据又是什么。这些都问清楚了,才来问嫌疑人不是吗?”
话音一落,警官显然顿了顿,倒是句句在理。
而且她话都说出来了,当这么多人的面,若不这么问,倒成了他们随便判罚冤假错案了。
这片场又没有监控,盘问细节便是最基础的审案办法。
听周玥说完,小秋也立马反应了过来:“对啊,说我们偷,我们就偷了?你们怎么不先去问问她丢的是什么?”
虽然今天早些时候,赵小姐的簪子就刻意显露在了人前,各个都知道赵小姐有这么个簪子。
所以从周玥包里找到的时候,所有人都下意识觉得就是周玥拿了人家的簪子。
可若是盘问细节,许多地方就对不上了。
警官也不偏颇,转头去问了赵小姐。
远远的听赵小姐说:“我还真没注意,这是我从要好的伯母那里借来的,只记得样式。”
警官又问:“那您能打电话问问您那伯母,具体型号或者购买依凭吗?上面会有详细信息,更方便我们查实。”
这一说,赵小姐端的温软:“我那伯母确实不方便随便打扰,您不如再问问周小姐她的依凭。”
皮球又踢了回来。
周玥确实拿不出依凭来,季云深送她的玩意,她哪去找什么购买依据。
不过,先前便留心过,周玥端出簪子尾端,上面有数字:“这有型号,您不如打电话问一问饰品品牌方。”
一来二去的,记者们早已编好的新闻都停了下来。
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倒看上去,周玥也不这么像偷盗了簪子的人。
最终警官打通了品牌方电话,越听脸色越不大好,想是那边已经跟他们说了购买人的姓名,而他们不敢提。
只挂了电话,讪讪对周玥笑道:“品牌方说了,一支簪子有一个特别的编号,是独一的,周小姐这支去年买的......”
说完,又看向赵初蕊:“赵小姐借来的那支应该不是去年买的吧?”
确实不可能是去年,季夫人的那支簪早几年就买了,而且......
赵初蕊看了一眼周玥,明白了——
周玥早就知道编号是独一的,却在先前不辩驳,是想着众口难调,她无依无靠,不管怎么说都可能被人猜忌。但若叫了官方的人来,当面查证,由官方的人说出口,就没有人再会质疑一丁点她的清白!
一旁的谢秋韵倒完全没想到这一层,被调查给绕糊涂了。
还在一旁嚷嚷:“什么去年,什么今年,簪子明明就长一个样,说她偷......”
不等谢秋韵说完,赵初蕊一把拽住了她,向警官微微颔首:“确实,我伯母那支不是去年买的,误会周小姐了。”
赖不了。
再往下说,指不定要暴露她们刻意丢了簪子、诬赖周玥的事了。
而且,就这么查下去,恐怕真会惊动季家。
不过就是个屁大点簪子,往上捅,惊动季家,可就麻烦了。
这周玥故意引导警方去查凭据,不就是在提醒她赵初蕊,要么罢了,要么去把季家牵扯进来,看看谁豁得出去!
赵初蕊视线落到周玥脸上,却瞧周玥云淡风轻的对她笑了笑,对视无言。
这事查去查来,周玥的嫌疑洗得干干净净,至于簪子去哪了,谁管。
赵初蕊给警官了说辞:“兴许是我自己随意放在哪忘了,秋韵太着急心疼我,就急着叫人找了,实在是有劳警官们跑一趟了。”
听听,这会儿背锅的是谢秋韵了。
周玥坐在导演椅上看着她们的表演,也是谢秋韵挺傻的,就自个认了错。
警官白跑一趟,多少有些烦躁,不过介于谢家的人,也就认了。
看着警官们准备打道回府,周玥斟酌了一会叫住。
“东西丢失的事就这么了了,可是我还有一件事,想请警官先生做主。”
警官们不明所以,看向周玥。
只听周玥站起了身,又道:“不知道民事案件不归你们管。但我这次名义受损,我想讨回点公道。”
“在这边应该有民事诽谤条例,我想问一问,可以告到哪个部门,你们可以受理吗?”
这话,谢秋韵听懂了,立马跳了出来:“你是要告我诽谤你?”
可不就是要告你嘛。否则干什么请警官过来,单单只是作证?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警官还能不受理?
周玥也不知道她犯了哪门子邪,平日里藏得好好的,却被人找上门来的欺负,她就这么不想忍了。
没理会谢秋韵,周玥继续问警官:“可以吗?”
警官们犹豫的看了一眼谢秋韵,想受理,可问题,这是谢家的千金。
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了挺响亮的声音。
一名锐气逼人穿着港城警署制服的男人,一语言定:“合理合法的,怎么不能受理了?”